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中的尴尬
调查组走后的当天晚上,值班室大姐给晓雪打电话到奶奶家,说学生会的主席要见晓雪,晓雪一听知道他又是为报纸的事,为了不影响奶奶搓麻将,便又急呼呼跑到值班室。晓雪也没有想到大姐对他也那么和气,两个坐在值班室里谈笑着,晓雪正在纳闷,大姐笑道:“没有想到晓雪还有这么一套。真是吃出没有看出。”
晓雪知道大姐话的意思,却不知道大姐昨天还对他恨之入骨,今天怎么又与小常一样,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给,姐,你把这份收下吧。”酗子笑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套化妆品。
“对不起,我受用不起,你给大姐吧。”晓雪冷冷地道。
“你们三个,人人都有份。大姐那份已经收下了,常姐那份我早上已经给说了,晚上她上班,我再给她。”
晓雪皱着眉,看着他手里的化妆品盒子想:这家伙可真会来事,一大早就答应给小常送化妆品了,怪不着小常改了往日的冷酷,对自己来了180度的大转变。他作为个男人,怎么会想到给女人送化妆品呢,这种人,绝对是哄女孩子哄出经验了,知道拿什么哄女人,最开心。徐梅也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怎么会碰着这样的男朋友。
“姐,你收下吧。”他一直举着化妆品盒子笑着。
“你这是干什么,是收买我,还是?”晓雪蔑视地瞪着他问。
“不,不,是一点谢意,这个也不值钱,商场是卖一百多,但我母亲是做这个代理的,进价没有多少。”
“收下吧,晓雪,人家已经给你承认错误了,知错能改就行。”
“承认错误管什么用,他侮辱的是我的人格。”晓雪说着,又泪眼汪汪。
他又是一翻好话,早已把大姐安慰好了。晓雪一直没有接他递过的化妆品,含着泪来到校园湖边坐下,心乱如麻。
他与她的女朋友徐梅也不知是怎么找到晓雪的,走到晓雪跟前轻轻地坐下,坐了好久,徐梅头抵在晓雪肩上抽噎了起来。
他无聊的揪着湖边上的草,扔到湖心,看着水面上偶然跃起一两只小鱼在抢食湖面上的草叶,一直没有吭声。
晓雪也看着那可爱的小鱼一跃而起,猛地吞一口草,冒个泡泡又钻到水里去了,过一会,大概也是同一条鱼吧,又钻出水里,迅速又钻到水里,摆摆尾走了。
徐梅头抵在晓雪肩上越哭越伤心,泪水已浸湿了晓雪的衣服。徐梅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晓雪用手拍了拍她那白皙润滑的手道:“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都是我不好,做事不欠考虑,让你也受到的牵连,你们系没有为难你吧?”
“没。”徐梅使劲摇了遥头,哭的更伤心。
晓雪长出了口气,扭头瞪了眼他,他还一直揪着草向湖里扔。身边的草快让他揪光了。路边绿化队立小牌子上醒目地写着:请脚下留情,爱护花草。他一个劲的揪着草,不知道没有没看着那绿化队立的那个小牌子。晓雪一下子又对他产生了厌恶,觉得这个人作为学生会主席,素质不是一般的差,太情绪化了,和人过不去也就不说了,人和人的接触,肯定会产生矛盾。可是,躺在这静静的小草,没有招他,也没有惹他,他却把他身边的小生命一个个给揪光了。这种人和小田没有什么两样呢,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真是可怜身边这可爱的女孩了,在不远的将来,人世间又会多一个不幸的少妇。晓雪胡思着,又用手拍了拍徐梅的手道:“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也痒痒的,女呀人,永远都是男人的牺牲品,不过,你比我强,有知识,有文化,知道怎么会去面对。你们坐吧,我回了。”
“不,姐,再陪我坐坐吧,我心里太苦了。”徐梅拉住晓雪的胳膊不放。
“不早了,你们去吃饭吧,蚊子也上来了,你看,我的胳膊上已叮了好几个包了,我这人是O型血,爱招蚊子。”
“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徐梅擦着泪道。
“不了,我这个人吃不饭讲究,再说,我今天也没有胃口吃饭。”晓雪说着站起要走,徐梅拉住不放,推脱不了,晓雪只好跟着他们来到校外一个小饭店,点了几个菜,坐下聊了一会,晓雪才知自己那一篇文章影响很大,调查组也问过徐梅了,只是她找的男朋友是学生会的主席,也是调查组里的一员,调查组也只是履行公事稍稍问了一下,令她伤心的,大概也是她看清了她找的男朋友的为人,真的是太能伪装了,事情明明是他干的,他还跑前跑后做调查。
这件事多亏他行动的早,也多亏晓雪善良,没有给调查组指证他,否则听徐梅说,有可能被学校开除学籍。徐梅最伤心的并不是怕他被开除学籍,更多的是他的为人,徐梅几次说起他对她做的好多事,都是痛哭流涕。可见,他对她伤害有多大。
生活中有很多无奈,但晓雪从来都没有想到让他羡慕的大学生的生活中,也有很多无奈。看着徐梅痛苦的表情。晓雪更多的是同情,晓雪知道徐梅被情所困无法自拔,又不知从何劝说。晓雪看她男朋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心里也不是滋味,觉得这男人都有他两面性,永远让女人琢磨不透。
晓雪没有胃口吃东西,徐梅也是没有怎么动筷子,几道都菜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上,几只苍蝇让人生厌的在菜上绕来绕去,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吱地转着,好像也在诉说着每个来这里吃饭喝酒人的哀愁,诉说着每个姑娘来这里吃饭的秘密。一辆大卡车从饭店门口急驶而过,飞起一股尘土,向店里补来。
“老扳,能不能把这门关上,土都落上去了,这还能吃吗?”徐梅的男朋友又是喝多了,一声怒吼,引来了好多食客者的好目光。
晓雪皱了皱眉,碰了碰徐梅道:“不早了,你送他回去吧,别喝了,我也应该回家了,回去晚了奶奶会担心。”
徐梅尴尬地站起来,双手无助的拉着晓雪道:“姐,改天,我想找你好好聊聊可以吗?”
“好的,只要你有时间,我值班时,咱们可以聊一聊。晓雪说着努了努嘴,示意她快点劝他走,小心喝大了,又生事。
徐梅痛苦得闭了闭眼睛,用拳头堵住鼻子,眨着眼睛,泪水又要流了出来。
晓雪忙拍了拍徐梅的肩膀,快步走出小饭店。急步跑回家,奶奶大吃一惊,还以为晓雪出了什么事,一连给值班室打了好几个电话。
看晓雪好好回来了,笑着说:“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有,有个大学请我吃饭。”
“就是学生会的那个?”奶奶笑着问晓雪。
“呀,你也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晓雪吃惊地问。
“你科长给我打电话了,今天的报纸我也看了。晓雪,你终天成长起来了,遇到事终于知道怎么去做了,闲了,把你心收一收,别整天忙着去听课了,把你的婚事考虑考虑,也不能这么拖了,懂吗?”
晓雪听着奶奶的话,一时无语,长出了口气,来到自己的屋子,惆怅地站在窗前,也没有拉上窗帘,看着对面楼上的灯光,双手攥紧揉着太阳穴,心里很烦闷。是呀,应该考虑考虑了,真的不能再拖了,自己已经逃出那个家快三年了,这三年经历了好多事。此从把那份起诉书交上去后,挨了一次打后,自己再也不想去面对离婚的事,一想起来就头痛,小田不好对付,虽说二婶病逝了,少了一个给小田定主做谋的人,但小田如果不同意离婚,自己也没有办法,小田的姑夫毕竟在周岭市当市长,只要给法院一个电话,自己请再多的人,写再多的起诉书也是白搭,现在的社会,永远是权大于法,那有公证可言。晓雪想着,不由地落下了泪。
夜已很深了,晓雪一直无法入睡,忽然想起当初离开造纸厂时,陈厂长交给她的那封信,一直夹在书里也没有看过。晓雪又爬起来,找到那封信,反看,正看着信封皮,就是没有勇气拆开那封信,晓雪不知他会在信中写些什么呢?晓雪想了想,不想再增加烦恼,又把信原夹在书,压在了褥子下。
一阵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唤起了晓雪对儿子的思念。儿了两年多没有见了,现在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见了自己还会认识自己吗?还会叫自己一声妈妈吗?
晓雪又从枕头下面拿出儿子的照片,还是那张一岁生日的照片,几次被泪水浸湿,已经有黄斑了。晓雪把儿子的照片紧紧地贴在脸上,闭上眼睛,使劲回味着儿子的气息。泪水又滚落了下来,晓雪忙把照片贴在胸口前,乞求上苍能怜悯自己,让儿子能快快乐乐进入自己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