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临语篇(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我回京后的第二日,那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踏青宴,我和赵清站在门口等待着她的到来,在等待他们的过程中,我听赵清讲起了有关她的种种,包括她是如何嫁进王府,她的容貌如何引起外人的猜测等等,当然我也知道了玄陌堂哥说她丑似无盐,离家一月,外出不归等等的传言,于是在我的脑中对她也就更加的好奇起来。
远远的看见清远王府的马车,我们带着极大的好奇迎上前去,就见玄陌堂哥下的车来,并未回身搀扶跟在他身后一个素衣蒙面女子,然而她也似乎并不理会,独自就这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淡色衣裳,简单的装饰,一身的翩然风采无人能及。
接下来玄陌堂哥给我们互相介绍时,我看到了她那双露在外面的灵动双眸,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那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们看了一会,纯净无伪,流光溢彩,让我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当玄陌堂哥介绍我个她认识时,只见她点点头,抬起一双清澈的双眸,“王爷小叔,不要客气,只要心意到就好,如果真感觉不好意思,那天可以带着礼物登门拜访,我想我是不会介意的”说完微一点头,率先往里而去,看着她丝毫不忸怩落落大方的模样,我突然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心底对她的好感更深了,而后听到玄陌堂哥那突然溢出口大大笑,我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我的眼神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住了,她丝毫不介意别人看向她的那副异样的打量眼神,落落大方来到座位前,举茶就饮,当看到大家那呆愣的表情时,就见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无辜的笑意,“对不起,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的聊天的兴致,各位大人,夫人千万莫因我而扫了兴致,大家请继续,有什么好玩的也说来给我听听,让我也长些见识”。
听到这句话,看着这些一向号称稳如泰山的大人夫人们那吃惊的模样,我再也忍不住那满腔的笑意,但此时已经有人先我一步的笑出声来。
看着她和随风高深莫测、话中有话的对话,和一些夫人小姐开心笑谈,而后又偷偷的躲至一旁百无聊赖的模样,我突然明白她是不喜欢这样的聚会的。
而此时,应宰相夫人的邀约,我第一个抽中了她,来参加诗词比赛,看到她突然一愣,像是突然明白过来的表情,我微微的一笑,那知却看到她突然向我翻了翻白眼,俏皮的吐了吐舌,我一下子心情大好起来,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当然她没有让任何人失望,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做出来的诗句,竟然让一向清高自负的楚飞扬甘拜下风,好一首‘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春风有意艳桃花,桃花无意惹诗情!’
然而随后她那清脆如玉般的歌声响起,一首清越婉转但带着忧伤的歌声缓缓流淌出来,看那正在漫挑琴弦的蒙面女子,看着那雪色容颜上的随意洒脱,在场众人莫不不禁听的痴了、醉了。
至今我还记得那歌中是这样唱的: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倦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事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事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烊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这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唱出这样的意境?为什么看似洒脱的她,歌声中却又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淡淡哀伤?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呢?这是我当时心底最深沉的疑问。
看着她那随意洒脱的模样,看着她不同于这个时代一般世俗女子的灵动娇憨,我一时看的有些呆了,等到发现玄陌堂哥那飘过来似乎若有所思的调侃目光时,我知道我逾距了。
再次见到她,是去城外郊游,那天,当赵清告诉我说她也会前去的时候,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然而,当我看到前来的人中并没有她的身影时,我的内心充满了失落。
不过,出人意表也许是她一贯的作风吧,当她一身男装的突然出现在我们大家的眼前时,看着覆在那面具下俏皮的小动作时,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一袭简单的男装竟然能让她穿成好看致厮,一身的磊落风华,一身的洒脱不羁,让人雌雄莫辨。
她不若一般女子那样一切以自己的夫君为尊,而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看她和众人侃侃而谈眼中流露出的自信神采,目光也就再也不受控制的跟随她而转动,让我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存在。
虽说外界的流言对她的容貌多有评价,可我却相信,不论她长相到底如何,她是个值得用心去待的女子,于是第一次,我放弃了世俗的一切约束,心,慢慢地沦陷了,我知道,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看着玄陌堂哥也在不时偷偷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当他听到她在夕阳下落泪时,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挣扎的情感时,我知道玄陌堂哥也已经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于是我努力压下中的苦涩,是啊!她,可是自己的王嫂!自己只是希望能远远的看着她,那样就已满足,而这抹黯然神伤就由自己来承受吧!
听她语气悲伤的说起命运对女子不公的那段话时,我生平第一次用心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原来以为一切理所当然的问题此时却再也站不住脚了,我知道了原来男女之间的关系是可以对等的!她到底还要给别人带来多少惊喜呢?这是我第二次见她的感悟!
见到她的第三次是在王府举行的宴会中,那次她明白了我的心意,看到她那抱歉的眼神,我只能苦涩的自我安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