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处处横刀

如果每天都可以不用工作,那真是太好了!清早起床时,霍政戡望着还在熟睡的秋芷晴有些恋恋不舍。见鬼,他是怎么了?将偌大的公司一连扔了N多天,只为了一个女人?他该一连煽自己若干耳光,让脑袋清醒一些了。有很多正事等着去做,比如与霍政衡竞标东郊的那桩工程。“华盛”已经在着手安排公关,打通关节,而他们“华泰”居然连一个可行的企化方案都还没定下来。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呢?本想找个女人去惑乱对手,岂料一不小心自己差一点栽进温柔厢里。收收心!起了,去公司!

“要出去吗?”刚要迈出房门,背后柔柔的声音牵绊住了他的脚步。

“我得去公司。自己照顾自己吧。冰箱是满的,我前几天吩咐阿海带来很多东西。我走了。”他匆忙丢下一句话,一溜烟闪了人。他没本事回头再看她,怕自己的工作计划又多搁浅一天。

急待处理的事物已经排满了公告栏,急待批复的文件已经摆满了一桌子。顾不上多想,一头扎进纷乱的工作中,忙的忘记了黑夜还是白天。白天的应酬一桩接着一桩,夜里的会议一个接着一个,直到第五天的凌晨时分,他才基本恢复了正常状态。疲惫接踵而来,头两天透支的睡眠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靠在办公室宽大的皮椅上,随便一个姿势就睡了过去。

“政戡,妈好痛苦……”母亲倒在阴暗的花房中,面色青紫,死命的抓着他的手。

“妈,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任凭他死命的呼唤,母亲还是抽搐着断了气。

“啊!妈!”噩梦醒来时,一身冷汗湿透了衬衫。抱着脑袋长叹一口气,这样可怕的梦魇已经跟着他十几年了。母亲死亡的情景,不断在他的记忆中重复重复,让他夜夜不得安生。母亲死的实在太意外了,看不出任何破绽。而在那之后,他那傻弟弟的母亲就堂而皇之的搬进家中,成了女主人。几年前父亲去世的时候,生怕他这做哥哥的,会抛弃那个傻弟弟不管,在遗嘱上规定,家中所有的东西都要兄弟俩一人一半,就连家里的狗都得同时拥有两个主人。而现有的房子车子也都是两人的署名。他姑息兄弟之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想做个好哥哥。觉得照顾弟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父亲死后不久,弟弟某天却忽然去了公司,要求他履行一人一半的承诺,而当时那霍政衡已经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他恍然大悟,那小子不傻,一直都是装出来的。因此骗得了善良母亲的怜悯,进入了霍家。因此骗得了临终父亲的牵挂,得到了大笔财产。他甚至怀疑母亲的死亡都是那家伙一手策划的……

窗外的天空已渐渐发白,胸中的仇恨就这样一日多过一日。因被分割了大笔资金而元气大伤的“华泰”,经过他几年的打拼终于还是“活”了起来,而压抑的仇恨急待释放,他要做到的下一步就是打败霍政衡建立的“华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将那女人送过去才是……

霍政戡已经一连许多天没有回来过了,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被他遗弃了。他或许已经另有新欢?也或者他在那个繁华耀眼的都市中已有家眷。可她究竟算什么?哼哼,他包下的娼妓!可除了自嘲与苦笑她还能怎样?这样的身份是她无法选择的。她将所有的清白都给了他,可对于男人来说那又算的了什么?他会在乎吗?

独自漫步在沙滩上,脚下的细沙挤进趾缝,感觉怪怪的。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直觉身后有人走来,她疑惑的转头张望。他,一袭随海风飘舞的白衫,一脸玩世不恭的浅笑,此刻正朝她缓缓走来,霍政衡?

她对这男人严重过敏,就象当初面对那个暴君石遂一样:“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她以为会是谁?霍政戡?

“我只是意外。”她目光冷冷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意外多了,你慢慢就会习惯的。”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与她靠的很近。

她慌忙退了半步,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你很怕我?”

“是的。”她直言不讳。除了那天初见就被他轻薄,她还记得当初身上的淤伤。

“我没那么可怕,相处之后你会发现的。”他用手指替她撩开海风吹到脸上的凌乱发丝,那眼神温柔极了,迷一样,恰似一片深邃的海洋。

“我属于你哥哥。”她坦率的提醒他这个事实。

他轻笑着,摇了摇手指:“不不不,天底下没什么东西是只属于他的。是他的,就一定有我一半!”

“可一个女人,你们要怎么分?我实在很难以想象。”她抱住双肩,对抗心底的寒意。

“他的前几任女友都被我分担过。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无耻!他的话让她感到恶心。这两个男子究竟共同拥有过多少个女人?

“你就不觉得别扭,不觉得恶心吗?”她幻想他至少会有些不适感。

“怎么会?我们是兄弟。实在很难区别,是我捡了他的”破鞋“;还是他带了我送的绿帽子!”这男人根本就没有羞耻心,跟他讲道德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们俩可以不在乎,但我介意!”她有些急噪的低吼起来。

“呵呵。我很快就会让你忘记”介意“两个字!”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她真美,比那家伙从前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让他着迷。

她嗤笑一声,丝毫不认为霍政衡能有这样的本事。

“一个人在这里不闷吗?闷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有时间。”霍政衡塞给她一张名片。

“我用不着它。”她想把那名片递还给他。

“你在侮辱我?”他的目光瞬间换上了危险的颜色。

她对他此刻的表情感到由衷的恐惧!瑟缩着退了一大步,手中的名片不小心落在地上。

他躬身将陷在沙中的名片捡了起来,撕的粉碎。纸屑如蝴蝶一样在海风中上下翻飞,“你犯了个大错误,我霍政衡绝不是那种委屈自己来讨好女人的男人。不要轻易将我的爱慕转化为仇恨。那样,受伤害的永远是你自己。”

“天下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她不解的问他。

“谁让你是霍政戡的女人?”

“我想你搞错了,我并不是他的女人。”事实上,她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她不过是他闲来的玩物罢了。“他的女人”,她都从没听那个男人承诺过。

“呵呵,我只是说一定要得到他的女人,可对于其他的漂亮女人一样会有兴趣!”他狡猾的做出回答,好象对她已志在必得似的。

她实在说不过他,疲惫的转过身,向茫茫大海上放眼眺望着,很希望现在能飘来一条船,把她给接走。

“喜欢海吗?我很小时候,常常跟母亲一起来海边。”他将视线也移向海上,“现在惨了,常常都很忙!不过就算有空,也想不起来这里。最近又开始往这儿跑,因为你!”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勉强回应着他温和的目光。不论如何,他的话很动人。

“看,那些海鸥……”他伸手指向远处的海面。她的目光应声找到了他口中的美景。他的薄唇乘机贴在了她的颊上。

她慌忙躲闪,他却扬起嘴角将她圈在怀中:“跟我走,我保证会让你开心的。”

“放开她!不然我会让你很不开心!”霍政戡的声音刹时响起,她被他用力的扯了过去,藏在身后。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带走她?”霍政衡扬起桀骜不逊的下巴,口气极不耐烦。

说“现在”!可惜,他做不到。霍政戡心中不爽,愤愤的回答到:“你有点耐心不行吗?这女人我还没有玩够!”

他居然用这么下作的字眼!他是有意要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羞辱她吗?她看明白了,他的确没当她是他的女人。眼中的泪潸然落下,凄然向远方跑去……

“芷晴……”霍政戡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回荡。每次他都只是喊她的名字,可他到底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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