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知情者

是夜，星子满天。

位于阳明山半腰的东方家豪华宅邸。

“爸，你找我有事？”沐浴过后的东方时光，踏着慵懒的脚步来到二楼的露台，看见自家老爸正悠闲地躺在太阳椅上看星星。

“嗯，坐吧。”东方明听到儿子的声音，收回看着星空的视线，侧头温和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什么事？”东方时光懒懒地坐了下来，手中的大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湿发。

“你跟小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方明眼神闪了闪，视线再次投回头上的星空。

擦着湿发的修长大手立即一僵，极不自然地停了了一会才继续拭擦的动作。

“爸，我不懂你的意思。”

东方时光淡然的表情不变，可眼底的那一抹惊疑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果然还是瞒不过老爸么？

“儿子，对于宫家，我知道的比你还多，明白吗？”

东方明微微一笑，并不看自己的儿子。真是笨蛋儿子啊。

东方时光心一震，豁然转头盯住自己的老爸，眼神里满满的难以置信。这么说，宫家遗传的诅咒老爸也知道啰？

“时光，小末的真命天子并不是你。”东方明坐了起来，手掌意味深长地放到了儿子肩膀上，“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虽然他不知道儿子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小末答应婚事，但是勉强没幸福，身为知情者又是父亲又是长辈的他，不能眼看着两个人痛苦。

“……已经太晚了，爸。”东方时光静静与东方明对视了一会，唇边扯出一抹苦涩，“如果在五年前你就告诉我这件事，或许就还来得及。”

如果五年前就知道这个秘密，那么，他是绝对，绝对不会陷进去的啊。

东方明一怔。

他当初没告诉儿子这个秘密反而害了儿子吗？但是，这些秘密在当时并不是能告诉他的秘密啊。

“爸，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看见东方明恻然的神色，东方时光扯出一抹明朗的淡笑，“这一切，只能说是由上天注定的，我命中该有这么一劫，逃不掉的。”

“儿子……”东方明唏嘘地看着他。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东方时光的笑容越发的明朗，可那笑容的底下，是暗涌的伤，“我跟她，只是半年的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

半年之期一到，他就会放开她了，永远。

东方明心一跳，“什么意思？”

“一切只是个交易，她还她欠我的--以半年的婚姻为偿还品。”东方时光轻轻拨开父亲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了起来，低笑。“半年之期一到，我们之间就谁也不欠谁，各走各道了。”

五年的感情……不，连这段感情的萌芽在内追溯起来应该是在七年，七年的等候七年的容忍七年的部署，只能换来半年的有名无实的婚姻，真悲哀啊。

心脏一阵抽痛，东方时光垂立大腿两侧的拳头咻然握得死紧，连指节都泛白了。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儿子？”

东方明沉默了好久，叹气。

“没办法，就算是假的也好，就算是半年也好，我也想要她曾经属于我。”修长的长腿迈开，低低的嗓音带着最沉的殇。“爸，我累了，晚安。”

“晚安。”

东方明目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之后，视线再次放回头上的星空，良久，无奈的叹气。

“儿子啊，但愿半年之后你真的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