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雍州府城外,聂柯驻足在城门前,仰视着城门上硕大的匾额感慨道:“周军果然没有胡说,这府城确实巍峨壮丽。”
过往出入的行人尽皆昂首挺胸,与安平郡的百姓有着截然不同的状态,仿佛在府城居住或是跟府城沾染上丝毫的关系,都足以让他们为之自豪。
守城的军士见聂柯如此,不禁嗤笑聂柯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仿佛自己是一尊手握大权的将军,趾高气昂的。也只有那些坐在豪华车架内的大族子弟才能让他们换上一副自以为和煦甚至是谄媚的面孔上前恭敬一番。
“干什么的!”聂柯刚一走到城门口,守城军士十分轻佻的拦住了聂柯的去路。
现在雍州并非战时也没有恶性事件发生,按照城制,进出的百姓是不需要进行盘查的,毕竟这是一州集会之地,每日人流量极为庞大,逐个审查会浪费很多时间,也会造成城门口拥堵,来往百姓只要穿着得体,正常进出并不会引起军士的注意,至于那些精心乔装打扮,身披斗笠东躲西藏的人,反而会更加引人注目。府城也并不恐惧会有敌方探子混入其中,谁若是敢在城中恣意妄为,城内值守的雍州军、钦正司衙差以及胡闵向聂柯描绘的身手恐怖的供奉们会手把手的教他什么叫做规矩。
这群常年厮混的兵痞们在见过聂柯的行为之后,自然能够猜到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虽然聂柯穿着不似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但是只要有点底气的士族子弟,出入都是车架仆从一应俱全,所以此刻的聂柯在他们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待宰的肥羊。
初到府城,聂柯并不想与军士起什么争执,但哪怕聂柯初到这方世界不久,其实力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况且修炼有成的武者修士无论心境如何,心中都有自己的傲气,现如今被这群兵痞肆意挑逗,聂柯忍不下这口气。
聂柯从胸口掏出钦正司的大宗师专属照身帖,随意的丢向那名轻佻的军士,军士下意识的接住,拿起观瞧一番后,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钦正司照身帖的规矩他自然是知道的,手持陨铁牌子的武者必是大宗师无疑,这种身份的人不是他们这群底层军士可以得罪的。
“大人息怒,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大人莫怪。”说完,十分恭敬的双手将牌子还给了聂柯,在聂柯接过之后,还不忘连连作揖祈求宽恕。
聂柯懒得和这群人废话,拿了牌子后,径直向城中走去,来往百姓见到这一幕,纷纷侧目而视,心中暗道这人好大的威风啊,他们很少见到守城军士如此低眉顺目的向路人赔罪行礼。
轻佻军士见着聂柯越走越远,当即直起身,啐了一口道:“妈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哪天犯在爷爷手里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边一群军士见状,纷纷暗中嘲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哪怕是一个大宗师有重案在身,那也不是你一个区区二流水准的守城小兵能够拿捏的,真是不自量力。”
聂柯走进一家客栈中,随意点了一点儿吃的,然后向着堂倌儿大厅学宫的方位,堂倌儿们每日迎来送往,总能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在聂柯丢给他一块散碎银子之后,堂倌儿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是有事离开,在伺候完别桌客人之后,也会赶快回到聂柯身边,继续向聂柯卖弄他的博学广识。
聂柯初临雍州府,有这样一位“热心”的向导,自然是不会厌烦,在旁饶有兴致的听着。
“要说那长青剑主,可谓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强者,真气浑厚,一手三尺青锋用的是出神入化,但那淫贼更不是好惹的,乃是恶名远扬的阴阳真君古道陵,两人见面之后,争斗一触即发,打的那是天昏地暗,最后,长青剑主剑差一招,被那古道陵打伤右臂,随后扬长而去。不瞒客官说,我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探听到的秘闻,要不是客官你一表人才,又出手阔绰,其他人我才懒得去跟他们讲州牧的家中事。”
这是堂馆儿跟他讲的一段关于雍州牧的女儿被淫贼调戏的事情,堂馆儿越是一本正经的讲,聂柯就越是忍不住发笑,这州府着实有些意思,一个跑堂的也敢嚼州牧的舌根,真不怕被抓去充军……
长青剑主聂柯不了解,但真君聂柯却是十分清楚,凝神境修士又号称先天修士,而先天境界所涉繁杂,世人又按修为将先天境修士细分出真人、真君、道君三类敬称,分别对应先天境的一到九重,那古道陵既然被称为真君,那么其实力最少是先天境四重,高的话,可能有先天境六重,已经是能够凌空踱步、神念杀生的豪强,没成想却是个淫贼。
眼见堂馆儿越说越起劲,聂柯赶忙又丢了一锭整银、一块碎银子,然后说道:“你去帮我安排一间上房,整的压在柜上,剩下的是我赏你的,我还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得嘞,客官您瞧好吧。”堂倌儿屁颠屁颠接过银子,然后就去帮聂柯准备房间,聂柯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出了客栈,聂柯按照堂馆儿指的路,很快就找到了雍州学宫,在出示推荐信后,在杂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学宫深处的一座小院儿。
虽说是小院儿,但花鸟鱼石一应俱全,亭台楼阁也是应有尽有。
杂役把聂柯带到小院门口便不再接着走了,哪怕小院门是开着的,杂役依旧轻轻的叩门,没一会,从院子里出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在杂役说明来意并将聂柯转交给学生后,就自顾自的忙去了。
“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学生问道。
“不敢当,小姓聂,单名一个柯字,不知砚兄如何称呼?”
听见聂柯称呼自己为砚兄,学生似是有些嘲弄,但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回道:“封禹。”
封禹似是而非的嘲弄聂柯虽然看在眼中,却也没有声张,但自然是不会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也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封兄,幸会。”
随后,就跟在封禹的身后,向院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