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乡野定情

乡野的清晨是最有风味的:晨曦下那一块块稻田上晶莹的露珠泛着金光,一排排藤蔓上鹅黄的丝瓜花迎风曼舞,一束束美人蕉朝天娇笑。

若雪喜欢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跑去田间,双手捧起稻叶,捋下叶子上的露珠,抹到她如丝般的黑发上,这些露珠可是天然的护发术。然后就趁着这一天最初的凉爽,背上背篓,去河边割猪草。

郝子苗、车前子,空心草、剪刀角,过路黄、夏枯草等等野菜都是不错的猪草,若雪不一会就利落地割了半背篓,在阳光炙热之前,应该可以割满一背篓,够奶奶喂得那3头肥猪吃一天了。

在河边低头弯腰割猪草的若雪,突然听到远处河面上传来拍打水的声音。放下背篓,直起腰才看见有个人大清早的在河里游泳,不过看不清楚到底是谁?若雪也没有多理会,只是很奇怪,什么时候家乡的人也喜欢晨泳了?

拍打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若雪虽然在大城市上学,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矜持的把头埋得更低。

“这不是若雪姑娘吗?你大清早割那些东西做什么?”

好像是昨天和彬哥一起回来的那个人,突然感觉有血在往脸上冲,微微抬头看着除了颈部以上,全身其他地方都浸在水里的伟强,害羞地回答道:“这个是给猪吃的,你不冷吗?”

伟强开心的大笑:“晨泳早已是我的习惯,不冷的!更何况这里的水那么清澈、干净!城里游泳池那些加了消毒剂的水,是无法比的。要来试试吗?”

“我没这习惯,早上的水太凉了。”

“真可惜,那我抓紧时间再去游几圈,一会李彬该来叫我吃饭了。”说完,钻进水里,像箭似的朝远处游去。

若雪偷偷地看着水面上那一沉一浮的脑袋,直到在视野里消失,她才面红耳赤的继续割着猪草。

太阳慢慢的升高,眼睛不敢直视它时,一天的炎热也就开始了,若雪背上满满一背篓猪草,踏着泛着阳光的露水,沿着蜿蜒的河边走着。

“若雪……”

若雪听到呼喊,转过身看见仅着游泳裤,头发上还滴着水,满脸笑容的伟强从后面走上前来,红着脸说:“是你!”

伟强还没看见过这么害羞的姑娘,一说话就脸红。在城里看多了大方的女子,若雪这一类型的反而更让人心动。

一把提过她的背篓,好沉!“那么重,我来背吧!”

若雪也没反对,红着小脸跟在后面。

伟强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哪里做过什么体力活,到了若雪家放下背篓,肩上有两条红红的勒痕。

若雪有点过意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这样的勒痕过两天就好了。还是若雪奶奶拉着伟强说:“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伟强拒绝了她奶奶的好意,随后就回李彬家。

李彬看见好友,惊呼道:“不是吧!怎么弄成这样?”

伟强不自然地说:“没想到一背篼猪草那么重,看来更该好好锻炼。”

“你小子可不是什么活雷锋?怎么突然……”李彬不解低问。

伟强瞪了好友一眼,“你这是人话吗?我一向都是乐于助人的好青年,更何况是若雪那样的美女,怎么会不英雄救美呢?”

“你小子别给我乱放电,若雪妹子单纯,她不是你的对手!”李彬警告道。

伟强逞强地说:“我哪有其他意思,纯粹是绅士风度使然!”

李彬到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晚霞映红天边的时候,热气也慢慢褪去,人们都趁着这会凉爽的时间去田间忙农活,若雪也背起背篓去山上采棉花。

若雪父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一直是奶奶和她相依为命。若雪一向乖巧懂事,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上大学的费用也是政府全额支付的。农村基本上没什么养老金,她奶奶必须靠自己辛苦劳作才可以解决生存问题,种点棉花卖钱可以赚点零用。每天傍晚都有好多棉花崩开,必须当天即时采摘下来,这样棉花晒干以后,才会又白又蓬松,也才可以卖个好价钱。

若雪心疼奶奶这么大岁数,天天还要爬那么高的山,就主动承担了采棉花的工作。

一眼望过去,整片棉花地上那些崩开的棉花,像散落的星星。若雪熟练的一手捏住棉桃外壳,一手飞快的采下柔软的棉瓣。一般一朵棉花都是四瓣,也有比这多或比这少的,不过四瓣是最好的。若雪顺着棉花行,一路一路仔细采摘着崩开的棉花,没时间去关注天边夕阳西下的美景,这一大块棉地必须动作很快,才可以在天黑之前采完。

“又碰到你了!”

若雪抬头发现穿着粉红色T桖,深蓝色牛仔裤的伟强,手拿相机正悠闲的站在棉花地旁边的路上。

“这里视野很好,你可以多拍点风景拿回去当电脑桌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若雪摆个POSS,我也给你照一张。”伟强调好焦距,对准若雪。

天边的红霞好似飞到了若雪脸上,她忙挥手挡住镜头,“别照,不好看的。”

“乱说,劳动的女人最漂亮!”伟强认真的说。

若雪也不反驳,伟强那炙热的眼神让她心慌,忙低头继续采她的棉花。

没发现闪光,更没有声音,若雪以为他走了,心里顿时有点失落。

“是这样采的吧?”伟强抓起一把刚摘下的棉花给若雪。

本来白净的棉花,因为沾上了干脆的棉花叶,而显得有点脏,飞雪接过来,扯去棉花上叶渣。

“这样握住棉桃,就不会有叶子沾到棉花上。”若雪逆着棉叶伸展的方向,一把捏住棉桃示范着正确的采棉动作。

“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长见识了!”伟强也学着若雪的动作演练了一遍,确实再也没有叶子沾到棉花上。

“你还是去欣赏风景吧!我自己采就好了!”若雪不习惯傍边多了一个人,还是有着梦里那头银发般的男人。

伟强继续着采棉的动作,“这个很新鲜的,你就让我体会一下!”

若雪不好再赶人家走,“彬哥怎么没和你一路呢?”

“他开车去镇上买啤酒,我喜欢这乡间的美景,就没和他一起去。”伟强将采好的一手棉花,放到若雪的背篓里,一边解释道。

“对了,你在C城的哪个大学读书?”

“C师范大学”

“那可是美女如云的名校,若雪一定是那里的校花!”

若雪脸红得似熟透的番茄,不过心底很是雀跃。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感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崩开的棉花也采完了。天色慢慢暗淡,该回家了。

伟强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相机,“你拿着,我来背。”不等若雪同意,就把相机塞她手里,抢过背篓背上,朝下山的路走去。

帅气、时尚的帅哥,背一个竹子编的背篓,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若雪却笑不出来,心里反而滑过一丝感动。

接下来几天若雪清晨去割猪草的时候,总会遇到伟强在晨泳,她割满一背篓猪草的时候,他像算好时间似地,准时赶过来背沉沉的一背猪草。傍晚的时候,也好像约定好似的,伟强会在若雪采棉花的时候准时出现在山上,和她一起摘崩开的棉花,最后他背着棉花送她回家。

这样频繁的接触下来,异样的情愫开始在两人之间荡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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