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见我来真的，奶奶大惊失色，“灵灵，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是不是还生奶奶的气，那件事是奶奶错了，奶奶跟你道歉，你爸这个样子，你不管他谁管他啊。”

我冷笑一声，“他是您儿子，当然是您管啊，您不是最会带孩子了吗。”

听着我的冷嘲热讽，爸爸忍无可忍，他怒吼：“岳九灵，你果然还在计较那件事，奶奶带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点好的记不住，坏得你倒是记得清楚，你妈不要你了，如果没有奶奶，你能长这么大吗，你怎么就揪着那点小错不放呢。”

他声音很大，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

在他嘴里，我就是个不懂感恩的坏小孩。

我绝望道：“如果没有奶奶，我一定活得会更好，小时候，奶奶跟我抢吃的，没有让我吃饱过一顿饭，但凡家里有肉，她都会找个由头骂我一顿，让我滚出家门，你知不知道我因为她有多少顿饭没吃上，我甚至还饿得翻过垃圾桶。”

此话一出，房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刚才指责我的人也噤了声。

我个子瘦小，头发稀少，一看就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

爸爸执迷不悟，“这件事你要提多少次才够，奶奶是爱吃了点，可那也是因为她们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吃得所以养成的毛病，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我知道再怎么说爸爸都会站在奶奶这边，索性破罐子破摔，“爸，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你每天都在吃药，血压还是高到脑出血了，那是因为奶奶每天都在喝你的中药，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只要早点送你来医院，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所以耽误了，是因为奶奶要吃完那碗燕窝。”

爸爸脸瞬间一白，扭头看向奶奶，“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奶奶低着头，“我是想给你试试有没有毒。”

“妈，你疯了吧，中药你都偷吃。”爸爸激动地吼起来。

奶奶委屈道：“我不觉得苦啊，我就是想尝尝这么贵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你如果觉得生气，我把钱还给你算了。”

“这是钱的事吗？”爸爸彻底崩溃了，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对牛弹琴，“我是少你一口吃的还是少给你买东西了，那种危险时刻你竟然还一心想着吃得，你就不怕我死在家里吗？”

奶奶小声嘟囔，“这不是没事吗。”

爸爸疯了，对着奶奶破口大骂，“难道我有事你才开心，你这个老不死的，这么爱吃怎么不吃死你！”

我冷眼旁观。

原来刀子不戳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得，面对这种事，爸爸反应比我还剧烈。

我不忘学着爸爸的语气说话，“爸，对待老人要恭敬，奶奶也是为了你好，这件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明明知道奶奶爱吃，你怎么不买两份。”

可惜爸爸正在气头上，这些话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越骂越难听，奶奶流着眼泪跑出去。

戏看够了，我该走了。

爸爸却喊住我：“灵灵，爸爸错了，爸爸之前不应该说那些话，你原谅我吧。”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笑道：“爸，你不是觉得自己错了，你是怕了，奶奶被你气走了，你怕我也走，以后没有人管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最需要的是人照顾。”

我一语中的。

爸爸也不再藏着掖着，“灵灵，我确实是平日是向着你奶奶一些，可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在你奶奶手里，我对你奶奶好，她才会对你好，你看我为了你，这辈子都没再娶。”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这种话了。”我直接戳穿他的真面目，“你没娶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你被人骗了所有钱。”

早几年我就知道，爸妈之所以离婚，是因为爸爸出轨。

那几年他不回家，也是在跟小三一起生活。

他想跟人家过日子，殊不知人家只是为了钱。

爸爸说是给奶奶生活费，其实只有两三百，所以奶奶才会把所有的火气撒在我脑袋上。

我早应该跟他断了关系，只不过这些年我总是心软。

我抬脚要走。

爸爸歇斯底里喊我名字，“岳九灵，我是你老子，我不会跟你断绝关系，你如果不管我，我可以告你。”

我无所谓道：“实话告诉你，你就算不跟我断绝关系也没关系，我准备出国了，以后不回来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