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回 下来



秦兰升刚醒来，精力不大好，吃了个午饭，跟秦倪聊了几句，就又睡着了。

趁秦兰升睡着，秦倪把徐嘉文叫到外面，跟他说了推迟领证的事情。

“抱歉嘉文，我妈现在这个情况，我暂时真的分不出神来。”秦倪诚恳地同他道歉。

徐嘉文凝着秦倪看了一会儿，最后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那我们再等等。”

“反正你又不会被人抢走。”徐嘉文半真半假地揶揄一句。

这种玩笑话，平日两人倒不是没说过，唯独今天，秦倪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愧疚和无助。

徐嘉文虽然有些时候比较大男子主义，但对她真的不错。

经过了被商西京包养的那两年，秦倪对爱情已经没有什么渴望了。

她只想安稳过日子。

而徐嘉文是她可选择范围内最适合的人，他人品不错，长相也算英俊，家庭条件中等偏上，工作能力不错，也有上进心。

若说唯一的不足，大约是他父母对她态度比较刻薄，不太看得上她的出身。

这倒也好理解，徐嘉文是独生子，而她却是旁人眼中父不详的“野种”。

徐嘉文父母虽然不太看得上她，但在人前对她还算客气。

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了。

一切都很好。

可偏偏她又重新遇到了商西京。

可商西京偏偏不打算放过她。

——

傍晚六点钟的时候，秦兰升醒来了。

徐嘉文下午就安排了晚上的这顿饭，这是秦兰升醒来后三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秦兰升很开心，对徐嘉文赞不绝口。

秦倪在洗手间里洗水果，焦头烂额。

她答应商西京今晚去潺山居找他的时候，并不知道秦兰升从ICU出来的消息。

今晚她肯定是要留下来给秦兰升陪床的。

原本这种事情，跟商西京发条短信解释一下也就好了……

可她扔掉了名片。

上午商西京也没有再给她联系方式。

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留秦兰升一个人在病房、按约定去潺山居找商西京，或者……放商西京鸽子。

经过几分钟的权衡纠结，秦倪选择了后者。

她不可能让秦兰升一个人在病房过夜，商西京那边……下次见面再解释吧。

……

秦倪和徐嘉文陪着秦兰升吃完了一顿晚饭。

收拾碗筷的时候，秦倪瞟了一眼病房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

她没准时到的话，商西京应该不会等她。

他的时间那么宝贵。

晚饭之后，秦兰升就催着徐嘉文回去休息了，秦倪送他进了电梯，折回病房照顾着秦兰升洗了个澡。

忙完，已经九点半了。

秦兰升洗完澡就睡下了，秦倪为她盖好被子，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秦兰升住的是双人病房，但旁边的床位还是空的，秦倪决定晚上先睡那里。

秦倪铺好床躺下来，很累很困，大脑却清醒无比。

事情一件一件地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枕头边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了起来。

秦倪被突兀的响动吓得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旁边的床。

秦兰升没被吵醒。

秦倪将声音调低，起来走到卫生间接起电话。

“请问哪……”

“秦倪。”对面的男声打断她的问题。

低沉缓慢的声音，像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心口。

是商西京。

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她就知道，他生气了。

秦倪放低声音同他解释：“对不起，商先生，我妈今天从ICU出来了，我晚上要在这里照顾她，改天我再去找你好吗？”

那边不说话。

四周寂静，秦倪听见了他沉闷的呼吸声，透着危险。

“真的对不起……下次、下次我好好表现。”秦倪硬着头皮说着讨好的话。

“是么。”这次，电话那边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也没有温度。

不等秦倪回应，他便命令：“那你下来。”

秦倪怔住。

什么下来？

下哪里？

她没来得及反应，商西京又说：“或者，我上去找你。”

“不、不。”秦倪终于反应过来了，“我马上下去。”

“地库。”商西京说，“你只有五分钟，现在我开始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