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西西一行人被老嬷嬷带着分配到了各自的院子里。
随后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训练,期间不合格的人都被辞拒了。
在这段时间内,那位秀丽女子不少找周西西的麻烦。
周西西也知道了她叫秋眉,她实在不明白这位秋眉女士为什么非扒着她不放。
后来周西西想通了,估计秋眉是想靠挖苦讽刺周西西来获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虽然在刁难周西西的时候,她从未吃过甜头。周西西对付她也是游刃有余,但秋眉仍然紧抓着她不放。
连着同房的柳儿都要感叹一句:“秋眉姐姐真的是太执着了。”她轻轻一叹,“要不是她执意要去世子院子里,我还以为她喜欢喜喜姐呢!”
在一旁喝水的周西西一下子喷了出来。
结果又听柳儿不紧不慢地说:“肯定是因为爱而不得吧,满腔爱意全部化作恨意,才这么针对喜喜姐!”
刚缓过来的周西西又立马被呛住了。
周西西擦了擦嘴边的水,走过去敲了柳儿头一下,“说什么胡话呢!”
柳儿委屈地摸了摸脑袋,不知所以。
训练了一个月后,又淘汰了一批人。
剩下的人就可以留在淮北王府了,但要是去哪个院子,还需要他们亲自来挑。
周西西是打着主意要去世子的院子里的,所以在什么二夫人三夫人挑的时候,她把头都低的像个鹌鹑,一看就是不能顶事之人。
深宅妇人里的纷争最是心机,肯定是不能挑这种懦弱不能顶事的仆人,要不然派去做些什么,只怕还没做的,自己就先慌了手脚。
轮到给世子挑选丫鬟了,坐在堂屋中正中央的老祖宗面色板不善,她是淮北王府的老夫人,自先王去世后,就一个人撑起了后宅,将当时还年弱的淮北王送上王位,并稳固根基。
所以老夫人在淮北王府极其有威信。
这次虽然只是为世子挑选丫鬟,可她一双浑浊的眼睛仍然如鹰目锐利。
在先王就曾有丫鬟得宠,并与老夫人对立了许久从而闹得鸡犬不宁,直到淮北王的位置稳定后,这场纷争才由丫鬟剃发归庙结束了。
因此她对于给世子选丫鬟这件事就更为谨慎。
老夫人先巡视了一圈低头立着的丫鬟,丫鬟们能感受到她视线的巡游,纷纷将头低的更低。
半晌后她才开口,声音沉厚威严:“世子可有相中的?”
静坐在一旁的俊逸男子听了后,下颌微收,轻轻点头道:“找个曾读过书的即可。”
世子长得一副桃花样,眼眸多情,可偏偏气质沉稳镇静,压的那副多情的模样变得温润,不说话时眼总是静默地敛着。
周西西一听心中立马犯了愁,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但也肯定是用古文,写古字。
她……压根不会。
老夫人认同地点了点头:“读过书的,得体一些。”随后转头以视线示意站在一旁的嬷嬷。
嬷嬷立刻领会,板正的脸上面无表情,她扬声道:“你们当中可有读过书的?”
窸窸窣窣的有一半举起了手。周西西也心虚地举起手来,只不过她和那些自信举起手的人不同,她半举未举,一副好像举了又好似没举的模样。
老夫人又让举起手的人抬起头来,随后点掉了一些貌美的。
那些人自然也带着同周西西一样的心思,更何况她们漂亮,那想法便就更多了。现在见老夫人淘汰了自己,她们虽不能明着表现埋怨,却也不情不愿。
周喜喜长得安全,逃过一劫。
此时周西西悄悄向世子投去一眼,他的头发以竹簪束起,此刻正手摩挲着一片净白的茶杯,姿态温和。
周西西撇了撇嘴,想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她若是世子,见老夫人拒绝了那么多貌美的丫鬟,她肯定不乐意。可这位世子却一副淡然闲雅的模样,好像那个丫鬟是谁,他都不会在意。
老夫人又点掉了几个。
最后就只剩下周西西等七八个人。
之前一直针对她的秋眉也被老夫人点掉了。
瞧她那样子又喜又忧,喜是自己的相貌得到了肯定,忧当然是不能去世子的院子了。
老夫人又看了一圈,觉得心思叵测、相貌“危险”的人都被淘汰后,才缓缓转头对世子说:“同甫,你挑一个吧,毕竟已经当了世子,我自然也不能事事为你做主了。”她说这话时声音苍老,好似还带着片叹息。
世子眸中含笑,眼角一颗泪痣,他眼睛总是在笑,淡淡地弯起,明明那样一副多情的模样,却偏偏一身阶亭兰树,有匪君子的气质。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带着丝谦卑:“老祖宗看着可人的就好。”
老夫人又是一笑,两个人又一来二去了半天,世子才温和地答应了下来:“好,那孙子便就来挑了。”
他静静看周西西这一众丫鬟,眼色毫无歧视倨傲,清朗的声音带着暖意,“若都读过书,那便现作一首诗吧!”
这可把七八个人难住了,她们两两面面相觑,若是有那作诗的才学,谁又会来王府里当丫鬟呢?
世子脸上浮出笑意,宽慰道:“不要怕,什么诗都可以的。”
可饶是他这样说,众人也都静默着。
毕竟她们才学有限,强做出诗也不一定会被选上,反而必定出丑。同时,她们也是给自己留个出路,现在强出风头了,可接下来的小姐夫人们选人时就不一定挑她们了,若是哪个院子都没人要的话,是要去洗衣房做粗吏的,她们可不想。
场上一时尴尬地沉默了。
世子又留出了些时间,见仍没有人回答,只能微微一笑,无奈地看向老夫人,温和道:“那……”
他的话还没完全出口,甚至第一个字尚未完全吐出。
就听见一道清丽的声音朗朗响起。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