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7今夜,你负了我,便是一生
那样的她,从此深深印于心间,
那样的她,从此却经常若有似无地挑拨着自己的心弦,有意无意地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可是,如此刚烈的自己,却死都不肯承认,不肯承认自己是断袖。
那般直接的伤害,会不会,会不会……才让她终于死心,选择进宫,嫁给这个皇帝?
“小七,我们不要看了,我们走,好不好?”执起子瑾的双手,商琴酒要带着她转身。
却被子瑾拉住。
深吸一口气,翘起嘴角“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有好戏不看,是不是,是不是太可惜了……”
事到如今,我可还有退却的余地?
心间密密麻麻的抽痛,继而无边无际地扩散……
内室里,呻吟声更大了,且有很多女子媚笑声……不绝于耳……抱起子瑾,商琴酒往前走去,纸窗都未关好……
子瑾终于看到,终于看到,
一片赤裸,男的女的,身上都未着寸缕,坦诚相见,脑中唯一残存的意识是“男的身材很好,女的身材也很好,有胸有腰有屁股……且这么多身材都很好的女子,着实不好找……呵”
山阴公主说的没错‘那张大床或许已经容不下多余的人了’
确实容不下了……
横了很多雪白的娇躯,君夏桀赤着身子,墨发披散在身后……
蜜色的肌肤,映得一室旖旎,汗水挥洒间,众女子如水蛇一般围绕过来,湮没了君夏桀。
只是背对着子瑾,没能看到君夏桀脸上的表情,没能看到他如狂的眼神,只是幽深黯黑的眼眸,充满阴戾,身下狠狠地叫嚣着,对着身下的女人,狠狠地撞击……
女子受不了如潮水一般的灭顶快感,毫无节制地叫出声来……
“小七……不要看了……”纸窗摇曳,商琴酒捂上子瑾的眼睛,手横到腰间,带着子瑾往迷离夜色中飞去。
身后依然是叫嚣着的君夏桀,和一群笑的明艳的女人……
确切地说,是一床笑得开怀的女人……
呵,君夏桀,你浅浅拥着我说‘朕这三天,政务会很繁忙,所以,不能来苍梧宫了,你这几天,也别来常奚宫了,朕,怕你会扰了我的心绪……’
你这样眉目里含着柔情,拂动我脸颊上的发丝,四月的风,和煦地吹动,明媚的阳光柔和地照进凉亭里面,我这样含着幸福的笑意,懒懒窝在你怀里,看着水里金色的鱼儿相互争夺着从我手里落下的饵。
那一刻,觉得,
那一刻,觉得,如果,就这样活下去,是好的,是很好的,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君夏桀,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跟你说过‘若然有一天,厌倦了我,请你提前告诉我,我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受不住这样的,我受不了的……’
你亲手摧毁我心中构想的美好,你给了我希望,却又残忍地亲手掐灭了它。
烟雾弥漫,月色迷离……
商琴酒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神色痛苦,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曾经做过,自己也曾经这样伤害于她。
是不是,是不是,自己就再也没资格说什么了,再也无资格将她拥入怀里,细声安慰‘别去想,别去想……’
踏过青色的瓦片,跃过无数座屋顶,怀里的人一直轻轻颤抖着,紧紧攀着自己的肩头……
“师兄……师兄……停下来……停下来……”子瑾喃喃地说道。
商琴酒一个旋身,缓缓落地,落到一处溪水旁,溪水旁边有山有树,青山横于皎白的月色下,更显苍梧。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子瑾挣脱开商琴酒的怀抱,匆匆走到溪水边,跪下……
“呕……咳……咳……”白色的呕吐物,尽数吐出来……
“咳……咳……”酸水呛到鼻头,子瑾一手搭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将手伸进嘴里……
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子瑾只想要要吐,只觉得恶心,恶心地想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将手伸到喉咙间……子瑾强迫自己要吐……
恶心的感觉噬心灼骨,水色月光,碧波溪水,映得自己的一张脸,如同女鬼一般苍白……
“小七……不要这样作践自己……不要这样”将子瑾的身子扳过来,商琴酒眉目紧锁。
小七,你可知,你这样为了别的男人,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让我的心有多痛,你可知?
你可知,你这样绝望的神情,让我想到,在那个树林里,你也曾经如此绝望地望着我过。
虽然,虽然你都不记得这一切了,可是,伤害了,我带给你伤害,却永远深深植于你内心做深处了。
你选择遗忘那一切,遗忘别人带给你的伤害,找个借口,将自己徘徊在心门之外,欢快地活着。
这样甚好,可是,你想不起苦痛,便也想不起,你曾经爱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我?
是我……
将浑身绵软无力的人紧紧箍在怀里,商琴酒浅浅低语‘小七,小七,想哭便哭出声来,不要压抑着自己,可好?’缓缓抚摸着她的发,商琴酒声音低沉魅惑,让人没来由地觉得心安。
“哭……?呵,我为何要哭,我只是觉得恶心,真他妈恶心极了,君夏桀,你负了我,今夜,你负了我,便是负了我一生……一辈子……我不哭,不哭……我为何要哭……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我好好活着……我在他面前好好活着……”
子瑾抬起头,果然,眼眶干涸,没半分眼泪,却叫商琴酒更加心紧……
“小七,如此,你要离开了君夏桀么?从此以后,再也不回皇宫了么?”
欣喜溢于言表,或许,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不是我要离开了那暴君,而是暴君抛弃了我,我现在是弃妇,弃妇当自强,若然我还没脸没皮地回到皇宫,等待我的是什么,是暴君满脸地戏谑,不屑地盯着我的脸道,朕已经有了新欢了,你还回来作甚?我……不做此等自取其辱的事情……所以,师兄,你外头可有宅子,最近,我要住下来……”子瑾捧起小溪里冷冽的水,扑在脸上,含在嘴里,满嘴的腥臭味,让子瑾微微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