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清早，云姜没想过会听见这么糟心的事。
原先本就难不下咽的东西，现下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还衍生出了几分恶心来。
她干脆将餐盒盖上，一心一意地听着母上大人的教诲。
绕了半晌，云母终于说到了此次打电话来的目的上。
“我已经问过你经纪人了。”云母信誓旦旦地说道，“你明晚没有事，所以我就把时间定在明天晚上，不管如何，先见一面，怎么样？”
云姜垂着眼：“您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吗？”
“妈妈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可是姜姜，你总要走出来的，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败的恋爱，就将自己困在原地，不让自己出来，也不让别人进去的。”云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打小就这样，不管什么事都闷着不说，妈妈是过来人，难道还真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要是云母拿必须来结婚来堵她，她没准还真能同云母争辩几个来回，可这件事……
的确是让云姜沉默了片刻。
不知该怎么说。
也无法说。
最后，在云母再次和她确定时间地点时，云姜也没了反抗的心思，像认命一般地颔首，应了云母的要求。
和相亲对象见面。
云姜觉得今天的开头，可真是有够糟糕的。
“姜姜姐。”见着云姜的脸色不算好，秦轻都将说话的声音放轻了很多。
“您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云姜再度摇头，“麻烦你将这些收拾一下，我去给林姐再打个电话。”
“好。”
秦轻动作麻利地将她吃剩的早餐收起来，然后开门先堆在外面，打算等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再一并带下去。
她回来时，云姜已经去了阳台，她缩在秋千吊椅上，看不见她的人，只能瞧见那秋千在璀璨的朝阳下，一摇一摇的。
但其实云姜并没秦轻所想的这么悠闲。
因为就在刚才，她又得到了一个噩耗。
她即将参加的那档直播综艺马上就要官宣了，但这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她感到疲惫和不可思议的是，那些营销号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档综艺的嘉宾，有她还有沈惊羡。
那位端坐在云巅，从不下凡参加综艺的顶流。
“你确定？”云姜的声音有些发哑，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手机那边也安静了许久，最后才响起了若有似无的叹息“我也希望是假的，姜姜。”
一句话，可以说是轻易就将云姜打入了地狱。
云姜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坠入冰窖里。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就连反驳都忘了。
察觉到那边没声，林鹿也不是很放心。
“姜姜。”隔了一会儿，云姜听见林鹿充满担忧的声音。
“没事。”云姜感觉自己就像溺水的鱼儿，需要拼命摇头，才能呼吸到一点点的空气，才能从中汲取氧气，然后得以存活。
她拼命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她和沈惊羡如今都在娱乐圈，大家都是演员，哪怕发展的方向不同，但总归也算是在一个屋檐下。
他们以后会遇见，会合作的机会并非是没有，只不过现在时间略微提前了而已。
但三年才合作，她已经很厉害了。
云姜不断给自己做着安慰，可真当她出声的那一刻，却还是换了种说法：“林姐，我能赔违约金吗？”
听见这些，林鹿并不意外。
自家艺人本就是个鸵鸟性子，要是她没提出解约，她才觉得自家艺人可能被掉包了。
“能是能，但……”林鹿劝阻的声音也弱下去，半晌，林鹿才像认命似地说道，“但是姜姜，你要清楚一件事，你今天可以赔付违约金，难道你准备赔付一辈子吗？”
“还是说，你真打算和沈惊羡老死不相往来？”
“就因为，他在直播里黑脸？”
虽然林鹿并不是很清楚自家艺人和沈惊羡之间的瓜葛如何，但她了解云姜。
“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我做东，联系联系沈惊羡的经纪人，我们坐下来，一起将这件事说开，怎么样？”林鹿提出解决的办法。
先不说沈惊羡是个香饽饽，能和他沾边的综艺都不简单，而且他可是自带资源，他的那些资源随便漏一点下来，都足以将一个糊咖顺便捧成一线。
而且云姜也没打算退圈，这样一直避着，说不准之后还要赔掉多少钱。
虽然林鹿也不想这么功利，但同云姜的前途相比，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云姜抿着嘴角，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鹿也是出奇的好耐心，没有催促，而是一边处理着工作，一边等云姜自己想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鹿都坐得有些腰酸背痛，正打算起身活动一下的时候，自己却是冷不丁地先一步听见了云姜艰涩的声线。
“如果排除掉这些，林姐会想让我接这这档综艺吗？”
几乎是不假思索，两个字便脱口而出。
“当然。”
说完，林鹿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回答了什么，她略微沉吟一秒，想着解释时，云姜却先一步回了她的话。
“我相信林姐的专业能力，这档综艺——”云姜鼓足了勇气，也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后面的这一句话来，“就按照林姐说的办吧。”
“我和沈惊羡老师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才怪。
云姜在后面补充。
挂了电话，云姜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应付别的人和事，她闭眼缩在吊椅上，好像这样就可以暂时逃离让她觉得不安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云姜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打开了手机。
沈惊羡依旧挂在热搜上。
不过这次后面倒是没跟着她的名字，而是机场的路透。
男人哪怕戴着口罩，浑身遮掩得严实，也难以遮掉他过于优越的身段。
宽肩窄腰大长腿，走在人群里永远都是最醒目的那个。
他好像生来就该位于聚光灯下。
怎么办？
综艺还没开始，甚至是想着自己要和他再见面之前去相亲……
云姜发现自己就很没出息的，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