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

夜晚的空气清凉宜人，一阵凉风拂过，柔软粉白的细碎花瓣如飞舞的雪花飘进窗子，落在我的发梢上，若有若无的缥缈幽香在空中弥漫着。

四月的天，还有点微冷。

宫女连忙上前把窗户关上，添了添火炉子里的碳料，蜡烛将房内的明黄色映得更加辉煌，那一缕一缕慢慢上升的轻烟在天花板上就渐渐消失。不一会儿，变得暖和极了。

我侧卧在床塌上，穿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紫色的绸纱百褶月裙，长长的墨发散落在腰间，头上只插着一支水月牡丹簪子。

目光打量起这间房，水月纱菊花白月牙帐子，顶上挂着一束散发着清香的白玉兰花；古色花纹商羊铜兽炉的密密细孔里，散发出桂花的香气；旁边木竹雕翠绿叶子牡丹琉璃碧霞罗纱橱，把房间分成东西暖阁。

正游神之时，一个人迈着步子走到我的床前，宫女也全退下去了。

我又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这个人，一身白衣飘逸，同色发带翩然脑后，中间一块绝顶美玉，通透纯净，无一丝杂色。面如冠玉，皓齿明眸，好个俊俏的翩翩美少年！他的眉毛，像是上好的墨色染就，修长美好，弯着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那双眼睛，有着黑珍珠般盈润的色泽，光眸流转，止不住的璀璨生辉。他的鼻子，英挺傲人，那是高贵血统的象征，装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美。

玉墨，真的越变越英俊，渐渐地成熟了。这才想起，明天便是我十八岁生辰，那么他两天前就已经十八岁了。

他见我愣愣地看着自己，轻轻一笑说：“玉儿，不认得我了吗。”

看见他那么直接的目光，那双眸子此时如此慑人，什么时候，玉墨会这般魅惑人心？

“真是……不认得了。”我的气息微微有些乱。怎么和以前反差那么大？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突然眼神变得无辜起来，“唔？是玉墨哪里不够好吗？”

这才像玉墨嘛。“没有，嘿嘿！”我伸手抚摸起他的脸颊，真的好滑好嫩……又顺着脸颊摸向颈项，温热的体温顺着我的手掌传送过来，我不禁觉得有些热。手掌继续滑向他精致的锁骨，溜进了他的里衣。不一会儿，他的衣服被我弄乱了，肩膀前的一片肌肤都裸露了出来，不行了我……我赶紧拿出来，玉墨眼神微醺地看着我，迷人极了。

突然，一阵大风冲撞了一下窗子，窗户被撞开了，风把屋内的蜡烛和炉子里取暖的炭火全部吹灭。

漆黑一片。

唯独被月光照耀着的铜镜仍在反射着淡黄色的昏光。还照着他修长的身躯。

玉墨说：“好冷。”

“上来吧。”我在黑暗里拉住他的手，却还能看见黑暗中那双闪亮的眸子。

那晚，谁也没有去关那狂风呼啸的窗子，因为被褥里交缠的两人根本不感觉冷，也不愿离开对方温热的身子……

直到意乱情迷，直到迷离惝恍，直到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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