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着电话中传出来的诵经声,陈叔本该是被压制的。
我完全可以打开百宝箱,从中拿出各类的法器,然后回过头来收拾陈叔。
可不知道师傅是在什么地方,信号断断续续,之前还连贯的诵经声,在我跑出去两步之后,就变得断断续续。
就在我到了百宝箱近前时,电话因为没有信号,被强制挂断了。
虽然没有了诵经声,但师父给我争取的时间,已经让我冲到了百宝箱前。
就在我的手抓住百宝箱的时候,我的小腿也被人拽住。
我的右手抓住了百宝箱的把手,可身后传来的巨力,拉着我连同百宝箱一同飞了起来。
百宝箱是一个大木箱,是一米乘一米的那种大木箱,我曾试图搬过百宝箱,至少有一百来斤。
我连同百宝箱,加起来的重量,绝对不低于二百斤,却被一股巨力拽住腾空而起。
飞在空中的我十分的慌张,慌张之下,导致百宝箱脱手了。
脱手的百宝箱撞到了天花板,百宝箱的箱顶直接被掀飞。
而我则成了空中飞人,撞向了沙发。
还好有沙发作为缓冲,这要是直接撞在墙上,我就算是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百宝箱的箱顶被掀开之后,我本想的是,百宝箱内的法器下雨般落下,我随便捡起一件,就能对付陈叔。
然而,从百宝箱中,掉落出来的只有一件东西,一个丝绸画卷。
我落在沙发上时,丝绸画卷也砸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我的怀中,而百宝箱的残骸就再我身边不远处。
我也是运气好,没有被落下的百宝箱砸到,否则不用陈叔动手,我就嗝屁了!
我手中的丝绸画卷约莫一尺长,画卷是卷起的,在画卷上绑着一条红绳,红绳之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封条。
我定睛一看,黄纸封条上写着:百鬼录,录百鬼,纳阴德,添福寿。
抓起丝绸画卷,我从沙发上翻身而起。
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右手拿着丝绸画卷,做攻击状,试图威胁陈叔。
可我环视四周,像是到了南风天,四周的墙壁湿漉漉的。
地面还有一滩又一滩的水渍,像是暴雨之后的路面。
浓烈的死鱼味在屋子里弥漫,闻到这股味道,我的胃里就一阵的翻江倒海,真真的下辈子都不想再吃鱼了。
陈叔不知所踪,而我在拿到丝绸画卷后更加的紧张。
百宝箱中的那些法器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丝绸画卷。
这丝绸画卷是当初我拜师时从家里带来的拜师礼,画卷里卷着的就是一张洁白的绸面,再无其他。
据说祖上说,丝绸画卷是秦汉时期的东西。当初我也拿它当古董来看。秦汉时期的丝绸画卷,保存到现在,怎么也能在京都换一套四合院吧!
那时,我每天都做着自己是福n代的美梦。
家里一直表现的很穷,只是为了锻炼我,从小培养我勤俭朴素的品德。
随着我年纪增长,了解的知识增加,我才明白,秦汉时期的丝绸画卷,想要保存到现在,还要丝绸画卷没有丝毫的损坏,难度不亚于登月。
什么秦汉时期的丝绸画卷,不过是哄小孩的玩笑话。
我是认定了丝绸画卷就是假货,高仿,工艺品,不值钱的地摊货。
拿着丝绸画卷拜师,当时的我还担心师父看出丝绸画卷是垃圾货,从而不收我。
可师父拿到画卷后异常的郑重,又是红绳捆住丝绸画卷,又是让我在黄纸上,用毛笔沾着朱砂写下‘百鬼录,录百鬼,纳阴德,添福寿’这一段话。
在我拜师之后,丝绸画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还以为师傅弄丢了。
一个不值钱的仿品,弄丢了我也不心疼。
就算师傅没弄丢了,我也想偷出来扔掉。
这要是被师傅发现,我们家拿假货坑他,他还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啊!
如今再见到了丝绸画卷,我的心里苦啊!一个没劳什子用的丝绸画卷,我拿着它怎么去对付陈叔啊!
给我把菜刀都比给丝绸画卷有威慑力吧!
师父啊!你可是害死你的宝贝徒弟了。
你有那么的多的宝贝,那些木剑木刀,留一件在百宝箱里,我都不至于这么被动啊!
现在的我就是贵州毛驴,只能拿着丝绸画卷吓唬陈叔这头老虎。
我只能寄希望于陈叔能被我吓唬到,最好是能被我吓走,就算吓不走,也希望能僵持到天亮。
黔驴技穷这个成语用在我的身上,不能说是十分贴切,那也是没有多少差别。
就在我环顾四周寻找陈叔的时候,我的肩头猛地被人抓住。
那股冰凉带着湿漉漉的感觉,从我肩头传来。
紧接着就是陈叔毫无人情味的一句质问:
“小彬,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也是恐惧到了极点,横竖都他娘的躲不过去了,那就不躲了!
就算是死,老子也要过一把嘴瘾。
我猛地推开了陈叔抓住我肩头的手,扭头对着陈叔吼道:
“陈金贵。你个老混蛋,什么叫我害你,我是没和你说有水猴子吗?你下河捞尸之前,我是几次三番的阻止你,可你就是不听不信,还要拿竹竿打我!”
“你要下河捞尸,我劝不住你。那你也该遵守捞尸人的规矩吧!红落不捞尸,你是没看见落红吗?”
“我在岸边把嗓子都扯破了,你有听进去吗?我的好心,你全当了驴肝肺!”
“现在跑来怪我害你?陈金贵你他娘的还讲不讲道理!”
被我一通臭骂之后,陈叔哑火了,一直没有回话。可能他也觉得亏心吧!
我当时也没察觉,只管着发泄一肚子的憋屈和怒火。
“陈金贵,你个恩将仇报的鳖孙!今天你就算是把老子害死了,你后娘养的也别想好过。”
“等我师父回来了,他一定会找你报仇,到时候,一定让你死无全尸,把你挫骨扬灰!”
我反正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不敢骂的!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心里爽了再说!
我本就是出一口恶气,想着死到临头爷们一把!没曾想,这话说完,居然把陈叔骂哭了。
陈叔抱着脑袋蹲在我的面前,悲戚地道:
“彬子,叔对不住你,可叔心里苦啊!叔就双双一个闺女,她还在读大学,我这走了,她以后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