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绵绵，好耳熟的名字。
樊璃透过瓦片的缝隙去看那名叫绵绵的女子。
看了半晌，她总算是想起来了。
前世由赵无常一手操纵的舆论风波里，这个绵绵也出现过，只是被她忽略了。
此女装作遇到了麻烦，故意诱她进竹林。
樊璃在竹林里寻找她所说的蛇妖，找了半天都没瞧见半条蛇的影子，待出来时，外面就变了天。
弟子们厌恶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赵无常高声说她和男弟子颠鸾倒凤，有伤风化。被人发现后又逃之夭夭，方向正是竹林。
还说有一件樊璃的肚兜。
她想解释那不是自己的，可众目睽睽，大家都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樊璃至今都还记得赵无常当时得意的嘴脸。
他用手指挑起那肚兜在她眼前晃，不怀好意道：“要不要我去问问大师兄，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樊璃一听他要找苏木卿，当即就慌了神。
当时的她只觉得这种事情十分丢脸，哪怕明知自己是无辜的，肚兜也不是自己的，第一反应还是不想让苏木卿知道。
她求赵无常不要说出去，赵无常也当场答应了。
殊不知她这样的行为便是间接承认了此事。
之后的发展可想而知，樊璃就这样“出名”了。
身败名裂的那种。
而那个绵绵，再也没有在天机宗出现过，樊璃事后想调查，也查不到她半点踪迹了。
如今亲耳听赵无常说出奸计，樊璃终于得知了完整的阴谋。
赵无常属实品行低劣，无药可教！
屋子里，赵无常懒懒地躺着，随意挥了挥手。
“明天长老会来灵兽园，你们几个今晚就别留宿了。”
几个姑娘闻言，以绵绵为首，穿好衣服鞋子后便准备退下。
却在开门时，被一把泛着寒气的利剑给逼了回来。
“你，你是谁？”绵绵胆子还算大，呵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无常还未察觉到危险来临，先是疑惑地看向了那边，直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樊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绵绵说：“既要化作我的样子，怎么连我是谁都认不出？”
绵绵骤然瞪大眼珠，直接跌倒在地：“你，你是......”
“樊璃！！！”赵无常从床上跳起来，青筋暴起，怒目而视。
“你竟有胆子到我面前来！”
其他几个姑娘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要跑出屋子。
樊璃眼皮都没抬，随手一挥，门便砰的一声死死关上。
“见者有份，跑什么跑？”
姑娘们见逃不出去，又全都缩在了角落，一个比一个惊恐。
赵无常终于意识到什么，警惕道：“你，你想做什么？”
樊璃轻描淡写道：“我是来杀你的。”
赵无常大惊，很快又镇定下来，神色嚣张道：“在宗门里杀人，你吓唬谁呢？何况我背后还有清风长老，你敢杀我吗？”
樊璃没有应，而是一剑刺死了绵绵。
绵绵表情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瞪圆眼珠歪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脖颈流了出来。
姑娘们放声尖叫。
“杀人啦，杀人啦！！！”
又是拍门，又是大喊救命。
樊璃早就在外面布下了结界，任她们喊破喉咙也不会喊来任何人。
在修仙者面前，凡人毫无抵抗之力。樊璃也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心软了。
她干脆利落地杀光了赵无常屋中的人，斩草除根。
血流满地，她的衣裳却没沾上一丁点血迹。
赵无常没想到樊璃真敢杀人，也不知是被惊呆还是吓呆，愣愣地说不出话。
殊不知前世的他，会为了宋汐汐杀死更多无辜的人，所犯的罪行罄竹难书。
樊璃杀完这些人，这才提着剑，不紧不慢地走向他。
鲜血从剑身滑下，滴了一路，女子冷艳的面容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赵无常，我早该杀了你的。”
赵无常猛地回神，终于慌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犯得着杀人吗！”
男人一面后退，一面害怕道：“不，不不不，你不敢杀我的，你不敢杀我的！”
“杀你，我可不舍得脏了我的剑。”樊璃伸手揪住赵无常的头发，轻笑，“但我给你安排了更有意思的死法，给你免费体验一下？”
“樊璃，不，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赵无常立马跪地求饶。
“我只是跟她们开个玩笑，我没想对你怎么样的，她们死得好，死得好啊！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今晚的事我保证不说出去，只要你不杀我......”
赵无常砰砰磕头，嘴上求饶，心里却在咒骂樊璃是个恶毒的贱女人，他果然没看错她！
樊璃一挥手，赵无常便被掀飞撞到墙上，喷出一大口血。
而后抬起脚，面无表情地踩断了赵无常的腿骨。
赵无常终于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知道吗？灵兽在这个季节会很躁动，尤其是一些雄性灵兽。”
赵无常根本听不进樊璃说什么，他痛得要晕厥了，本能地感到恐惧。
“想必你一次都没去过关灵兽的地方吧？赵公子。”樊璃看似好心地说，“我这就带你去跟它们打个招呼！”
樊璃对灵兽园再熟悉不过，一把火烧了赵无常的住所后，便抓着他的衣领没入黑暗。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光渐亮。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外面便传来嘈杂的喧哗声。
宋汐汐从睡梦中惊醒，心如擂鼓，浑身被冷汗浸湿，紧接着便是熟悉的窒息感涌上喉头。
忍不住呜咽一声。
下一刻，一股舒适的暖流从手上传来，抵达四肢百骸，窒息感逐渐消散。
“师妹。”
苏木卿嗓音清润温柔，能听出有几分紧张。
小师妹身体羸弱，又有哮喘之症，情绪一激动就会呼吸不过来，无法自救，因此身边离不开人。
宋汐汐抬起泛红的双眸，虚弱道：“大师兄......”话落，不管不顾地扑到了男人怀里。
“我好怕，大师兄。”
苏木卿动作自然地轻拍她的肩，温声道：“怕什么，有大师兄在，谁都伤不了你。”
“是不是做噩梦了？”
女子依偎在他怀里，有些发抖，低低地说：“我......我梦见小时候的事了。”
苏木卿神情一愣，只好将她搂得更紧。
宋汐汐四岁时在山下失踪，与他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对她的愧疚是最重的。
“汐汐，我不会再将你弄丢了。”苏木卿嗓音低沉沙哑，“我保证。”
宋汐汐突然将他推开，轻声道：“大师兄，我们已经长大了，应该保持距离。”
苏木卿皱起眉，不满道：“你不必受你七师姐影响，我待你就如亲妹妹一样......至于你七师姐那边，我会解释的，她也会理解的。”
话是这么说，苏木卿心里却很没底。
樊璃好不容易答应给他一次机会，他却中途走了，不知樊璃会如何想他。
但他不愿让小师妹有心理负担，只能这么说。
宋汐汐咬着唇，轻轻点头，眸底却划过一抹暗芒。
这个回答她可并不满意。
但面上还是善解人意地说：“师兄，你一定要和师姐好好在一起，我等着吃你们的喜酒。”
苏木卿神色温和：“好，会吃上的。”
听着外面的动静，宋汐汐有些不安地问：“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