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清音怔然,手足无措的捡起玉佩,又不太愿意相信事实:“你说,是不是殿下让你故意来作弄我的?”

“是奴才该死,殿下是一心想与娘娘重归就好......”

“滚出去!”宋清音不愿听这话,一呵斥,下人便连滚带爬的离开,又回了书房将发生的事告知褚弗。

褚弗原本便拧着的眉心拧得更紧了:“罢了,便就这样吧!”

太子妃又与太子产生争执,二人冷战的消息迅速蔓延整个东宫,哪怕吓人不敢多嘴,但私底下窃窃私语,传播速度亦是极快。

宋清音守着桌上燃烧的烛火,心道若褚弗再来哄她一次,她便与他和好,可褚弗并未过来,她气恼:“叫人将梁奉仪一放出来,告诉她,本太子妃怜她孤苦,特意求了殿下将她放出来,要她以后恪守本分,好好做个妾室!”

“是,娘娘心慈,梁奉仪定然感恩戴德,再也不会惹娘娘厌烦。”

侍女熟练的奉承,传话时特意将宋清音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好叫梁婉玉知道自己承了谁的恩情,往后该看谁的眼色行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梁婉玉表面上恭敬的行礼,却掩掉了眼中的不屑,她才不信什么太子妃人仁慈,换了她自己,若能除掉一个争夺宠爱之人,她是求之不得的,她宋清音真的能这么好心吗?

这分明就是自己父母向太子殿下求情,费了一番功夫才求得殿下开恩。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侍女只当梁婉玉已经在感激太子妃了,便满意离开。

另一院中的梁婉思,醒来时便得知梁婉玉被放出来的消息,这倒是让她意外,但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分别,这不过是又多一个人针对她罢了,这么些年下来她早该习惯。

更何况,敌不动,她如何能动呢?

若想报仇,自然得让梁婉玉有动手的机会,她才好走下一步棋。

“咳咳咳......”

梁婉思倚在床上轻咳了两声,侍女连忙端来温水,又为她顺了顺后背:“主子可是又不适了,可要请府医过来?”

梁婉思压下了喉间的痒意,只道是自己没休息好,不必劳烦药。

侍女又道:“药已经煎好了,奴婢伺候主子喝药吧,若是病再不好起来,怕是殿下又该心疼了!”

“是呀,主子您兴许还不知道,方才可是太子殿下亲自带着府医过来,为此还斥责了太子妃娘娘,殿下对主子当真是上了心的。”

梁婉思原本苍白的脸因二人的话而浮上几分羞红:“你们俩莫要打趣我。”

侍女笑着应是,凑过来要给她擦汗:“那奴婢叫人烧水,一会儿伺候主子沐浴?”

“不急。”梁婉思思索片刻,“你且去看看小厨房还备着木薯粉吗,若是没了,便差人去取一些来,我想再做些点心。”

侍女了然:“主子是想再做点心送给太子殿下吧?奴婢这就去!”

她一离开,便又有侍女前来服侍梁婉思喝药,苦涩刚蔓延在嘴中,底下人便贴心的将蜜饯送到她嘴边。

如此周到,显然是尽心尽力想要讨好的,但梁婉思并未因此松懈。

她心知,自己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过长久,或许太子妃会因为一时惩罚她而感到愧疚,但只要太子殿下存在一天,只要梁婉思还在东宫,那么争宠之事必然会发生,太子妃也定然不会放过她。

“主子。”

前去取木薯粉的侍女满脸苦涩的回了屋,二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

梁婉思惊讶:“怎得眼圈都红了?”

侍女低低道:“奴婢方才去取木薯粉,但厨房那边说......”

“说什么了?”

“厨房那边说,主子还在病中,安心养病为上,莫要操劳别的,说什么也不肯让奴婢将木薯粉拿回来。”

梁婉思面上拂过一抹失落:“罢了,这也没什么。”

“可是奴婢方才偷听到了,分明是厨房那边故意克扣您的东西!”侍女义愤填膺,“太子妃娘娘亲口叮嘱,叫府中人冷待您,这哪里是要您好好养病,分明就是不想看您好起来,花足了心思找您的不痛快!”

做主子的不受待见,他们做下人的就更加受人欺凌了,这侍女方才去取木薯粉时还被人奚落了一通,所以这番言语不仅是在为梁婉思抱不平,也是在为她自己委屈。

侍女巴不得梁婉思支愣起来,去太子殿下那告上一状,结果一抬眼却对上梁婉思漠然的眼神,顿时脖子一缩,不敢开口了。

梁婉思环视了一圈:“你们也是如此觉得?那出了这院门,莫不是还要敲锣打鼓的告状,好叫那头的太子殿下听清楚?”

“奴婢不敢!”听出她话中的冷意,侍女们都跪了下来。

梁婉思又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们一心为着我好,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法叫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心中也有气,但太子妃娘娘是正妻,我不过是个妾室,哪怕娘娘不说,我也看得清自己的身份,如今娘娘的教训,我自当领受。”

“不过是受些冷待罢了,我到底是殿下的妾室,难道娘娘还真能逼死我不成?你们也莫要在心中怨恨,若要怪,也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又碍了娘娘的眼,往后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她越说脸色就越白一分,仿若弱柳扶风,可怜又温柔。

跪在最外围的一个侍女暗暗将梁婉思的神色收入眼底,待侍女们散去,这侍女便借着领东西的名头出了院子,几番下来,消息便带到了褚弗耳边。

褚弗眉眼凝滞片刻:“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那侍女说梁主子虽柔弱,却也维护着太子妃娘娘的名声,全然不顾自己还在病中。”

褚弗心中有些欣慰:“她是个懂事的。”

也的确惹人怜惜。

“罢了,既然太子妃要人冷待她,孤自然不好拂了太子妃的面,但她如此可怜,你便从孤的库房里挑些不起眼的,悄悄给她送过去,叫她莫要声张。”

“是!”下人欢天喜地的应下,他知晓这一趟必然能得到许多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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