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离开
战争的阴影、死亡的悲剧无疑给这云中城镀上了淡淡的悲哀，但是战争结束的喜剧却将所有不好的记忆冲淡。
冬日的夜，云中城却温暖如火海，街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表的喜悦之中。
“哦，战争结束了！”老人的脸上是满脸的欣喜！
“洛国三日之内就会撤出云中城！”女人如水般的眸子写满期许！
“平西王太伟大了！”孩子的笑容里满是真诚的颂扬！
“安国定当长治久安！”
…………
人们奔走相告，将这喜悦之情互相传递。
“他们在称赞你呢！”锦夜笑的静谧安详，牵着刘笑宇的手，她觉得有种淡淡的幸福。
到处灯火明亮，这景色，不亚于京都的元宵佳节，在灯火深处，刘笑宇笑的意味深长。
“我们……要回去了呢！”
“嗯？”锦夜不解。
“快要回京都了！”刘笑宇的声音飘渺而遥远，京都，那才是好男儿该戴的地方。
“锦夜……”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锦夜微笑着回头：“洛泽，还有巫女？”
看到巫女，锦夜有点尴尬，因为知道了她的过去，锦夜总感觉怪怪的。
随即，四人挑了家酒楼入座。
酒菜渐渐堆满小桌，四人只沉默着喝酒吃茶，等菜上齐了，洛泽才开口道：“其实，我们应该可以算得上共患难的朋友了，这大概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从此天各一方，各位各的子民谋事。为这最后一次的相会，干杯！”
说完，举起酒杯和诸人一一碰过，一饮而尽。
锦夜轻轻抿着杯中酒，细细观察着那个呆在神坛之上的女人，第二次相见，她依旧从那股子圣洁里透出一股子妖媚，摄人心魂。
锦夜离得近，感受颇深，那眸子里流转出来的妩媚竟是真要将人的魂魄勾过去。
无由的，锦夜想起了明亦，他的美也是这般惊心动魄的，他是前任巫女的孩子。
似是发现锦夜在打量她，巫女回头对锦夜傲然一笑。
这女子，好生圣洁，好生妖媚，好生骄傲……
如此不同的三股气质净糅合在这样一绝色女子身上，真真罕见了！
对于这不礼貌的行径，锦夜却笑得坦然，称赞的话也忍不住说出口：“你长的真好看！”
闻言，洛泽哈哈大笑，刘笑宇则了然的笑了笑，右手在桌下捏了捏锦夜的手掌心。
巫女则是微微低头，随即抬头开口道：“真是谬赞了，李默李大人的千金，京都第一美女，才真的好看呢！”
巫女说的是实话，其实一见到她，她便开始打量她，只不过行为隐秘到不让人察觉了！
“你还是那般，对漂亮的东西总是移不开眼！”洛泽笑望着锦夜，语气暧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不过比旁人重了点，两位还请多包涵！”刘笑宇为锦夜答话，语气客气而疏远。
这话让锦夜甜蜜的皱了皱眉，他在拉开自己和洛泽的关系呢！
“我也敬大家一杯！愿安、洛两国世代交好，过福安康！”说完，锦夜举杯向大家示意。
锦夜敬酒，众人自是答了些祝福的话。
如此，酒国三巡，众人的肚子开始发热起来，这云中城的酒，虽比不上越国酒那般的烈，但酒质醇厚，后劲十足。
十几杯下来，坐中两位女子都有了淡淡的醉意，而洛泽和刘笑宇却是越喝越清醒！
“夜色，这次回京，定有着天大的好事在等你！”
“你的好事似乎更多些，也更简单些！
“嘿嘿，好事多磨，刘家四子，老大太过温柔软弱，老三太过孩子气，老二从沙场上磨练出一股子戾气，可偏偏一派儒生作风甚得文人的喜欢，这三人，唯独他可与你争一争！“
“多谢提醒！“刘笑与把玩着酒杯，良久，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之上希望你站在该站的位置，要不然，你真不配当我的敌手！”
洛泽端着酒杯，静静地凝望着窗外那轮月，又一轮厮杀，这月该会被染成红色的吧！
“哼！”刘笑与冷笑：“不劳太子殿下操心，我自会妥当处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洛泽的声音极轻极低，似是说给自己听的那般。
三年的时光李，他真的把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当做模仿对象，努力的学他，努力的变强，努力的成长……
三年，这样的三年，他成长的飞速，以前那个荒淫无知的少年被现在这个冷漠沧桑的男人代替……
只是，有些东西还是学不来的吧！
只是，有些东西学了便不是自己了！
月夜依旧，玉盆似的月转换成她的脸，她笑望着自己，宁静、美丽、安详……
她的脸，她的笑，似是生在这月盘中一般，久久，久久不散……
久久不散……
洛泽悲哀的闭上了眼！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以一种恳求却决然的目光望向他：“把锦夜借我一会，好么？”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巫女满脸狐疑的望着他和锦夜，随即又望向刘笑宇，迟疑了起来。
刘笑宇则轻轻眯了眯眼，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而锦夜，她有些迷糊了，她找自己，干嘛问他啊！
“凭什么？”刘笑宇冰冷的开口。
“作为交换，我把巫女借给你！”洛泽终于抿上了那杯酒，笑容恬淡而自信，他知道，这是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好！”意料中的答案。
洛泽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那边独自发愣的女子，飞身而出。
这个怀抱来的锦夜有些猝不及防但却不至于手足无措。
无疑，她是熟悉这个怀抱的，她也熟悉这个人的品行、
所以，锦夜安心的闭上了眼，任夜风吹散她的酒意。
“好咯！”明亦轻声说道。
锦夜这才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首先是一池明镜似的湖水。
冬夜的湖水散发着朦胧雾气，隐隐约约的倒映着那轮满月，朦朦胧胧的将美上演到极致。
锦夜望向四周，这湖水竟是处于一处密林制造。
这样的景色，真真不好寻。
“真好看！”锦夜忍不住赞叹，微笑着冲洛泽示意。
那笑容，如同夜风中的百合一般摇曳，惑人心魂，洛泽有些恍惚，竟也痴痴的笑了开来。
“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洛泽坐在草地上缓缓开口，伤感而迷离。
这儿的花草因为靠了那温泉，终年不凋，如眼前女子美丽的笑容。
“嗯，是啊！”锦夜淡淡点头，有些伤感，若是她真的一站一站的漂泊，那需要多少勇气和决心才能经得起这一次又一次地方离别之苦。
诶，不要陷得太深才好！只是感情，是人可以控制的么！
“会不舍么？”洛泽问的小心翼翼。
“会。”
“会记住我么？”
“怎生忘得了？”
洛泽笑了，静静的望着那轮满月，或许经年之后，当他望着这轮月的时候，便会想起这笑的妩媚自信的美丽女子。
“如果有机会来洛国玩，我定然带你游玩洛国，洛国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锦夜笑了：“好！”
若有机会，自己定会去的，只是自己该不会有那种机会看吧！
………………
而另一边，茶楼之上，巫女望着眼前沉默沧桑的男子，那摄人心魂的眼睛好一阵酸胀，竟掉起泪来。
“为什么？”她轻问，为什么强要了自己？为什么又抛弃了自己？为什么拥有别的女人？
一大堆问题，到了口中只剩下一句呢喃似的低语：为什么？
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一切恶果都是因为他不爱，而自己陷得太深。
“对不起！”刘笑宇淡淡说道，把酒杯中加满，一饮而尽。
“啪”，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不值钱的！”越来越低的声音，说着说着巫女便哭了起来：“你从未做错过什么！”
刘笑宇这才好好的审视起眼前的女子，高傲如她，此刻竟是这般狼狈这般迷茫这般不知所措。
“别哭啊！”他伸出手为她拭泪。
“走开啦！”她哭着打开那只手。
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一边绝情的说不爱的同时一边自然的给人拭泪？
是他太多情，还是太无情？
刘笑宇轻叹，他经历的太多太多，到最后却只剩下一丝叹惋！
女人的生命，如花儿一般，开过一季酒凋零了！随即他想起了锦夜，她，也是这般么，抑或是她是朵经年不凋的鲜花。
刘笑宇起身，走到巫女身边，境界的拥她入怀。
哭吧！哭吧！但过了今夜，请你笑容绽放成春天。
“回去吧！再不回去刘笑宇会杀了我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洛则笑着开口道。
锦夜起身，望了望这四周美的不似凡间的景色，淡淡的回道：“好！”
即便旅途的风景美的让人留恋不已，但还是要回家的，家，才是根！
…………
巫女哭累了，迷离着双眼望向刘笑宇。
“你会忘了我么？”
“不会。”
“因为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记住了！”
刘笑宇答的很真诚很坦率，巫女坐在原地，回想了好多遍，这才笑着对他告别：“再见！”
“嗯，再见！”随即目送着她转身离开，背影萧索。
她会幸福的！他给的起的只有祝福。
…………
“再见！”酒楼前锦夜冲他招手道别。
“再见！”洛泽笑着点头，望着眼前精灵似的女子转身离开，望着自己未来的妻子从楼上走下来。
这漫漫人生路啊！每个人都有着他们不同的宿命！
…………
巫女埋着头下楼，不经意的，便撞上了那绝美女子的眼眸，她的眼睛，漆黑沉澈，美的如同这夜色。
她冲这美丽女子淡淡一笑，望着对方甜美笑容心中一暖。
随即，她更快的走下楼，那儿，有人在等她。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未必过得辛苦。
…………
洛泽望着那个明显哭过的女人，轻轻拉着她的手：“我们回家！”
他们青梅竹马，他们熟稔默契，他知道她的善良她的美丽，比任何人都清楚。
“嗯！”她冲他点头，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下去。
他们，已飘零太久太久！
…………
锦夜静静的走到他身边，乖乖坐下，笑着拉他的手，然后用左手帮他倒酒。
酒满，他端着酒杯啜饮，带着些许迷离的吻她。
一句凉了的酒，经由他的口中度入她的口中，温热如斯。
那一秒，她觉得她幸福的快要窒息。
…………
王军一上来便看到了这暧昧的一幕，他轻咳出声，等两人分开，这才一脸严肃的将信函递了过去。
“少主，京都来的紧急信件！”
刘笑宇接过信件，抽开，只一眼，他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锦夜关切的问道。
“父皇突发猝疾，令我们立马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