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雍州学宫的藏书阁极为壮观，是一座六层高的塔，里面堆放着各类书籍几万卷，奇闻异事、山川地理、天候星象、风水占卜应有尽有，近乎囊括了九州之地所有书籍，所以管控也极为严格，高墙独院，有大量兵士把守巡逻，每层也有数名看管人员，专门检查是否有人夹带私藏。

凭借着财主学员特有的身份令牌，聂柯很轻易的就来到了藏书阁内部，藏书阁一层都是一些山川地理、奇闻异事和游侠传记，这种书籍自然是入不得见多识广的豪门子弟的法眼的，但是对于聂柯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外来者却是异常受用。

聂柯最先翻看的是一本叫做《九州志》的书，里面描绘了天下九州的基本构成。

京州在中，当然，这个中是因为京州是皇城所在，整个虞国政治意义上的中心，所以又称中州，在地理位置上，偏向于东南，北三州自西向东是雍州、舆州、溟州，中部三州自西向东是酆州、京州、瀛州，南三州自西向东是梁州、乾州、离州。

整个虞国西部是十万大山，近乎包裹了整个虞国的西部边境，只在虞国西北处有一个不足百米的缺口，虞国的北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东北方向是科罗国，东部和南部临海，西南部分与一群异族部落接壤。

十万大山延绵几千里，深处生活着各类妖兽，道行高深的妖兽甚至能幻化人形，当中的佼佼者，可以与人类的法相大能媲美，但几千年来，双方只有少数几次记录在案的大规模冲突，原因并未详述，只说是莫名暴动。

再后面，都是一些奇闻异事的游记手札，里面记录了许多天下奇事。

十万大山中，除了妖兽，还有无数宗门，有的隐世不出，有的会偶尔下山寻找合适的苗子带回山中继承衣钵，还有一些则是直接介入到了世俗争斗中，天玄宗就是个例子，相传在虞国太祖皇帝起义之初，就有天玄宗人支持，定下千年基业，传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十六代。

更有意思的是，虞国尚武，但皇帝鲜有先天修士，记录在案的皇帝，修为最高的就是虞国的太祖皇帝，是个真君修士，期间的一个平享皇帝在晋升先天不久，就意外去世，其他的几乎都在一流或是顶尖水准徘徊，而同期的皇族当中，却是有不少惊才艳艳之辈，甚至出现过两位法相大能，但除此之外再无半点讯息，是否尚在人世都是个未知数。

其中一本最是吸引聂柯，里面记载作者翻越了十万大山，到达过山的另一边，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但这本游记只是残片，剩下的那部分不只是年限久远不慎遗失，还是被人可以隐瞒，只写到十万大山另一面就戛然而止了。

还有一些传说轶事，说是天地初开，万物浑噩，有一仙人自混沌之中走来，点化万物，被敬为教化天尊；无尽虚空之中有一株古树，主宰万物生死，更有甚者向其祷告进而得到了永恒的生命，被敬为长生天尊。

教化天尊传法讲道，划分凝神、法相、六通、蜕凡、万寿、不朽、意志、太上八境确立天下道统。

那时，万族林立，漫天神圣，仙凡共存，婴儿乍一出生就已显化元神，天资聪慧者，初生就身负绝顶神通，始一明智就可说妙谈玄、能预知未来事、看山河地理如观掌上纹、能闻十方之音、能忆前世今生、上可见渺渺天阙、下能探幽幽黄泉、参透劫去劫来、洞鉴众生心内事，虽意念未起，了了先知。

一日，有化外生灵入侵，与本土生灵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战争持续了几十万年，本土生灵节节溃败，有大能者凭空出现舍身取义，以永坠轮回为代价封印了无尽虚空，此役过后，无数强者三花消散、五气衰竭随之烟消云散，自此生灵心识蒙昧、元神隐遁，再无玄妙可言。

聂柯看着书中所述，不禁心驰神往，许久过后却是露出苦笑，藏书阁内除了这一本书以外，其他的书籍当中关于修行的篇幅仅仅到天人境就再无下文，六通之境只简要叙述其中神异，而蜕凡之法更是丝毫没有被提及，至于后面的亘古不朽更是无异于妄想。

聂柯放下将手中书本放于原位，径直向第二层走去。

藏书阁第二层是天候星象、风水占卜一类的书籍，聂柯对于此道并无兴致，所以没有过多驻足，草草翻阅几本之后就向第三层走去。

第三层摆放的是各类的武学经典，各式各样武技图谱以及真气调运等后天法门，聂柯此时已身处后天顶峰，虽说武学可以相互映照借鉴，但这一层的功法依照聂柯的评判标准，着实有些过于潦草，此刻翻阅这些秘籍就像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学士在听一个初入学堂的稚子拗口的引经据典一样，提不起丝毫兴致。

第四层是先天书籍，多为先驱前辈留下的心得，里面讲述的内容倒是和聂柯之前翻阅的那本仙神异志有些相似，与其说凝练元神不如说是将潜藏在体内的元神激发出来，然后不断壮大，使其恢复神异。

书中讲到，元神自人诞生之初就一直存在，一个气血充盈、五脏强盛的后天武者自然寿命可以达到八十岁，贯通周天的武者可有百寿，而元神在人活到六十岁左右的时候，如果未加锤炼就会逐渐枯竭，一旦元神现出颓势，再想激发元神难如登天。

激发元神重返先天之后，人的寿命并不会得到太多的增长，相反，如果元神不够壮大而又频繁使用元神的话，还会对元神有所损伤，导致原本百年的寿命可能到了八九十岁就宣告终结，而且动用元神退敌对元神消耗极大，元神又只能凭借肉身慢慢滋养，一旦元神有所损伤，没有珍稀的天地奇珍辅助恢复的话，这一生都再难有所寸进，只有将元神凝实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免除种种顾虑，这时元神已经与肉身无异，可以自我修复也能调动天地之力御敌。

按照书中记载，先天境修士的搏杀手段和后天境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有的只是先天境激发元神之后，有元神辅助对于肉身的掌握更为透彻，观察更为细微，思维也更为敏捷，但如果用后天境武者舍命拼杀的话，凭借数量优势还是有可能杀掉先天修士的。

所以，也只有入了天人境铸就法相之后才能发挥出元神该有的威能，这也是把天人境修士称之为大能的原因，对付这种修士，数量已经不能成为影响胜败的因素了，未成法相，天人境修士一个念头就能让其当即毙命。

此时天色已晚，聂柯将几本书内的元神激发法门相互印证之后并有所心得之后就起身返回客栈，打算晚饭过后再进行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