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执再也没有来过我的院子。

只是在第二天，叫了个大夫来。

我把大夫撵了出去。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与裴执夫妻多年，我知道哪怕他不爱我。

也不可能记不得我的长相。

我拿着匕首在脸上比划。

可就算划花了脸，也认得出五官。

想来必须要扭曲了整个五官才有可能让他认不出来。

我想起现代的硫酸，那玩意是个毁尸灭迹的好东西。

可惜没有……

手臂上的鞭痕隐隐作痛。

我想起昨晚裴执暴虐的样子。

这么多年，他果然对我，没有一丝爱意。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在府里基本都是躲着林笙走。

没多久，就要是裴执和林笙的大婚了。

裴执日日张罗着，我就偷偷的四处寻找能毁尸的药粉。

可惜的是，林笙并不希望我过得安生。

她矫揉造作的又来了我这里。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是给我请罪。

我赶紧让嬷嬷把她送了回去。

可还是被裴执找了过来。

他冷峻着一张脸：“林笙怕你心有芥蒂，特意来跟你赔罪，你摆的什么架子？”

我叹出一口气：“我把她好好的送回去也不行？你也要来找到我的麻烦？”

“什么叫我找你的麻烦，难道不是你有问题吗？”

“是，都是我的问题，将军满意了。”我彻底放弃和他交流。

可越是如此，裴执好像越不满意。

他又生气了，狠狠抓着我的手腕：“清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要干什么。”

“你整天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不就是想逼我来找你吗？”

我诧异，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哦，是那些江湖上的人。

可我是为了找毁尸的药。

我不想跟他纠缠，“你想多了。”

他却不依不饶，直接把我甩到塌上。

“清乐，原来你就是个荡妇，亏我曾经还心疼过你。”

“你伪装的可真好，怎么？那些男人比本将军更有滋味吗？”

他俯身靠近我，言语羞辱，眼底没有丝毫情感。

我挣扎，他压制。

“裴执，你放肆！”

裴执嘲讽的勾起唇角：“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贱妇……”

他的动作粗鲁起来，把我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另一只手撕碎我的衣裙。

我慌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这个时候的裴执就像是个没有人性的野兽。

他浑身都是蛮横，凶狠。

我从未想过，他会这样。

我们不再相爱，他这样，就是在羞辱我。

我不要，我不要……

“裴执，你敢！”

“裴执，你这样对我。”

“你没有良心！”

疯狂过后，我遍体鳞伤。

裴执面无表情的走了。

我用被子裹紧自己，狠狠咬住手腕。

眼泪再也止不住……

嬷嬷默默的出现，帮我上药，穿衣。

她心疼的落下眼泪。

“公主，你同将军和离吧，老奴不忍心看你这样。”

“你去求圣上，让他下旨，救救你吧。”

“这样的日子，往后的几十年，你要如何度过？”

是啊，还有那么多年，根本没法过啊……

我心如死灰。

好像把什么都忘了。

曾经那个笨拙但真诚温柔的裴执是什么样。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没有再继续找毁尸的药。

而是把自己关在院子里。

嬷嬷说裴执来过几次，但都只是站在门口略看看就走了。

裴执和林笙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我把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烧了个干净。

衣裙，首饰，还有被小心珍藏的，裴执和我的信件。

那里写满了裴执在边关打仗时候。

我对他的所有思念。

虽然他不善表达，但他一封封的回信我能感觉到。

他那个时候是真心的。

只不过现在，他变了。

就算我说了成百上千次我没有被山匪玷污。

初夜不落红是正常的。

可他就是不相信……

第二日，裴执大婚的当日。

我一身素衣，一步步登上了城楼高台。

我知道，迎亲的队伍一定会从这路过。

我也知道，裴执一定会气势昂扬的骑马走在最前面。

所以我选择了这里，这个时刻。

裴执骑在马上，只听见众人惊呼不断。

下一瞬间，一抹白色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他的面前！

鲜血即刻染红了整个白衣。

他下马，走过去。

能看出摔死的人是个女子。

只是她脸部朝地，早已被砸的面目全非。

裴执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的发紧。

他看到亡者耳后，有一颗褐色的小痣。

而这样的痣，我也有一颗……

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

“这莫不是清乐公主？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上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