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试探
第二天,柏扬醒的时候心影已经没在床上。她都是早一点起来去酒店隔壁的那家中餐馆买早餐,那里的素粥和包子特别好吃,豆浆也好喝……
拉开窗帘,呼吸新鲜空气,窗户正对码头。码头今天很热闹,熙熙攘攘。不经意发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影!她……她干什么?要走?!
柏扬马上转身跑下去,气喘吁吁冲到酒店门口,看见心影站在马路对面和一个外国人在一起说着什么,她很专注地听着,带着满意的笑容。
“小影!”他大叫,对面的人听不见。
心影突然和那个男人转身往一边走了,柏扬不管马路上的车,马上追过去。惊慌失措差点出车祸,惹来司机们的咒骂声。
心影和那个外国人停在马路边,心影对着对面指了指,外国人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看见马路上的危险动静,看到柏扬向他们跑过来,用英文问:“那是你朋友吗?”
心影回头,看到跑过来的柏扬吓了一跳:“柏扬!你做什么?!”
“不准走!”柏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心影一愣,望着他,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说:“他想知道我手上的早点在哪里买的。”
“谢谢你,我先走了。”对方用生硬的中文对心影道谢,心影点点头,拉着柏扬回酒店。
“那你去码头做什么?”他紧紧抓住她的手。
“我下楼的时候才听说后天是观音香会节,于是去问问班船。”
他稍稍放心:“你想去普陀山?”
“嗯。”
“那好吧。”她要去就让她去,他跟紧点就是了。
知道她是为了求子之后,他看了她很久,说:“不要孩子也可以的……”
声音听起来很勉强,心影有一丝不安,果然还是想要啊……
她不知道,他的勉强是因为紧张和害怕,是因为他省略了一句“只要你不走”。
慢慢的,心影发现他好像时时都很重视她,有点紧迫盯人的样子。开始不明白,后来一次半夜被他掐醒,看他满头大汗地在说梦话。她叫他,却听见他说:“不要走!”
……
想起那天他不顾死活地冲过马路,她明白了,怕她突然不见了吧?其实,他是对她有感情了吧?
她推醒他,他望着她,想叫一句“小影,不要走”,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说出口的居然是……
“颜倾,我要你!”
心影心里重重一跌,还是吻住他。其实,名字真的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她突然坏心地想,如果她走了,他会怎么样呢?
于是那年冬天,她独自去了瑞士。她告诉心云,去瑞士做手术,可能能够治好她的不孕,暂时不告诉柏扬,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她只是想留下一个线索而已,看柏扬会不会去找她。
她知道她很坏,可是她需要。
然后,她到瑞士的第八天,柏扬顶着一身白雪出现在她下榻的酒店门口,她正坐在大厅的咖啡厅里捧着热咖啡在喝,看见他,慌忙冲出去。一看就知道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且以他现在的性格也不会与除她外的任何人同行。
想到他曾经被绑架,颠沛流离半年多,他根本很怕出门。现在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让他一个人一路跑这么远!她就只想到自己,居然忘了他C恨自己!
想将他抱进怀里,他更快,一把抱紧她,说:“我不想要孩子,孝子都是魔鬼!我们回家!”
他跑了大半个地球,就是让她回家,在他身边……
以前,他需要她,因为没有她在身边他睡不着觉。慢慢的,是不是这种依赖就生出了感情?她不会去深想乱想,只根据这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的依恋,想着,他对她有感情。
柏扬自己都不确定的利用和依赖,她就更想不到。可能,不是想不到,而是感觉不到。
她曾经伤他太深,他曾经太爱颜倾,曾经那段情,那段记忆,太过遗憾和悔恨。她认为,他纵使舍不得她,也不会达到当年对颜倾的程度。纵使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感情,也不会是很深。但是,有就够了啊……
回到酒店房间,她让他换下衣服,给他按摩双腿。他的一条腿被打断过,受了一点凉就会痛。
第二天早上,心影还在睡,听见柏扬打电话叫客房服务。懒懒地想再睡一会,又听见他继续打电话,用中文交谈。
“我找到小影了……”
原来是跟姐姐打电话呀……
小影?
她一直以为他是神经紧张后弄不清的,原来……他一直知道她是小影!她从来没去想过那种可能性!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针对她。
所以,他们相爱了。
她早就爱了。
而他,也爱了。
只是,都各自爱得孤单,孤单地爱着对方。一个人说了,一个人藏着,离相爱还有好远。相爱,是应该她知道他爱她,他勇敢地说出他爱她。
睁开眼,正好对视着他注视的双眼,她眼眶一热,原来,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一点点了。
“柏扬——”她支起身子抱住他。
“怎么了?”
“我爱你。”她望着他。
他微微一愣,没答话,但是,她看出来了,他很满意,很安心。他怕失去她啊……
“我知道了,颜倾。”
虽然还是微微一皱眉,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么介意了。
或许他还会叫她颜倾一辈子,但是她知道,他心里的人是她;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我爱你,但是她知道,他就是爱着她。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一个自己曾经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而已。
第二天,他们就回国。坐在飞机上,柏扬望着窗外,手轻轻抓住她的。人若是非要得到一件东西,就会耗到生命的尽头,越挫越勇。可是,一旦中途得到,可能会发现,没他期待的那么好。会厌倦、会失望,然后放弃、转身离去,寻找别的。
他不要她转身离去,他会好好守护到生命的尽头,如果那时候她还继续爱着他,那么无论他还有没有继续爱她,他都会说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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