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扪心问情

“少废话,出去说!”夜叉厉声大喝,罗睺没回答,黑粗的身子一闪,穿过窗子跳了出去。

麝芷发觉自己的确是在做梦,无论怎么挣扎都坐不起来。

呤呤。。。。。。

刺耳的闹钟打破了混沌的梦境,骤然张开双眼,轰地坐起身。那个梦到底是真的假的?是因为自己过分焦虑才臆造出来的?她潜意识里即怕罗睺缠上她,又怕宝贤知道她要色诱罗烈。可每次那个夜叉出现的时候,都不是梦境;莫非他真的就是宝贤?

准时去了公司,今日的工作忽然变得异常忙碌。罗烈没来上班,各部门送来的文件都压在了她手里。临近晌午的时候接到了玉娇的电话,对方说罗烈病了,很少病得这么严重。

病了?

喝了杯咖啡回去,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就病了?莫非是淋了雨着了凉?亦或许是因为夜叉。。。。。。

天啊!

如果两尊原神真的在另一空间打了起来,受伤的不见得只有罗睺一个吧?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心急火燎地打车直奔玄武巷。扬手擦去额前的惫,见鬼!门锁着。掏出钥匙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房间里空空如也,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怔了一会儿,猛然转身跑出了小院,砰砰拍响了隔壁大嫂家的门。对方的笑脸很快迎了出来,而她却感觉等了一个世纪:“大嫂,您知道宝贤去哪儿了吗?”

“啊?你不知道吗?上午来了几个苦力帮他搬家,只过来告了个别,也没说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麝芷霎时丢掉了魂魄,听见心里喀嚓喀嚓的碎裂声:他是伤了心,不想再见她了吗?忽然间很想哭,有些后悔,又有些埋怨:他就这样走了吗?连一句交代也没有。他说了不会不管她的,根本是骗人的话!

依旧有些担心,强撑起几分镇定与坚强继续问到:“宝贤看上去还好吗?”

“脸色很难看,仿佛还一瘸一拐的。我问他,他说夜里着了凉,抽筋抽得厉害。”大嫂和颜悦色,耐心地劝说到,“这家伙也真是的,搬家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跟你说一声。嗨,没关系,反正他有你的电话。耐心等着吧,他成天对你牵肠挂肚的,你还怕他不给你打?”

是啊,他有她的电话,如果他心里还想着她,他一定会给她打。可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比黎峻还小气!黎峻当初被罗烈当面羞辱了一顿也没见得怎么样。可他到好,就因为她去了罗烈的公司上班,他就偷偷搬了家,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混蛋,混蛋,混蛋!

双手将衣襟搅扯的皱皱巴巴,嘟着小嘴出了巷口。搬家就搬家!有什么了不起?没了他地球还不转了?她正好一门心思地想报仇的事情,省得总觉得对不起他!

可话虽这样说,心里依然堵着一口恶气,不知是伤心,还是怨恨。男人,呵,没劲。。。。。。

回想起梦里那个“八眼怪物”臭骂夜叉的一番话:与人相处浅浅的就好,何必那么深刻?你以为占有了她的灵魂是仁慈吗?你会伤了她,会狠狠撕碎她的!扪心问情:到底是爱更伤人,还是不爱更伤人?亦或是她庸人自扰,太容易受伤?

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照这样说来仿佛不是男人的错,是天性的问题!了解女人比了解上帝还难,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常常连自己都弄不明白。。。。。。

踏着昏暗的暮色在熟悉的大街上徘徊,空气潮冷,路上的行人不多。耳边时而响起盲杖触地的哒哒声,左顾右盼,不过是幻听。

不断说服自己,昨晚可能只是一场焦虑的梦,他忽然间搬家也可能不是她的原因。她不怕即定的结果,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害怕这种不确定的,摸棱两可的过程。

天空忽然飘起了雨滴,冷冷地打在脸上,她用力扯了扯外衣将自己瑟缩的身体包紧。来往的车流变得暴躁而湍急,她满心恐惧地向路边躲了跺,过路的丰田车带起一片肮脏的水花,远远地溅在她剪裁得体的西裤上。

好恶心!有些恍惚,立即从包包里扯出一条纸巾,弯下腰来揩拭着裤腿上斑驳的泥迹。

砰!

吱嘎——伴随着一阵刺穿耳膜的撒车声猛一转头,一股热腾腾地液体冷不防喷在了脸上。扬手抹了一把,猩红,粘稠——

血。。。。。。

身型矫健的白犬四蹄抽搐着躺在地上,空洞的两眼中似有泪光。麝芷微张着嘴巴一时间愣在那里,耳边只剩下白犬凄凉哀喘的哼哼。

刹那,她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抱起那只虚弱瘫软的白犬,注视着它迷离的眼睛。

司机下了车,冷冷地瞟了一眼死狗,又淡淡地瞄了一眼狗血淋头的女人。回到车内取出手包,递到她面前一叠绯红的人民币:“对不起,把你的狗撞死了。我赶时间,拿着,这些钱赔给你。”

她没有接那叠钱,直勾勾地望着男人笔挺的西裤。她能一辈子不粘水吗?她食言了,没有去庙里帮“溺之女”供奉牌位,猜想宝贤也没有去。冤魂索命,她隐约觉得这只白犬是来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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