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萧的身份 萧的能耐
自从那次被萧训责后,凤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她不再针锋相对飞儿了。不过,不如她意时,甩碟子扔碗筷还是有的。她那句口头禅“我说错了吗?”已经改为“我高兴,我乐意!”
一切源于她有一个有钱的老爸吧!飞儿想。
萧就不一样了,萧对任何人总是和气、谦逊、诚恳的。飞儿知道萧在追求她,能感觉萧对她的心意。她对萧不反感,他就像一个朴实可亲的邻家兄长。
命运已经安排了她惊天动地的大逆转,生活赋予她现在了一切,逆来顺受的她,默认了萧对她的好。
萧已经回城里上班了,有空时,就回“向武村”走走看看,呵,他这么辛苦地来回奔波,他的目的何在?是“向武村”的人都知道,他是对欧阳家的三姑娘欧阳飞飞情有独钟!
对了,“向武村”就是武夷山下的一个不大不小,不算很偏僻的山村。在这居住了一段时间的飞儿,已经对这里的人文地理有了初步的了解,已经慢慢地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人,就是这样,为了生活,不管要把她放哪儿,她总该要适应的。
萧每次来来去去的时候,总有一个专职的司机开着红旗小轿车送来送去。在村外,孩子们围着那辆黑色的庞然大物绕圈,嬉戏时,飞儿又开始纳闷萧的职业了。
她是“飞儿”,是在“向武村”土生土长的飞儿,这里的一切没有她不知道的道理。对于所有不明的真相,她都小心地藏掖着,自己慢慢地寻找答案。
萧也给飞儿写信。在那年代,通信是普遍传送信息的工具了。还有一种通讯工具,在城市里比较流行,那就是早在2010年前就退出历史舞台的BP机,飞儿看见了,有时,萧会把他挂在腰间的皮带上。
萧给飞儿写信的时候,一般随手会用公司的信封,寄信人的地址是:武夷山市××制药厂。
萧的来信从没有提那些敏感的字眼,但在字里行间,飞儿还是看出他的爱心,他的一片情深意重。他嘱咐飞儿保重,照顾好自己。他也给飞儿谈他的事业,他的志向。当他和飞儿说他对待工作时,简直与平时飞儿所接触到的判若两人。飞儿闭上眼,都可以感觉到他喝斥凤的那种——威严。
在你来我往的逐渐摸索中,飞儿终于知道,萧是一家国企制药厂的二把手——老总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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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一天
清早,沉睡了一夜的大山也苏醒了。
当露水还挂在树叶、草丛中时,早起的鸟儿已经在丛林中跳上窜下了。
站在自家猪圈的栏杆外,飞儿将打好的猪草扔进圈内,看着两只膘肥的大猪在稀泥中拱着、抢食着。
晨风,吹拂着飞儿的刘海,也送来了那种猪猪“千里香”下的一坨坨便便的味道。飞儿只是动了动鼻翼,继续她每天早起已经习以为常的工作。
偶尔,她也会停下手中的活儿,对着大山出神,让自己的思绪在崇山峻岭中飘来荡去了——当回过神时,她也抓不住自己具体思维的东西,只是觉得胸口堵胀得难受,每每这时,她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飞儿——”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了,他轻轻地呼唤着她。
飞儿回头,朝阳已经升起了,阳光透过丛林,飘起如梦如幻的雾气。
看着萧一大清早风尘仆仆的样子,飞儿轻启齿唇,“萧,你好早啊!从城里回来的吗?”
“嗯!”萧诡秘地笑着,“飞儿,来啊!带你去一个地方——”
飞儿放下篓筐,没有脾气的飞儿对萧很信任,顺从地跟他走。
萧牵过她的手,把她的手举到眼前,心疼地说:“看,那些锋利的草叶片割的吧!旧的伤口没好,又出新的血口子了。”
“没事,我以后会注意的。”飞儿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被他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她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一种别样的感觉,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低下了头。
萧看在了眼里,喜在心里,和自己喜欢的人,近在咫尺的接触,看着她娇柔,含羞了模样,他的心,如歌高唱。
“来吧!”他说。
“去哪儿?”她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他说。
他带着她,走着那条黄土坡,绕过小山体,向村中学校的方向走去。
学校已经开课了,孩子们在校舍前的空地上来回奔跑,跳绳的、“跳框”(孝子的游戏,在空地上划着方格子跳来跳去)着。
山里的孩子们,看见萧牵着飞儿的手走来了,“哄”地一声都围在他们的身旁,手指划着脸庞,做羞羞脸的动作,嘴里起哄着:“叔叔姨姨担箱箱担盖盖,叔叔姨姨担箱箱担盖盖——”(土话:担箱箱担盖盖就是谈恋爱)
飞儿急忙抽手,萧放开了她,回头,故意板着脸对着孩子,“去,去,小鬼——”
孩子们又“哄”了一声四散开了。
萧领着飞儿进了校舍左边的第一间。
这是一间简易办公室,四张拼在一起的方形桌子,就权当办公桌了。桌面上放着笔筒、几摞书本,还有一架简陋的地球仪。墙边的两排书架,摆放着一些书籍、教具。
两个起码有二十年教龄的中年女老师,埋着头在批改着学生的作业,她们见有人进了办公室,抬头看看,对着萧点头笑笑。一个戴着老花镜的五旬老者,赶忙上前,握着萧的手,声音洪亮,“稀客,稀客,今天哪阵风把萧总吹这儿了。”
“习习教育风啊!于校长好啊!我把人给您带来了,拜托您多多关照了——”萧也热情地回应着。
于校长低下头,眼镜滑下鼻梁,他斜着眼上下打量萧身后的飞儿,“好!欧阳家的吗?行!就这样说定了——”
“谢谢于校长X头我再跟我叔汇报,这学期的教师调动,就叫飞儿来代了。”
“可以,可以——”于校长镜片后的眼珠一转,指着窗外的空地说,“你看,是不是跟村支书提个建议,把我们这一片给围起来做操场,学生的安全问题啊!”
“行!没问题,我说去。就这样吧!明天飞儿就来校上课!”
“好的,好的。”
于校长满脸堆着笑,恭恭敬敬地送萧和飞儿出了办公室。
走在村中的小道上,飞儿望着谈妥事儿一脸兴奋的萧说:“你要我到学校代课吗?我行吗?”
萧停下脚步,“怎么不行啊?以你的资质,教个高小班还没有问题。况且,只让你教区区一二年级,不就1、2、3、a、o、e什么的。我说行就行!”
“我……”
“就这么没信心啊!”萧趁机勾了下飞儿的鼻子,由衷地说,“我的飞儿惠质兰心,清丽脱俗,你适合吃这碗饭的——”
飞儿被萧夸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那就试试吧!”
“还试啊!萧看你起早贪黑地干粗活,心疼啊!你要让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吗?”
飞儿眼前闪现全家人忙进忙出,凤倚在门框吐着瓜子皮,指指点点挑肥拣瘦的镜头,她点下头。
“嗯!明天上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