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自己而活
若蕖醒来的时候,却见自己趴在一张金丝软塌之上,身上的云被柔软舒适,鼻尖还能闻见上面的阵阵清香。
“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双欣喜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若蕖的头还是昏昏沉沉地,她努力将那股不适感压下去,扯出一抹微微的笑意,安慰地道:“我没事啦!”
小双心疼地看着若蕖道:“还说没事,如果不是凤小姐怕是小姐如今还高烧不断呢。”
“凤小姐、、、?”若蕖试着动了动身子,却不料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她眉头紧皱。她依稀记得她和小双离开了上官府,走着走着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如今,这又是哪里?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小双默默地低着头轻轻抽泣着,拿过一旁的药膏在若蕖的背上小心的涂抹着,清清凉凉的药膏触碰到伤口所经之处一片刺痛,若蕖咧了咧嘴。
她知道小双是指的什么,看着她对她展开灿烂的笑颜:“怎么,怕你家小姐我离了上官府不给你发月钱啊?”
“小姐,你说的哪里话!就算小姐一穷二白,小双也会一辈子跟着您的。”小双急急地摇摇头,连忙辩解。
若蕖抓起小双小巧的手,眼眸之中尽是感动:“小双,谢谢你!以后你我同甘共苦,就算我的手上只有一个馒头,有一半是你的。”虚伪的话语她不会,有的只有一颗真挚的心。
“小姐,小双不会让你受苦的。”小双眼里擎满了泪水,一颗一颗落在了床单上,化成一圈圈水纹,慢慢漾开。
“小双,你再哭就丑了,丑了我可就不喜欢你了!”话音刚落,小双果然连忙擦干了泪水,强忍着不再让眼泪落下。
良久,小双情绪稳定以后,才缓缓开口:“小姐,你前夜背着伤在路上晕倒了还发了高烧,如果不是凤小姐好心相救,小双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凤小姐?难道是那个在她意识朦胧间守在她的身边,为她擦拭身子敷药的女子?
“我要去谢谢人家。”若蕖一边说一边努力撑起身子准备下床。她,从来不喜欢欠人恩情,尤其是不喜欢欠素不相识的人情。
“小姐,大夫说你要多注意休息。”小双连忙按住若蕖的身子,这般的虚弱又怎么能让她乱动呢。
若蕖淡淡一笑,咬牙忍住背后的疼痛说道:“无碍。人家救了我一命,岂有不谢之理啊。”不顾小双的阻拦硬是下了床,可是脚一沾地就一阵头晕目眩,重心一个不稳直直地向床上倒去。
好狠的心啊,居然下得了这么重的手。那两棍子不仅落在了她的身上,更是落在了她的心上,上官家,以后与她再无任何瓜葛。
“你要逞强到几时?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门口传来了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几分心疼。
转首,若蕖就看到了简缓缓地从门口走入。薄纱覆面,一双眼眸中写的是对世间的淡漠和疏离。若蕖微微一笑,道:“我还在想凤小姐是谁呢,若是知道是你还省得我操心感激了。”虽然简的性格冷淡,但是和她在一起,若蕖却是莫名的心安。她的关心自己又怎会不知,心中一暖,有她又小双,至少她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你死了才好呢。”本是无情恶毒的话语,在她们之间却是变成了一种慰籍。她简忻柔天生不会说温柔的话语和贴己的宽慰,会的,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对一个人好。
若蕖依旧微笑着看着她,扑捉到了她眼低浓浓的关切,满足地弯起嘴角:“简,你在关心我?”这样的感觉让她好惬意,好暖和。
简的脸难得的一怔,之后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谁关心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用,被赶出宫也就罢了,如今还被赶出家门。”看着她背上两条狰狞的疤痕,任凭她的心如何冷酷都不禁一阵心疼。
若蕖的笑容僵在唇边,脸上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是啊,她真的好没用,为什么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在古代竟落得如此悲凉。她一直以为应该要顺应天命去适应这个世界,却不想越是适应,自己竟然失去的越多,直到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剩下什么了。
“凤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双气愤地瞪着简,像母鸡护小鸡一般挡在若蕖的前面。她可怜的小姐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小双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
简眸光之余,看到若蕖一脸的受伤茫然,心中一动。眼波流转之间,依旧冷酷地道:“你以为隐忍能换来一世太平吗?你可有问问自己的心愿意承受这些吗?”若蕖的处境她又怎会不知,如若不是最近为了她的复仇计划,她早就会带她离开。于若蕖,简是真心将她当作自己的姐妹,若蕖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早已经让她惺惺相惜。
她的心,如今还能得到什么回答?唯一确定的是,她不要这样的人生,她不要再继续失去自我无条件的隐忍下去。
见若蕖不言语,简知道她的话起了效果,继续道:“如果真的觉得自己无法做到尽善尽美,那就按自己的感觉走,人是活的,不要被任何拌住了身心。”若蕖的近况,从小双嘴里也了解清楚,如此凄惨怎叫人不心疼:“你确定不回去了吗?那里有你的爹娘。”
深吸一口气,若蕖笑着说:“家是依靠家是温暖的栖息之所,而那里不是我的家。”她已经打定主意,就算饿死街头也不会回去让她那个势力的爹践踏她的自尊,她已经孑然一身了,能守的只剩如此。
看了她一眼,简说道:“那以后你和小双就住在翎舞坊吧。”
“真的吗?可以吗?谢谢凤小姐、、、”一旁的小双高兴的叫起来,一想到刚才对她如此无礼不禁窘迫地低下了头。
若蕖淡淡一笑,亦带着感激:“谢谢,我不会让你难做的。”留下她自然不会白吃白住,况且简只是翎舞坊的主管她不想让简为难。
“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能做什么?养好再说罢。”说完看了若蕖一眼,“我简忻柔的身边从不留懦弱之人,不懂如何保护自己的人,我看不起。”说罢便折身走了出去。
窗外,明亮的月光正静静地普照着大地,透过窗户洒进来,耳边徐徐飘荡着简的话语,若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