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

“假的。”无言粲然一笑，“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七岁那年，爸爸出车祸死了，开车的黄叔叔也死了，但是，我却活了下来。”

寂静的夜晚，她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欲望，纵使知道揭开疮疤，鲜血涌出的一刹那，心脏会疼得停止跳动。

银没有打断她，只是身体靠的更紧，相较于他的火热，她的身体，就像一块千年的寒冰般，冰凉清冷，一如她勉强的笑容，淡漠隔绝，让你看不出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妈妈说我毁了她的幸福，她骂我，打我，怨我，恨我，当时我难过的哭了，现在想想，不是因为身体痛，而是这里，疼……

无言指指自己的心脏，唇角轻扬，笑容淡淡的，略含一丝凄苦，银顿感无力，怜惜的吻住她的眉。

“言言……”

“其实，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因为我眼睁睁的看着汽车刹车失灵，撞上护栏，翻了出去。然后，嫣红的血溅了我一脸，烫得要命，那是我……第一次遇见死亡。”

叙述的口吻很轻，省略了当时疯狂而激烈的过往，银的神情有些复杂，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都生生卡在喉咙里，化成一根锋长的刺，一寸寸的刺进，准确利落。

于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一下下的亲着她，将她沉重而狼狈的铠甲慢慢的卸下，触摸到她柔软身体内那一颗，藏得很深很深的心。

“可是，从爸爸死亡到葬礼，我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感觉很难受，难受的恨不得立马死掉，但我真的哭不出来，眼眶干涩的要命，可就是……哭不出来。”

无言唇角的笑容愈发的颓败，如一朵烂醉的花儿，美得极尽妖冶，却透着枯萎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到希望。

是的，很难受，很难受，却哭不出来，那种滋味，她再也不想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