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爱了痛了

站在幸福小区的楼下,我不知道自己出了幼儿园,是怎么一路晕晕乎乎地晃悠到了这里了。

望着501室的楼层上延伸出的依旧红似火的花儿,我的心,因为那个男人背弃了我,我再也看不到幸福的感觉,在二月的春光下,却是一片灰蒙蒙的。

是不是记忆里,有好多好多的东西割舍不下,是不是真的说放下就放得下?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女子,有一颗俗了不能再俗了的心。我看不淡那得与失,我只知道自己在心里苦苦挣扎得好厉害,好痛苦。

是诗人汪国真说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太多的又怎能消受,淡淡的云彩悠悠地游——”

有这么一个男人这么对我说:“老公爱老婆,永远——你是我的一生一世——”

爱,一生一世了吗?那是对我的讽刺——

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真真实实地站在了这片土地上,想着以前进进出出的日子,我都怀疑曾经的一切都是假,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罢了,罢了,触景伤情,徒添伤悲,我还是离开这里吧!到母亲的咖啡屋那儿坐坐,那曾是我节假日心情停歇、片刻安宁的驿站。也许,还会得到些亲身母亲的慰藉。

可怜我的母亲,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一无所知,而我也藏掖得好累好累——

母亲的咖啡屋

“阿姨——”我轻启嘴唇。

“嗯嗬——”母亲在一颗颗地精挑细选着咖啡豆,她听了我的呼唤,眉眼一挑,嗔怪地看着我。

“哦!妈——”我叫着,索性连“干”字也省了。

“乖——”母亲笑靥如花。母亲守着一间咖啡屋,努力做到了生意场上,貌似老板娘的干练,也不失居家女人的温柔,活得越来越滋润了。

“妈——”我说,“我要结婚了——”

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儿,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喜出望外的弧度,“是嘛!是郭劲吗?”

母亲彻底地跟父亲断了联系了,要不,她应该会在父亲那听说了什么。

“不——”我忽然有一种想扑在她的怀里痛哭的冲动,我还是忍住了,我淡淡地说,“那是一个挺不错的男孩。”

母亲的眼里有些许的失望,她很快地说着:“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好不好自知——丫头,你一定要开心啊!你一定要幸福啊!”

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潮湿了。我不知道是做母亲为女儿(她真当我女儿了,那是我们永远割断不了的血脉相连啊!)有了归宿喜极而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或许,触动了她心里的某根弦——是她至今还没有进入婚姻圣殿的缘故,她在心里一定也曾渴望过。所以,她希望我能珍惜眼前的幸福,守着两个人的幸福吧!

“您能参加我的婚礼吗?”我说。

母亲自我解嘲地笑了,“孩子,你看我的身份——妈妈虽然不能到场,但永远都在祝福你快乐每一天。”

“妈,我怎么觉得我们的话题好沉重似的。妈,说你吧!”我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回头看那个固定的角落里的那个老顾客,“妈,那个西装革履的大叔呢?怎么没有来啊!”

一抹羞赧漫上母亲的脸庞,她举左手,用小拇指把额前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向我的身后努了努嘴。

我再回头,看见一个托着盘子,衣着笔挺、已过不惑之年的侍者,从柔曼迷离的灯光下,风度翩翩地向吧台走过来了。

“今天店里的男侍者请假了,他愿意脱下西装换上工作服——凑巧被你撞上了。”母亲对我说,来者憨厚可掬地对着母亲笑着——

哦!母亲,终究,还是让我在您这看到了欣喜——

杜家别墅

当我感觉自己晃悠得差不多时,回到了别墅。

杜太太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了,“蜜儿,喜庆的日子选定了,三月三,好不好?”

杜先生杜太太心目中女婿的最佳人选,早就是阿喆了,难得我这次退步了。这两天,杜太太每迈一步都是踩在彩云端上似的,走进走出地张罗着,连麻将也不打了。

“随便吧!你们想什么时候把女儿嫁了都行——”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哎呀!蜜儿怎么这样说呢?妈妈宝贝你还来不及了,妈妈想留你在身边啊!但是,做父母的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到最终的归宿,幸福地生活着。”

杜太太这段时间张口闭口都是阿喆,她从不问我对待感情的态度,为什么180度的大转弯,也不提起那个让我伤心人的名字。这样也好,远离那个让我揪心的名字,与往事一笔勾销。

能吗?我的心又抖颤了一下。只好寄托于岁月,能医治我的伤口吧!

“妈,我累了——我上楼了!”

“去吧!适时梳理自己的心情,做个美丽的新娘吧!”

累!是我唯一的借口;躲起来,又是我对一切的逃避——

又有谁知道?常常在夜半三更,万籁俱静我独醒,辗转反侧,伴着黑夜守到天明。。。。。。

蜜儿的卧室

我颜面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床铺上。我强迫自己的思绪停止,啥也不想。

“蜜儿——”张妈敲门进来,“郭劲在楼下,要见你——”她小心翼翼地征求我的意见。

终于又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我把头深深地埋在棉被中。心——痛得不能呼吸的感觉。我果断地举起右手臂,摆了摆手。

张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懒散地翻了个身,抓在了手里,一看来电显示,是郭劲,我挂断了。再次响起,我再挂机。

过了许久——

“你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手机信息的提示声。

我打开信息,是郭劲发过来的,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丫头,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做别人的新娘了?你为什么移情别恋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冷笑地关上手机的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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