第七十八回 金蝉脱壳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田暮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娶了个“狡诈”的妻子,养了个“放荡”的情妇。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他已经不再需要女人了。跟大罢工的“下半截”至气有什么用呢?依旧死气沉沉,连一丝蛹动都感觉不到。

他今后的路该怎样走?真去当和尚吗?太惨了吧C歹他还属于“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没有别的,却还有钱。

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饿了不能当饭吃,冷了不能当衣穿。别说拿钱买不来忠贞的感情,就是想买个放荡的“春宵”看来也没有可能了。钱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了他一个留恋红尘的理由。即使没有女人,照样可以生活的很充实。无数ED男在田暮的脑海里闪过——希特勒,**不都有勃起障碍吗,活的不都挺成功的?他今后终于可以毫无羁绊的一心奔事业了。意识中浮现出一身东瀛装扮的“东方不败”,穿着秘籍大氅直抒豪言“葵花在手,江山我有!”

自古妖艳误国,多少英雄难过美人关。从来狐媚惑主,叵奈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若断了色欲的孽根,恰似凤凰涅盘,责重生。他再也不是从前的田暮了,他要关起心门,苦行清修,做个洁净的“清教徒”。该斩断这最后一缕牵绊了,田暮终于打定了主意……

田幕在书房里,忙着将搬回家的东西打包装箱。从外面回来的田太太不知原由,却依旧无端心虚。她心里始终有鬼,稍有风吹草动就象是丢了魂。

“你要去哪里?”他在外浪荡十几年才搬了回来,居然走的如此轻易。

“宝儿有消息了,我这就接她们娘俩回来。她自己在那边带孩子,我不放心。还是搬过去和她一起住吧。毕竟女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那孩子更需要父亲。”田暮闷头讲话,手里不停忙活着将一落书装进箱子里。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晴日惊雷,吓的田太太几乎丢掉半条命。林宝儿居然没事?连孩子都生下来了?真是没天理!镇定,她得镇定,先搞清楚状况再从长计议。

“田暮,恭喜了。你又多了个儿子,还是女儿吗?”她强压怒火,假惺惺的问到。

“呵呵,儿子。”他的戏演得比她更出色,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他田家真的有后了,“我已经通知了父亲,他安排一下,过几天就飞过来。”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不久就要被田家扫地出门了。那个可恶的林宝儿很快就能得偿所愿,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而她和女儿即将带着一点可怜的经济补偿被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他们田家“娶二奶养大奶”简直都成传统了C歹婆婆生的是儿子。她的将来远比婆婆要凄惨的多。曾丹眼前仿佛看到林宝儿幸灾乐祸的轻蔑笑容。

“田暮,你今后想怎样?”她问话时颤抖的声音,揭穿了她的心虚。

“没想清楚,还是看父亲怎么决定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田暮坐了下来,悠然的点了支烟。

“你父亲当然不会让唯一的孙子作为私生子,他或许会要求我们离婚吧。”事已至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不是傻子,田暮比她又不知精明多少倍。

“也许,很难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毕竟生活了十年,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他的话实在委婉动听,如一支杀人不见血的刀。他是已认定不要她了。

“真要离婚,我带女儿走,成全你和林宝儿好好过。”她以退为进,换取同情。

“何必,你孤零零一个人,哪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听父亲说,女儿现在就读的私立学校非常昂贵,但教学质量好的出奇,毕业直接出国留学。你忍心让女儿放弃优越的学习环境,跟着你?曾丹,别意气用事,再好好考虑考虑。女儿留在我身边,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将来若是想看看你,还可以拿女儿打掩护,求林宝儿通融通融。她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她以为只有她会利用女儿做秀?他可比她更长于利用人性的弱点。没有母亲不在乎孩子的将来,没有女人不在乎男人的牵挂。他给了她两个要命的理由,相信她会考虑的。

或许田暮说的对,他的确是替她认真考虑了。她身后那个庞大而不争气的家庭几乎将她拖累死,难道还要连累女儿?只要他们之间还有这点骨血亲情的牵连,她此生与田暮便永远拖不了干系。退一万步讲,要是他女儿的母亲有一天开口跟他要求什么。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会考虑的。而她若真带走了孩子,这男人没准真会一门心思的守着新家过日子。感情疏远到最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放下孩子问题,她开始着手策划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想要多少钱,别太贪婪,我公司可没钱。”田暮看起来如此吝啬。可他讲的也是真话。他可没骗过她,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养情人就是明目张胆,ED就ED,隐瞒过她吗?即使他清楚他的坦白有点残忍。

“你要是这样说,我们就只有对簿公堂了,法庭见!”田太太终于恼火了。这个田暮居然想一毛不拔?他会没有钱,头几天她分明从朋友那里听说,他将炒楼赚的钱又砸进了公司。

“告我什么?”他对她不屑一顾,“新<婚姻法>不承认事实婚姻,所以谈不上重婚。另外,中华人们共和国好象也没有”通奸“这项罪名。”

“孩子就是铁证,你作为”过错方“一样会因为高额赔偿而倾家荡产。”以为只有他懂<婚姻法>吗,她又不是文盲!

田暮脸上瞬间的慌张被曾丹尽收眼底。他是怕了,男子可以不在乎老婆孩子,却一定会在乎他辛苦打拼的事业王国。他难道想因为离婚而白手起家?他已年近不惑了,重来,不太容易吧?

“你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你自己过不去?非要我自揭伤疤吗?算你狠!我已经阳痿了,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若不是儿子还小,我连她林宝儿也一起扫地出门!”他暴躁的怒吼起来,提起ED迸发出的,确是真情实感,“我一个废人,身边要女人干嘛?羞辱我自己吗?还是缺绿帽子带?到了床上,钱管用吗,能当”家伙“使吗?”

对了,她怎么把这点忘了?现在好象不必再费心的看着田暮了,看好人民币就行:“田暮,你别太着急,慢慢会好的,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她一向是个安分的女子,对一个ED男来说,她比林宝儿那个骚货不知要强多少倍!

“你少来,我就是拼个倾家荡产,也要摆脱女人。我已经决定彻底不带女人玩了!”他主意已定,依旧不算成心欺骗曾丹。

“倾家荡产?你什么意思?为了摆脱我,你愿意净身出户?”田太太觉得不可思议。这男人要是ED了,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心理变态了吧?

“有何不可。钱对于我还有用处吗?一个丧失了所有乐趣的男人,留钱干什么?”他呵呵苦笑,“把整个公司都留给你,我省得心烦了。不,不对,还得拿些钱出来安排林宝儿,毕竟她那儿还有我的儿子。”

“休想!要么净身出户,不然我决不同意和你离婚。”她一时情急,不知这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胃口太大了吧?公司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你以为你能轻松拿走?”他眼中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不然,除非我死!”她豁出去了,直面田暮的恐吓。

“曾丹,你混蛋,你以为你将来会有幸福可言?你会遭报应得!”他气得攥紧拳头,他这个老婆心中果然只有钱。

“你考虑一下吧。”她冷冷扔下一句话,出了他的书房。

“别走!”田暮高声咆哮。“有种现在就去办手续,协议离婚!”

曾丹猛然转身,同样愤怒的嘶喊:“田暮,你以为我不敢?走就走,你别后悔!”

他会后悔吗?才怪!刚拿到<离婚证书>,田暮便如释重负的深呼出一口气。他守着自己的承诺“净身出户”,轻蔑的将车钥匙扔在她面前:“曾丹,你酝酿了十年的阴谋终于得逞了,恭喜你。一切都是你的了,我自由了。”圈禁了他十多年的囹圄,终于破败了……

曾丹此时已经为刚刚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了。她得到了田暮名下所有的产业,却输掉了丈夫,女儿和家庭。她忽然感到自己孤苦伶仃,无枝可依。看着他黯然离去的背影,依然忍不住开口问到:“田暮,你去哪里?”

“回去,拿我的东西。”他头也没回的冷冷回应。而后打车离开,直奔公司。曾丹开着那辆“卡宴”紧随其后。

田暮从公司大门出来时,怀里只抱着那个画着<荼蘼>的画框。

“怎么?用搜身吗?我可没拿你一分钱。”他讲话时的神态悠然自得,以为“前妻”是来监视他的。

曾丹被噎的哑口无言。她只是有些不舍得,从此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明天我陪你办理过户和有关手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噩梦结束了,我得尽快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他提醒她一切得赶在他离开前办理,过期不候,免得夜长梦多。

他可没空陪她等着梦醒十分……美梦恶梦自己体会吧。反正他已经金蝉脱壳,真正成为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了。

在一星期之内,把这边剩下的事情都办理妥帖。从办事处过来的几个马崽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的旅行袋,坐着好友的车直奔机场,踏上了归乡的路。他田暮在赚钱方面最大的特点就是黑白两道,狡兔三窟。除了那些早已被转移的公司财产外,还有这些上不得帐面的“红利”收入。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他要回家乡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事业和生活了,发誓做个成功的ED男!谁说男人有钱就学坏,他就是个不可多得的“柳下惠”。做“清教徒”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修身养性!他终于脱离苦海,不必在肮脏的男欢女爱中妄自沉沦了。

居然又想起<无间地狱>,此时就应在他身上,“时无间”时时刻刻都ED,“空无间”不论何处都ED,“罪器无间”,任何表现情欲的事物都会刺激他,包括叫春的猫,发情的狗。“平等无间”,无论男女都冷淡,哪怕是染上“断袖之癖”也好啊?“生死无间”,将ED进行到底,活着尚且如此,死了就更玩儿完了。呵呵,他已完全堕入了情欲色相的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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