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如梦

乌蒙军营。

月澜眉头紧蹙,在营房中来回踱着步,回忆着白天的战况。

枫国此次袭击乌蒙,准备充足,兵精将广,易天和东方钰亲自领军出战,枫军斗志高昂。而且两人均是法力高强,不论是哪一个都不容易对付。今天白天出战,魔尊已被东方钰的伏魔剑所伤。伏魔剑是易天苦心孤诣花了十年功夫用神血烧炼而成,威力无穷、果然是名不虚传。

枫国已经派兵袭取西涂,让西涂成为枫国的附属国。对于乌蒙,他们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一旦取下乌蒙,下一个必然是魑国。攻下了乌蒙和魑国,加上已经投降的西涂,枫国就成了一统天下的霸主。

踱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月澜心道:东方钰,你的胃口果真不小!如果此次不能守住乌蒙,则魑国危矣!

另一件事更让他不安,花琬琬无故离开乌蒙军营,但她不可能自己开得了他的法索。他断定一定有人帮她,此人是何居心?能开法索的人,他想了想,心中浮现一人,难道是她?

这时,慕丹枫正准备就寝,她脱下了外面的甲胄和战衣,换上了一袭淡粉色的薄纱,放下了长长的乌发,揽镜自照,镜中人明眸皓齿、粉面桃腮、娇美如三月春花,她撩起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自嘲的笑道:“国色天香又如何,他偏当你是隐形人。”

“蹬蹬……”敲门声响起,她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嘴角弯起,他到底还是来了。

开了门,果然是他,她的笑意更深,娇声说道:“公子请进。”

月澜诧异的扫了她一眼,迟疑了片刻才进了屋。丹枫在他身后将门关上。房内烛火摇曳、芳香醉人。

月澜转过身正要问话,却见她美目流转不住的盯着他看,低下头,才发觉薄纱领口已大开,薄纱内是一件翠绿色的肚兜,酥胸半露,雪白的丰盈若隐若现,下面则是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亵裤,修长的美腿半露薄纱之外,说不出的魅惑。

月澜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转身望向了窗外,说道:“是你放了花琬琬?”

“圣尊为何怀疑是我?”柔媚的声音响起,身后的人又走近了几步。

“能解我索的除了你便是邪尊,他那时和我在一起,除了你还有谁?”

“是我又如何?圣尊不会关她多久,我只是做了圣尊想做的事。”

“你……”月澜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的人近的只差和他贴上。

“丹枫……,你……”他望着她飞挑的柳眉、波光流转的美目、欲说还休的朱唇,这才发觉她原来是个女人,还是个很美的女人。

他用手指巧妙的拨开她的肩膀,走向门边,道:“你现在放她出去,你知道有多危险?两军交战岂同儿戏?”

慕丹枫此时心里挫败极了,被他那一拨,更是落到了谷底,在他的眼中,她从来都不是个女人!

“够了!”慕丹枫恼火的叫道,“人放都已经放了,你还要怎样?如果她的心在你这里,又怎么会跑去大枫军营?人家是夫妻团聚,你凑什么热闹?”

“你……”月澜被她顶得无语可对,他很惊讶,原来她也有脾气,她从来都该是个知道分寸、言听计从的好下属,今天居然开始顶他的嘴起来。

月澜甩手准备出去,却被丹枫拦住了门口。

“你休息吧,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他强制着心头的不悦,现在两军交战用人之际,他不打算因为这件事责罚她。更何况,她一向是他的得力助手。

她仍然拦着门不让他出去。

他蹙起了眉,诧异的望着她,说:“丹枫,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做什么吗?现在的你不像平日那个冷静的你。”

“我就是太冷静了,所以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对不对?”

“丹枫,你是一个很好的助手。”第一次看到她受伤而愤懑的表情,他有些无奈。

“是啊,我在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是一个好助手而已,呵呵……”丹枫冷笑着,她从小跟着他,从来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在他的心里,她也不过是个下属而已。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有没有?”她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没有关系。

月澜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她一个女子,竟然当面问他这种问题。

“丹枫……”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就常常跟着你,你常常吹笛子给我听的。别人欺负我,你也会保护我,现在呢?现在我只是你的助手而已对不对?那些过去你全部都忘了对不对?你要的是一个下属,可是我要的是一个爱人,你明白吗?”

“丹枫……”面对她,他有些无措了。

他伸手想拉开她,谁知刚下手那薄纱竟然随手而落,剩下春光一片。她羞得满脸绯红,双眸却痴痴的望着他。

“我……”他想解释,他不是故意的。人却已经扑到在他的怀里,喃喃的问着:“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用力扶着她光滑的肩头,将她轻推到一边,迅速的开门冲了出去。

门内,丹枫颓然坐倒在地上,凉凉的风吹过脸边,红粉开始退却,她冷笑一声,起身关了门,将自己狠狠甩进床里,闭上了眼,就当今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然而,一夜无眠,泪已湿透了枕巾。

天亮了,她照例穿好战衣梳洗完毕,侍卫送来了早点。

那盘中,却有她平常最爱吃的马蹄紫米糕,但是这沙场之上,如何有这东西?

她将那糕拈在嘴里,芬芳满口,她问侍卫:“为何有这个?”

“这个是圣尊今日特别吩咐做的。材料是昨晚特地派人去魑国买回来的。”

慕丹枫低了头,鼻中有些酸涩,轻声说了一句:“下去吧。”

士兵出去了,她一点一点吃完了米糕,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喃喃自语道:“不论如何,总算他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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