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堇的愤怒
御书房内,司马堇正在同严震功谈话。
“严侍卫,这几日休息的可好?”司马堇威严的坐在御椅上,高高在上的看着严震功。
“回皇上,臣休息的很好,谢皇上体恤。”严震功抱拳鞠躬说道。
“严侍卫,朕今天找你来,是要告诉你,朕决定升你为侍卫统领,代替影侍卫的职务,以后就在朕的身边任职吧。”
严震功惊讶不已,急急的说:“皇上,那影统领呢?他的职务怎么办?”
影子一直都是他们这些下属心中的英雄,如果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行不行,这赏赐他不能要,原本这次去燕山国,太子和太子妃就不打算带侍卫的,可是影统领却推荐了他,才让他有这次升迁的机会,只是如果这赏赐是取代影统领的位置,那他宁愿不要,他不能对不起影统领啊!
司马堇心生赞叹,很是满意严震功的表现,笑着说:“严侍卫,因为影侍卫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他想多抽点时间陪陪他的妻子,所以朕就答应了,而且推荐你荣升的可不是影侍卫,是太子妃。”
“什么?太子妃?”严震功惊讶的挑高眉,不敢相信的说:“可是这燕山国之行,臣真的没有效什么力啊,全是太子妃一人的功劳,臣哪敢邀什么功呢?”
“呵呵,严侍卫就不要推辞了,既然太子妃推荐你,想来你定是有让她欣赏的地方,你就不要再谦虚了,而且你也不愿影侍卫没有时间陪他的爱妻吧,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妻儿,难道严侍卫连这也不愿成全他吗?”司马堇眨着充满精光的黑眸,定定的望着严震功。
司马堇这么一说,严震功倒觉得越来越有道理了,想当初他们这些下属都很好奇,影子为什么没有娶妻,即然是孤儿,就更应该早点娶妻生子不是?后来,他们才慢慢知道,影子不愿娶妻,是他嫌自己是个孤儿,职务又是侍卫,给不了人家姑娘想要的幸福和安全感,索性就不娶了。最后,是太子妃帮了他,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影子,连老人都送给了他,影子着实高兴了一把,那段日子,他们可是经常都能看到影子脸上洋溢的笑容,还一直炫耀他有妻子和外婆了。
如此想了想,严震功一阵释然,揖手鞠躬说:“皇上,臣领旨。”
“嗯,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司马堇满意的点点头,笑了。
“谢皇上,那臣先告退了。”
“去吧。”
待严震功走出御书房之后,司马堇又独自踱步陷入深思。
这民间的怪病该怎么办才好呢?想来就是有点蹊跷,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宸博当上太子就来了,而且这毛祥云还在奏折里要求让宸博去处理这事,说是锻炼锻炼未来皇帝的处事能力,这话没说错,可以理解,可是他总是觉得心慌慌的,好似这背后还有什么大阴谋似的。
周围好安静,安静的有点诡异,司马堇眯眼望着窗外,太阳在蓝得发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着,闷气直直逼来,司马堇微微皱眉,依然昂首矗立在窗前发愣。
李显轻轻走进来,鞠躬说:“皇上,太子妃求见。”
司马堇回神,立马转身,挥手说:“让她进来吧。”
“是。”
叶亦菲笑咪咪的踏进御书房,说:“皇上,是不是很无聊,我来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司马堇微微一愣,说:“当然可以呀,朕也正为某事苦恼呢。”
“哦,那皇上是先说你的苦恼呢,还是我先说我的苦恼。”叶亦菲睁着一双流动着复杂光芒的眸子望着司马堇。
司马堇诧异的挑了挑眉,露出奇怪的表情说:“哦,真是难得啊,菲儿竟然也有苦恼的一天,朕倒是很好奇了。”
叶亦菲耸耸肩,躺在了摇椅上,闭上眼,轻晃着说:“我是人,又不是神仙,哪能没有烦恼呢。”
司马堇轻笑说:“是啊,只要是人,都会有烦恼,那你先说你的烦恼吧,朕听听。”
“我的?我在担心无辜的人受牵连啊,皇上不是看过折子了吗?”
司马堇很是惊骇了一下,疑惑的说:“难道菲儿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当然,问题大着了。”叶亦菲闭着眼,一直没有睁开过。
“皇上你想想,这毛祥云自我在大殿上自辩开始的那一天起,我就感觉他对我没有好感,虽然一直以来我和他都没有什么接触,可是只要看这个人的眼睛,我就能猜出他是敌是友。这次民间的病,我怕是有人在故意捣乱呢,好让宸博下不了台,也让我措手不及。皇上,你该不会也跟某人说过,宸博如果不行就另外再决择新太子的话吧?如果说了,那听的那个人就是幕后之人了。这毛祥云只怕是被他利用了,他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叶亦菲这么说,想必司马堇心里已经很明白了,虽然这么久一直都没告诉司马堇,想杀她的人就是苏嫣和钱鹏渊,不过他相信真像大白的时候也快到了,就让他们亲眼或是亲耳看看听听吧,省得她再一一解释了。
司马堇神色越来越严肃,拧眉思忖,脑海里已经浮现一个人影了,那就是苏嫣!怪不得最近一直觉得苏嫣怪怪的,原来她是真的有鬼啊!为了让宸轩当上太子,就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太可恶了。
司马堇气愤不已,牙齿咬的咯吱响,狠狠的说:“朕这就去废了她,看她还敢如此歹毒不成。”
“皇上!”叶亦菲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不要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捉贼捉赃,我们缺的是证据啊!她是堂堂一国之母,处理不当,会贻笑天下的,如果你就这样草草废了她,只怕会惹来民愤,失势的还是皇上自己呢。还有,她不是还有苏泰么?苏泰在边关为你守阵,说白了还不是在为苏嫣守阵,如果苏泰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宫里失去了后位,你猜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边关重地,我们还是谨慎些好啊!现在最紧要的是兵权,派一个人,慢慢的取代苏泰,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大家都没有议异可言。”叶亦菲缓缓走近司马堇,定定的看着他,感叹着说:“其实苏嫣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宸轩能当上太子,这不难理解,天下父母心嘛!只是如果为了这太子之位,竟然乱杀无辜、不择手断,那就不能原谅了,你说对吗?皇上!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让苏嫣心服口服,让苏泰无力反驳,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苏嫣是宸轩的母亲,你就算不顾两人的夫妻情份,也得看宸轩的面子,毕竟他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啊!”
司马堇听叶亦菲说的头头是道,又合情合理,不禁佩服不已,说:“那现在我们该从哪里入手呢?”
“看病!”叶亦菲干净利落的说出这两个字。
“看病?”司马堇一脸不解。
“对,看病!我去,表示我中计了,我不去,表示我们已经发现猫腻了,她想让我在这事上面失手,我就更不能露出破绽了。皇上,明天我会和宸博出宫去给那些得了怪病的百姓看病,等我了解清楚一些情况后,我们再进一步商讨对策,记住,千万不能让苏嫣察觉你已经怀疑上她了。”叶亦菲睁着一双清澈如明泉的眼睛,无比认真的看着司马堇。
司马堇点点头,面色深沉的说:“朕明白,朕会注意的。”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皇上自己也要多加防范,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让严侍卫多派一些侍卫守着,提高警惕。”
司马堇点头浅笑,眼里充满惊奇和赞赏,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如此未雨绸缪的想法,真是不简单啊!想来让宸博当太子是明确的选择,有如此能干的菲儿,还怕宸博会差到哪里去吗?菲儿和凌薇一比,凌薇就差太远了,完全担不起皇后这一职啊!
司马堇满意的感慨着,对于刚刚叶亦菲说的派一人去边境替代苏泰的位置,该派谁去好呢?
窗外风景如画,司马堇却无心欣赏这美景,背着手有规律的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说:“来人。”
李显快速的踏进门来,说:“奴才在。”
“李显,快,去请逸王爷和小王爷来御书房一聚。”司马堇抬手,急急的说着。
“奴才遵旨。”李显鞠躬完毕,便快速出去了。
司马堇又疾步回到御案前,拿起钱鹏渊的折子细细的看了起来,钱鹏渊这次上奏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无关紧要,这可不像钱鹏渊一直以来的惯例啊。宸轩当上太子,受益的就是苏嫣、钱鹏渊和钱凌薇了,难道钱鹏渊、钱凌薇跟这事都有关联?
司马堇越想越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炎炎夏日身子却是出奇的冰冷。
权力啊!权力!真是会让人丧了心智啊!
司马堇不禁慨叹他和司马逸、司马焱三人之间的关系,还好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忠心不二、相亲相爱,三人都很珍惜这份亲情,如若不然,只怕这江山也早不保了。
风尘仆仆赶来的司马逸和司马焱,也不顾额上的汗水哗哗直流,都急急的往御书房奔去,也不知司马堇有什么事,急着传诏他们。
“皇兄,臣弟来了。”司马逸喘着粗气,困惑的望着司马堇,鞠躬行礼。
司马焱也在一旁跟着行礼,心里很是着急,想快点听听司马堇要说的是什么急事。
“李显,赐坐。”司马堇站起身,走过来,待李显出去带上门之后才说:“皇弟,朕有急事想跟你们商量啊!”
“皇兄请讲。”司马逸看着司马堇一脸严肃,猜测着该不会是宫里出什么大事了吧。
“皇弟,你们有听说民间出了一种怪病了吗?”司马堇说。
“怪病?什么怪病?”司马焱疑惑的问。
“臣弟略有耳闻,好像这种病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现在病死了几个人,民间已经有点恐慌了。”司马逸语气有些无奈,感叹着说。
“朕想说的是,这病是人为的。”
司马堇这话一出,震惊了司马逸和司马焱,“皇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快和我们说清楚啊!”司马焱急的不得了。
“他们想让宸博下台,还想为难菲儿。”司马堇感觉胸口堵的慌,连呼息都有点困难。
“是吗?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让太子下台?还想伤害菲儿?不能再让菲儿受苦了。”司马焱气愤的从嘴里嘣出一串字来,对于想伤害叶亦菲的人,他恨不得立马就杀了他们。
“可能是皇后。”司马堇冷冷的从嘴角逸出这几个字,表情很是痛苦,他心里多希望不是苏嫣,可是种种迹向表明,只有她的嫌疑最大。
司马逸和司马焱又是惊骇了一下,不敢置信的说:“什么?怎么会是皇嫂呢?为什么?”
“因为她希望宸轩当太子,朕却立了宸博为太子,她不甘心,所以欲惹事生事端,让宸博难堪,想让天下人耻笑他,那宸博就当不成太子了,宸轩自然而然就是新太子了。”司马堇顿了一下,接着说:“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事,而是另外一件事!臣弟,朕想和你们商量商量,你们谁愿意去边境苏泰那里呢?朕要将他的兵权慢慢夺回来,苏嫣如此胆大妄为,就是因为苏泰的手中握着边境十万大军的兵权,猜想着我们不敢拿她怎么样。”司马堇脸色灰白,恨恨的直咬着牙,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司马逸和司马焱一听,顿时有点筹措,这边境可是偏远的北边啊,生活条件极是坚苦,夏天天气炎热,冬天又异常寒冷,是个很难待的地方啊!苏泰在边境的声誉极好,十几年来一直默默驻守毫无怨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自苏泰阵守边境以来,边境一直都相安无事,风平浪静,想夺他的兵权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再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只怕皇上突然派一个人前去,只会引起苏泰的猜疑啊!
司马堇见两人均是面色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顿时一凉,淡淡的说:“算了,朕再想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