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你有没有想过,车允赫之所以苦苦纠缠于你,很可能是出自其母亲黑木月的授意?

要不然,自己的亲生儿子锒铛入狱,做母亲的会没有半点反应?

这些你一定想的到,但你情愿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也不肯去怀疑车允赫!

“你到底开不开门……?”银的语气冷到了极点,强硬而霸道,令周遭的空气都不由得跟着骤降至零下几十度。

僵滞在半空中的手,下意识的紧攥成拳,泛白的指骨与暴突的青筋,将他此时的愤怒暴露的彻彻底底。

无言在里头冷冷一笑,讽刺意味十足。

果然,他刚刚那声声关切的话语都是假的,这个男人,不过是习惯了他人的顺从,一旦遭遇到反抗,势必产生巨大的心理落差。

而只有从来没有尝过爱情的人,才会把这种落差当成是爱情。

他根本不懂得爱为何物,只要自己高兴,痛快,舒服,个性极端且疯狂。没错,你不能要求一个没有品尝过蛋糕的人,一下子就能将工序复杂的提拉米苏烘焙出来,并且还美味异常。

她自认个性倔强,认准了,就是错,也要错到底!不是个好相处的伴,更没有那种圣母精神,去拯救他强大而脆弱的灵魂!

因为,同样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去爱人……

…………

疼痛的极限,是多少?

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冰冷的大床-上,掠过嘴唇,涩的让人舌尖发苦,无言感觉心脏被人整个掏了出来,捏在掌心,一下一下的握紧,松开,松开握紧,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银半天没有听到里面发出声音,权当她连一句话都懒得与自己多说,唇角努力想绽出释然的微笑,却哀伤的一塌糊涂。

“你的残忍,永远只对我,言言,你想过吗?为什么独独只对我残忍?或许,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讨厌我……”

甚至,应该是有一点的喜欢,有一点点,很少很少,就像天边晦暗的星辰,光芒极其微弱,却因为夜幕一片黑暗,而显得极其耀眼。

隔着门,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切。

无言小腹剧烈的撕绞着,她努力深吸几口气,双唇微微颌动,张嘴,却痛得无法发出半个单音。

“是否拟觉得我的感情太过可笑?如果我告诉你,过去这七年来,你可以怀疑任何事情,唯独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可事实却是,纵使我对你千般好,万般疼,你就是不屑一顾,为了一个又一个要谋害你的人,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墨华说,我错在对你太好,可我不明白,难道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努力对她好吗?”

银的声线微抖,压抑而低沉的语调,如一根细细的钢丝,将她的五脏六腑勒得紧紧的。

“你父亲的真相,如果我打算要瞒你,你认为自己查得到吗?言言,你在怕什么?我不是老虎,我不吃人。只是你一个劲儿的逃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选了这么愚蠢的方式。”

“言言,你恨的不是我,你恨得是自己身上的罪孽太深,恨得是那满身血腥,恨得是拼命与现实抗争的无力。因为是我拉你进入这个世界,所以,我成了你唯一仇恨的对象。”

“住口……!”

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的渗人,血红的眼眸无声的淌着泪。

“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间,最爱你的人,只会是我。因为,你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住口——!!唔——!”

疼痛因情绪的波动而轰然加剧,无言紧扣着床单的十指几欲捏碎,难受的恨不得亲手将肠子扯出来!

脑壳中仿佛有千万只蠕虫在啃,在咬,将她的意识一点点残余殆尽,迷迷蒙蒙中听见哐的一声,门似乎被人狠狠撞开!

谁在耳边,一遍一遍,焦灼而温柔的安抚。

“别怕,不会有事的,言言,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马上就到了,医院马上句到了,言言,你忍着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禽兽不如,是我错,是我蠢,你别哭,不要哭,言言……”

脖颈间,微有冰凉的液体滑进,烫得几欲灼伤她的皮肤。

无言疲惫的睁开眼,望着他,唇角艰难的扬起,如大雨中的山茶花般,很美,却流离的一塌糊涂。

银,哭的不是我。

是你……

其实,你说的,我一直都知道。

银,别哭……

为我。

不值得……

…………

安城国际机场。

大厅内,广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飞往罗马的乘客请登机。

镜子般清澈的地面反射出一对黯然的琥珀色眸子,银穿着一件米色的西服,高大挺拔的身形,英俊到堪称完美的面容,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就像那泪水洗过的钻石般,璀璨耀眼。

他紧紧盯着门口,片刻不移的盯着,眼眶微微发酸,攥着手机的五指,不由得拧的指骨发白。

心脏一点一点的下沉,宛如一座地震中轰然塌陷的城堡,慢慢的,粉碎的不成样子,连半分痕迹都不曾留下。

“银,放弃吧,她不会来的,专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还要等吗?”

墨华拍拍银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慨然而哀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固执倔强的银劝回意大利去,那里是这个男人的天下,是他的王国。

他的野心,气魄,智慧,手段,策略,不应该为了心无言这个女人而毁了。

“五分钟,五分钟后她还没有来的话?”银顿了顿,眼神忽的放远,像是魂魄突然飞到她身边去了般,蒙上一层氤氲的雾气。

“她没有来的话,我们,就离开。”

声调平静,面容冷峻,除却那一双略带哀伤的眼瞳,根本无法看穿他此刻的情绪。

墨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说话,他所处的位置是矛盾而尴尬的。

一方面,他希望可以在离去前见她一面,看看那个狠心无情的女人这几天过的好不好?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来,因为,只要她来,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轻易打消银回意大利的决定。

犹记得,那晚他匆匆赶过去,银像个犯了大错的孝般被一个脾气火爆的女医师骂的一塌糊涂。

“布才刚刚小产后不久,不宜行房,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老公的,是不是要看你老婆死了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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