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恨悠悠佳人难再（六）
“父王，”
太子宜臼爬过来，抱住幽王的腿。
“滚出去。畜生。记着，以后不要再让寡人看到你。”
幽王大脚一伸，踢在了瘦弱的宜臼身上，踢的宜臼在地上翻了几个圈。太子宜臼再不敢多话。他知道，今天他这一条命，是捡回来的。要是没有雪管事。今天，他的这一条命就要送在这翠华宫了。
太子宜臼，再也不敢看一眼曾经百般疼爱他的父王。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翠华宫。
他没有伸手整理一下服饰，也没有伸手擦一下嘴角的血迹。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翠华宫。
“太子呢？还没有找到吗？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
德庆宫里，申后正在发火。
“王后娘娘，太子，他？”
这时候，从宫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宫女，跑的说不出话来。
申后正在责骂小宫女。就看到太子宜臼从园门外进来了。
申后还没来的及说何事。就看到了太子宜臼身上的尘土，她的惊讶还没有来的及放开。她就看到了更让她不解的事，
太子宜臼的嘴角居然流了血。
鲜红的血顺着宜臼雪白的瘦弱的脸孔上流下来，一直流到脖子里去了，看起来，样子甚是吓人。
“宜儿，所为何事。哪个大胆的敢如此对你。”
太子宜臼没有回答，他走过来，一直走过来，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一样，走过来，
“宜儿，你不吓着母后。所为何事。说来为母后听。”
申后慌了，这样的宜臼，她还从来也没有见过。虽说宜臼并不是善谈的人。可是，他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申后连问了几声，太子宜臼也没有回音。申后慌了。
“宜儿，回母后的话。”
申后不得不走到宜臼的面前，厉声的喊问。
“母后。”
太子宜臼似乎刚从一个惊吓中醒过来一样。
“母后。”
他又叫了一声，没有说出话来，泪又流了满脸。
“宜儿，所为何物，你回母后的话。”
“父王。”
宜臼说不出来了。泪像雨水一样打湿了申后的心。申后的脸一下子苍白了。
幽王，他不是才回翠华宫去了吗？宜儿说是他，那么？
申后不敢想了。难道真的像她原来所想的，宜儿真的是对那个小贱人有情吗？幽王看到了何种情景。
“宜儿，”
申后的声音一下子尖利了起来。
她那像锥子一样利的眼神一下子刺穿了少年宜臼的心。
“是父王，他拿剑要杀我。”
“杀你？”
申后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高的让人不禁一颤。
“我……”
太子宜臼在申后的逼问下，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他说完了，就像一个找到了安全港湾的孩子一样，扑在申后的怀里大声的哭了。
说来，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申后抱着宜臼，身子不由一阵，一阵的发抖。
她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这个胆大包天的孩子，他真的是爱上了那个小贱人，他爱了，他还去做了。
这个孩子真的是疯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去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也难怪幽王生气。那个小贱人可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啊。
可是，大王也实在是太可恨了。
就是宜儿千错，万错。宜儿总归是他的亲生孩儿。岂有父王为了一个女人，要杀了自己的儿子的。真是红颜祸水啊。那个小贱人，真是一个祸水。
“我儿，你有所不知。这个褒妃可不比梅妃。”
申后抱着宜臼，她的手抚着少年太子的头，叹了一口气。
“宜儿，你还小。你想不到。在这宫里。你父王的心里，如今是只有这个小贱人了。何况她腹中如今还有了龙子。要是等到她把龙子产下来。这后宫，怕是没有你我母子的容身之地了。”
“母后，你过虑了。她一个弱女子，能把后宫怎样。”
太子宜臼还是不能忘情于褒妃。一听到母后说到褒妃的不是，他的心里还是在维护她的。
“我儿，你年少无知。不知你我母子死期到了。”
“母后所言何意？”
太子宜臼从申后的怀里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不明白母后的意思。他们母子怎会死期到了。这也太严重了吧。
“我儿，你父王想要杀你，可曾顾及到一点父子之情。如果再有冲撞，你父王还会饶你吗？”
太子宜臼想到他父王对他拔剑的样子，身子一抖。他知道母后所言极是。如果再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父王必不会再顾及一点父子之情。
就是这样，以后，父王还会对他好吗？
宜臼想到父王一脸狰狞的对着他，长剑冰冷，他哪里还顾及一点儿父子之情。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
申后注意到宜臼脸上的表情。
她深思了。
这样下去。她们母子只能死路一条。看来，她们必须下手了。她可不能让她多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咬了一下牙齿，声音冰冷的说，
“我儿，母后心有一计，我儿，细听了。”
“母后，何计？”
太子宜臼奇怪的看着脸色变的坚硬的申后。
“杀了他。”
这几个仿佛是从申后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每一个字都硬邦邦的。
“母后？”
宜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惨白的母后。这是他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母后吗？这是他的那个温厚贤淑的母后吗？
她说要杀了他，杀了他的父王。
“是的，我儿，你不必惊慌。听我说。”
申后看着震惊的太子宜臼，她的心里本来也是一团慌。那句话，就像一条毒蛇，咬的她心里不安。如今说出来了，她的心里反而轻松多了。
“杀了你父王，你来作大王。”“母后？”
宜臼大惊，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想法。他的母后，居然说出这么疯狂的计划。这，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他的父王虽然严厉，可一向对他宠爱有加。他不能想，他会向他的父王挥起刀。这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宜儿，你还年少。不能怀一腔仁心。你仁他不仁，最后还是我们母子遭殃。这事，你可三思。”
“母后，此事重大，母后三思。”
“我儿所虑很对。这事只能成不能败，不然，我母子命休亦。”
“母后明儿心，儿心甚慰。”
“不过，宜儿，要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要成大事者，必不可畏缩不前。当机必断，不断反爱其害。”
“母后所言极是，孩儿听谨听教诲。”
“我儿，你先回宫。我让人到翠华宫探查。如那贱人所怀是龙子。中毒已解。我们就不能再等了。必下手。不然，等到，那贱人产下龙子。我母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太子宜臼一想到，他的父王黑着脸宣布，废太子，把王后打入冷宫。他就不禁发抖了。
母后所言极是，他就是仁心太重，优柔寡断。必不成大事。
不说太子回宫。
但说申后送走太子宜臼，就令手下亲信，到宫外找一年老利落的稳婆。假装成宫人，手捧礼物，来到翠华宫。
明为送礼，实为一探虚实。
申后在德庆宫里等待稳婆的归来，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直等到几个时辰过去了。宫人才领着稳婆走进宫来。
“奴才该打，如何这时才来？”
申后怒斥宫人。
宫人惶恐，忙跪下，
“回王后，因大王在旁，奴才不便行动。故晚了一时。”
“好吧，起来吧，近身回话。”
申后不耐烦的一摆手，她此时没有心情怪罪宫人，她只想知道结果。
“回王后，据老身查看，那娘娘腹中所怀必是龙子。”
“啊！”
申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所言是实？”
“回王后，老身怎敢欺瞒。老身多年接生。那娘娘肚子两边尖尖，状如纺锤，必是龙子之相。”
申后一下子坐在卧榻，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贱人果然怀有龙子。
“中毒情况如何？”
申后半天才有气无力的问。
“奴才打探，褒娘娘毒已解，性命无忧。”
“好，都下去吧。”
申后眼看着宫人领着那老稳婆下去了，她对身后的贴身宫人，也是她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那宫人会意，就随着下去了。
申后知道，她不必担心此事败露，因为，这些知情人，都得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信，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传太子。”
申后静静的坐在那里，脸色一片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多久。太子宜臼传到。这几个时辰，太子宜臼也是坐卧不安，他等着母后的相传，又害怕母后的相传。
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到宫里只剩下母子两个的时候，申后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宜臼苍白的脸。
“宜儿，没有退路了。只有行事。”
“龙子？”
“是，龙子。”
宜臼听了申后的话，他一下子坐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最不愿意走这一条路的。
“宜儿，你不要再如此了。男子立世，必有可为，和不可为。你想，那贱人龙子诞生。你父王必废太子，那时，你被废，母后必被打入冷宫。我儿，你该知一个废太子是没有出路的。”
“可是，母后，孩儿有一事相求。”
“说。”
“母后能不能留下褒妃一命。”
“你？”
申后瞪着太子宜臼，这个孩子，真是让她伤心。不成大器啊。到这种时候了，还只想着女人。他比起他的父王来说，可真是不如啊。那个狠心的男人虽说无情，可是也只是中了那个小贱人的迷惑，平时还并不沉迷女色。而这个孩子却不同了。
唉，她怎会生了这么一个不成才的孩子。
“母后。”
太子宜臼勇敢的抬起头。他真诚的看着申后。他已经失去了梅姐姐，他不可能再失去褒姐姐了。母后所要的是大周的江山，并不是褒姐姐的命，为何不能两者兼得呢？
“母后，杀了父王，我得大周江山。你就是大周的太后。一个小女子，又有多大关系呢？母后，望念孩儿一心痴情。保全褒妃性命。
申后看着宜臼，她的脸慢慢的从冰冷转为微笑。
先杀了大王再说。这贱人。只要是大王死了，她就是再生下龙子，也与事无补。那时，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宫里，还不是看她太后的眼色行事。再者，她曾经是先王之妃，必不能再为宜儿之妃。没有名份，就是，她留下她一命，让她为宜儿暖床，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申后笑了。
“我儿，母后答应你便是。”
太子宜臼见母后答应了此事，他才放下心来。
“我儿，你修书给我父王申侯。让他派两名高手来。以送礼与我为借口，入王城。然后参与刺杀行动。”
“母后？”
太子宜臼的一声母后，在看到申后冷冽的眼神时，一下子咽了下去。
“宜儿，你断不可再有别念。你想，你父王死了。这宫里的嫔妃都是你死我的。你想作何事，母后都会依你。不然，这一生，你永远也不会得到那个小贱人。”
申后的话，让宜臼的心里一惊。他又想到褒姐姐苍白的脸色，和睡梦中的眼泪。褒姐姐一点儿也不快活。他不能再让她过那样的日子。她是他的。他要得了她，他必会对她百依百顺，让她日日开心。
母子两个各怀心事，开始布置秘密刺杀行动。
殊不知，这样才是母子噩梦的开始。
夜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黑夜里睡着了。花园里的花也低下了高昂的头。
翠华宫的寝宫里。淡淡的月光如水一样的洒进来。身边的萁儿早就睡着了。姬宫涅依然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就着月光，看着身边偎依着他的，像小猫一样的萁儿。这些天，在御医的精心治理下，萁儿身上的毒得到了控制。
只是萁儿毕竟身子太差，脸色白的吓人，就像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晚上就寝之前，萁儿就辗转反侧，很难将息。
直到月上中天，萁儿才疲惫的睡去。
可是，姬宫涅却睡不着。
他在想，要如何才能除去萁儿身上的余毒。
想到子夜，依然没有头绪。
他放弃了胡思乱想，他也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一座美丽的大山，高可耸天。深深的峡谷，小溪流淌，清可见底。溪边的青草长的很是茂盛。水很清，看的见水里的鱼。
那鱼可奇怪，在清澈的水里，居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骨骼。
姬宫涅正在奇异之时。一个白发苍颜的老人从山的那一边走了过来。
“居士，所思为一人吧。”
“老人家。这是哪里，水里的鱼好生怪异啊。”
“这鱼名为雪鱼。可解百毒。”
“雪鱼。老人家，你说这鱼可解百毒。那老人家可否赠与寡人一些，为寡人的爱妃一解奇毒。”
“你要我送雪鱼给你。你看，我是谁？”
那老人一摸脸，一下子，吓的幽王倒退几步。他的面前哪里有什么老人。而是一条长可及人高的大雪鱼。一身的骨骼都看的一清二楚。好是吓人。
那大雪鱼不向水里跳去，反而向幽王扑来。
啊！
幽王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居然是一个梦。
一个匪夷所思的怪梦。
姬宫涅刚要起身，就听到窗外花园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声音很轻，就像风吹过，花落地一样的轻微。可是，以姬宫涅武人之感觉。他知道外面一定有人。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外面那人不是一个，好像是两个，其中一个武功还相当高超，如他这般，居然听不到那一个人的脚步声，只是凭着感觉，觉出还有一个人。
姬宫涅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窗就像被一阵风吹开了一样，一个人从窗个跃了进来，一剑直向床上刺来。
姬宫涅捏一个剑诀，一指弹飞了那人的长剑。
那人显是一愣，然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从怀里又抽出一把软剑，向姬宫涅刺来。姬宫涅怕惊动了萁儿，一手向软剑拍去，一脚就向那人踢去。想把他踢出寝宫。
可是，他错了。
就在他的手快要拍到这个矮个子刺客的时候，他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了矮个子刺客的眼里居然有一丝得意的笑。顺着刺客的目光，在月光的反映里，他大惊，他看到另一条身影，正挥着手里的长剑，向床上的萁儿刺去。
姬宫涅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一脚向前，踢飞了矮个子刺客，纵身飞向另一个高个子刺客。人没到，手中的一枚玉佩射了出去。玉佩打中了高个子手中的长剑。
但那长剑却在空中转了一个弧度，刺中了床上的萁儿的。
“萁儿，”
姬宫涅心碎胆裂。眼中杀机大盛。
他回身一剑，刺中了矮个子刺客。血喷出来。
那高个子，扑过来。像疯了一样的和姬宫涅缠斗在一起。
姬宫涅不愿恋战。他一边回剑，一边抿唇一声清啸。他相信，打斗到如此地步，都没有人进来。寝宫的近卫一定被下了迷药。
他发出的清啸，是招呼寝宫外围的宫内近卫。他想不要多长时辰，近卫就会涌进来。
果然，就在他把长剑刺进高个子刺客的身体里去的时候，近卫从宫门外涌了进来。
受了伤的矮个子刺客一见此情，知自己必逃不过。就咬舌自尽了。
姬宫涅顾不得想这些。
他大步走到床前，看到萁儿苍白的脸，躺在一片血泊里。在整个打斗的过程里，她没有发出过一点儿的声音。
原来，她在那一剑刺中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传御医，传……”
整个寝宫里，都传遍了姬宫涅悲创的声音。
整个的翠华宫又再一次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在大殿里，来回踱步的幽王。
“如何？”
幽王心急的问。
“回大王。娘娘身子虚弱，此时还在昏迷。请大王给臣时间。”
御医的话，让姬宫涅不能再走近寝宫。他就在大殿里等的心急如焚。
“王上，刺客已经死了。”
近卫长过来回报。
“死了。那个矮的呢？”
“回大王，咬舌头自尽了。”
“哪的人，能看的出来吗？”
“据臣所见。这两个人都是外族之人。”
“外族人？外族人何时能入得王宫。让今夜值夜的管事来。”
“大王，臣已经把人给带来了。”
“带进来。”
幽王一脸怒容，这值夜之人是如何值夜的。居然让刺客混了进来，都没有觉查。
“大王，臣万死。”
值夜管事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头在地上磕的直响。
“你可知罪？”
“回王上，臣有罪。可是，请大王明查。此刺客甚为怪异。他们并不是从外城进入。”
“所言是实。”
“是，大王。外城今日一切正常。并没有外人进入。”
“难不成是宫里的人不成。这宫里怎会有外族人进入。是何是进入？”
姬宫涅的眉头皱了起来。
“大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前些日子，宫里的确是进了几个外族人。”
“有此事？”
“回王上。是进了。”
“不必诲言，但讲无妨。”
“是王后，前些日子，王后的宫里来了几个外族人。”
“王后宫里？”
姬宫涅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是从申国来的，申国大王派来给王后送赠礼的。王后，就收下他们在宫里住下了。不过，只住了一天就回了。”
“回了。几人？”
“这个说起来倒挺奇了。来的时候是六个人，走的时候，也是六个人。来和走，我都在。可是，我觉得。”
近卫管事不敢往下讲了。
“说。”
“是，大王。臣心里有一疑惑。那走的六个人，似乎和来的六个人并不一样了。”
“此话怎讲。”
“微臣也不能说清，只是一种感觉。很不对劲，就是也说不出何处有错。”
“好，下去吧。”
幽王疲惫的坐了下来。
他真的想不到，也不敢想，王后居然如此大胆。难道王后真的会要弑君吗？王后这样做，宜儿知道吗？难道宜儿也和他的母后一样的想要弑君吗？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想法。
幽王不敢想下去了。
不说翠华宫里，萁儿是如何的生死不明，也不说幽王是如何的心急如焚。
单说德庆宫里。
事情败露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申后正和太子宜臼心急火燎的等着最后的结果。
一直听到宫外乱作一团的时候，申后的心里，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行刺没有成功。
不会啊。
这个计划很是周密。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啊。
就是因为想到幽王自身武功也不低，申后才会让太子宜臼修书，给她父王申国公申侯，让他派几个高手来。
前几日，父王果不负她所托。
以给她进贡为名，派出六名高手进宫。
她收下礼品。并在当日就遣送六人出宫。
她这样作，是为了掩人耳目。在外人的眼里。六人进宫，六人出宫，没有一人留下宫里。
其实，暗地里，已经被掉包了。刀子留下了两个高手。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妻，大漠双剑，名不虚传。所送出去的，那两个当然是宫里的两名宫人。不起眼的，平时里，不会被人注意的普通宫人。当然出宫后，她们是没有命的。
太子宜臼急的坐卧不安。
“母后，真的会成事吗？”
太子宜臼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宜儿，坐下来。不要再走了。你走的我的头都大了。再这样，被人看到，是要怀疑的。男人要成大事者，必要沉得住气的。”
“是，母后。”
太子宜臼坐了下来，但他的腿却还在不安的抖动着。
“母后，父王真的会？”
他忍不住，又不由问出口。
“住口。”
申后怒喝一声，这个儿子，真的让她伤心。都十五岁了，还这么没有一点城府。要是她没有早作准备。在这宫里，只有他一个龙子，他的太子地位怕早就被人夺去了。他就是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真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
一点儿也不像她的儿子。
不说申后如何斥责宜臼。
这时，一名宫人急匆匆跑进宫来。
申后一看，果然是她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心腹宫人。
“王后，事情。”
宫人嘴巴发抖，说不出话来。
“别慌，快说实情。”
“两人全死了。”
“啊，果是如此。那好，宜儿，快随母后起驾到翠华宫。你父王和那贱妃俱死。该是你我母子主持大周天下的时候了。”
“王后，不，不。”
宫人知道，王后误会了她的意思。吓的更说不清话了。
“你是说？”
申后看着宫人一脸的慌乱。一下子明白了。不好，死的难道不是大王和那贱妃。死了两人，那是她派去的两名刺客吗？
“无用奴才。慌乱什么，说。”
“是，王后。”
那宫人许是看到申后如此镇静，心下方安，就把她探听到的翠华宫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后，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子宜臼一听，刺杀事件失败，脸一下子白了，坐在床榻上，身子发抖，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申后。
“慌乱什么，无用的东西。镇静点。”
申后恶狠狠的瞪了宜臼一眼。这一眼，让宜臼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的母后这种神情，这神情就像是一头饿急了的狼，那样凶狠。
“既然两个人都死了。那就是说，死无对证了。这事就到这里结束。和我们母子又有何关系。”
申后说完，慢慢坐到床榻上，脸上慢慢浮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这贱人真是命大。”
太子宜臼听到了母后的这一句话。贱人，原来母后连褒姐姐也要杀。母后答应了他的，可是，母后却没有这样做。她杀了父王，她还要杀了褒姐姐。
太子宜臼又看了一眼母后，第一次，他觉得这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似乎只是一个陌生人。这哪里是他那个温良贤淑的母后啊。
“大王到。”
宫外宫人的一声高喊，让申后和宜臼的脸一下子都白了。
“母后？”
太子宜臼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身子抖动的厉害。父王来了，父王来做何事，难道，父王查出了是他和母后所为吗？难道父王来，是？
太子宜臼没有再想下去。他只是站在那里，脸色雪白，身子发抖。
“无用的东西。站好，不要抖。你父王何事都不知。要是事情真的败露了，来的就不是你父王了。该来的是宫里的近卫了。你父王此时来，多半是为了一探虚实。宜儿，跟着母后。如若你做错了事，那时，就谁也救不了你了。你我母子都得死。”
宜臼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王上，臣妾恭迎王上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