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洞穿围城
三更半夜。谁还会敲门?田暮放下手中初拟的合同,满心疑惑地前去开门。
“怎么这么晚?”看见失魂落魄的林宝儿,他立刻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还好你没回家住,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林宝儿将包顺手扔在沙发上,一把将田暮抱住。
“怎么了,宝贝儿?”
“没事。想你了。”她的笑话实在不怎么成功。田暮明白在她丈夫回来的情况下,她本该乖乖待在家里。她深夜里能来这儿,发生的事情小不了。
“到底怎么了?”他紧张的追问。
“听真话吗?”林宝儿放开手,深深喘了口气:“我被武铎出卖了,差点上了部长的床。”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依旧难以置信。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什么?我靠!怎么会这样,他脑子进水了!”田暮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愤怒。能干出这种事情的男人不是疯子就是禽兽!而武铎能这样,却实属意料之外。林宝儿口中的丈夫基本算是个老实古板的男人,他能这样做,一定事出有因。
“宝儿,他想以你换来什么?”田暮点了支烟,镇定的问到。
“他今年可能要被迫转业,也许就为这个!”林宝儿瘫软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觉得疲惫不堪。
“只为转业,不至于吧?”换位思考,他也是男人。要是让他在破产和心爱的女人间选择,他就宁可选择破产。事业大不了重新来过,他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心爱的女人一旦失去了,他大概得做一辈子行尸走肉,那多没劲!
“你是说?”林宝儿从刚才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开始用理智思考。以武铎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如此。
“最简单的理由就是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就象我对我太太,她就是跟一万个男人上床,我都不会介意,反正我根本不需要她。她只是孩子的母亲,我女儿需要她。”田暮打了个很形象的比方。
“我不晓得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他在外边有了女人。”林宝儿觉得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正常状态下,即使外边有别的女人,男人还是很害怕老婆送的绿帽子。只因为喜欢上别人,就忙着把结发妻子卖了,不合逻辑!”他自认为比她更了解男人。
在田暮的启发下,林宝儿逐渐找到个答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知道了我在家不规矩。”
“他也真够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啊!”田暮见过笨男人,可从没见过武铎这么苯的。他老婆就凭他那点死工资,能活的这么滋润?
“捉奸不是要在床吗,他仅凭猜测就把我送了人?”她简直无法接受现实。
“别激动,武铎真要是聪明,早就应该猜到了。我看他是被高人点化了。他那种个性最适合当枪使,而且百发百中。”田暮觉得男人的世界里无非两种人,一种是枪,一种是使枪的人。就个人而言,有时是别人的枪,有时又掌握着枪。
“结果已经这样了,我到懒得去追究他的动机,我现在无非是等着他提出离婚,就立刻在协议书上签字。我们大概是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林宝儿忽然觉得很轻松,或许这个结果正是她早就期待的。他们没有孩子,没有财产。离婚,真的是很方便。
“以后呢?”田暮更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改嫁。”林宝儿清楚他期待的答案,却偏偏刺激他。
“I服了YOU。”他往沙发上一靠,这次又算白费劲了。本以为她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婚变可以变乖,看来真是执迷不悟了。
“生气了?”她坐到他身边,笑着轻问。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们什么关系!”他瞟了她一眼。
“不然就确定个关系先?”她半开玩笑,给他个机会,“雇佣关系,租赁关系,还是买卖关系?”
他接收到她的信号,眉毛一扬问:“先谈谈条件吧?看看哪一种的性价比更合适。”
“雇佣关系互不干涉私生活,按劳取酬。租赁关系承担部分责任,保养,维修,管理都归你,但最终所有权归我。至于买卖关系,一切归你,相当于农奴制。”林宝儿的解释把田暮逗笑了。
“价格呢?”谈“生意”他很在行。
“雇佣关系,我们维持现状。租赁关系,我是你妻子之外唯一的女人。买卖关系,立即离婚娶我。其实答案我已经衙了,只是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这个题目可并不简单,选A,你不信任我。选B,我不信任你。选C,大致不可能。”
“呵呵,难题,我需要考虑。验货之后,我要求延长试驾期,如果性能稳定,才会甘心支付。”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
“卖车很上瘾啊?你碰到的客户都这样刁钻吗?”她调皮的揶揄到,美丽的眸子里闪着诱人的光芒。
“一般不会,除非碰到我这种内行。”他大言不惭,“时间不早了,那就提前验货吧?”话音没落,他的指掌已经偷偷滑进林宝儿的内衣里,覆上她胸口丰盈而娇嫩的花蕾……
“田暮,对于你开了N多年的凌志,你还需要试驾吗?”她边回应他缠绵的吻,边断断续续的轻问。他对于她应该已经过分熟悉了,还来折腾她!
“几年不见,凌志系列早就升级换代了,最熟悉的是400,可我还摸不清你究竟是430,460,还是570。”他小声呢喃,唇舌开始巡视他的每一寸领地。
林宝儿面色绯红,被田暮逗弄的娇喘连连,他果然很熟悉她的“性能”,在“发动机”充分预热之后,他便纵情享受着“驾驶”的乐趣……
一个“赛段”结束后,田暮赖在林宝儿细腻而光滑的脊背上不肯下来,嘴上开始与她调笑:“宝贝儿,货物已顺利通过验收。总体感觉线条流畅,漆面华美,车灯气派,底盘稳重,尤其是发动机功能强劲,我十分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保养费用比较昂贵。”
“总不能在驾驶时当自己是成功人士,保养时就一副心疼花钱的穷酸象吧?”她从身后牵过他的手,吮咬着他的指尖。
“真是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一个比一个嘴坏,我们果然是臭味相投啊!”田暮细吻林宝儿的香肩,口中暧昧的低咒。
天不亮,武铎就急匆匆跑回了林宝儿的娘家。床铺平整如新,他老婆看起来一整夜没有回来过。他整整一夜没合眼,为昨夜一时滞气的武断而悔过。或许他是错怪老婆了。她娘家的条件一直比较优越,她婚前不就满身的名牌吗?何况她嫁给他之后,除了脾气古怪点,可即便是在筒子楼那么艰苦的情况下,也从未有过一丁点越轨的痕迹啊?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了呢?绝对不只是因为今年的转业压力大这么简单,或许他内心里一直想抓住老婆不忠的证据来弥补自己出轨的内疚感吧。
可昨夜老婆究竟去哪儿了呢?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吧。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武铎的心逐渐放了下来。林宝儿与出去晨练的父亲一起进了门。
看见衣架上的军装,她知道武铎已经回家了。
林宝儿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武铎双眼通红,倒在床上吸着烟。在他的态度明朗前,她睿智的选择了沉默。将冰箱里淡黄的蜂王浆溶解在一杯牛奶中,打开电脑,不断地充实着她的博客。
“老婆。”武铎不得以先开了口。
“不是叫我吧?咱们没那个情分!”她冷冷的回答。他不是已经将她卖掉了吗?要是她肯就范,他此时一定就坐等升官发财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能原谅我吗?”他的道歉听起来很真诚。
“你不问我昨晚去哪了?”她对武铎说话时,手上还在忙着上传日志。
难道她不是大清早陪父亲锻炼去了?真的一夜未归?难道她真的有别的地方住?“你去哪了?”他的驴脾气忽悠一下被林宝儿逗了起来。开始咆哮。
“那还用问吗?”她分明挑衅。
“你敢背着我偷人!你是我老婆,不知道吗?”武铎的手高高扬起,嘶吼响彻云霄。
“收起你的家庭暴力,你没资格!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嫁你吗?就为你单纯老实。当你不老实了,你身上也就一无是处了。”她丝毫看不出恼火的痕迹,有条不紊的讲述她的道理。
“你胡说什么,我每月都把一大半的工资交给你,剩下的只够日常开销,我还能干嘛?”武铎心里没底,强称气势。
“看看你瘦的,你那一半工资连带外快都交给洗头房和桑拿中心了吧?”她转过头鄙视的斜睨着他,“你事后就不能把手脚洗干净点吗?我只是懒得理你,别当我是白痴!就你那几下子糊弄那个每天短信不断的村姑尚且够用。”
武铎瞬时象泄了气的皮球,惊恐的瘫软在床上。他娶的是老婆吗?分明是间谍嘛!她要是真有一点在乎他,就绝不会这样纵容他胡闹。对啊,她为什么就不象别的女人那样哭闹上吊呢?她选择的惩罚,就是用出轨来报复他吗?
“还愣在那儿干嘛?赶紧归队吧。好好考虑一下你我的未来吧?”她决定送客。“那么现在,请自便吧!”
武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摇椅晃出了岳父家的大门。他守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生活,却一直还在天真的掩耳盗铃。林宝儿是与他结婚近两年老婆,他却仿佛刚刚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