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我要你比我更痛(1)
四周的烛火陡然熄灭。.
漆黑一片。
冷峻的五官审视着周围,剑刃的弧度微微偏斜。
就在这万籁巨静之中。
突然,四壁中浮出火球,忽聚忽散,绚丽无比。金色的火球震荡着,变幻着,迷乱人的眼睛。
凌雷不动如山。
幽幽的蛇眼在四周放出绿色的光芒。
“冷罗衣,出来,不用跟我耍这种把戏!”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传递。
某处,某个坚硬的实体坠落下来。
咣当一声,落地生根。
剑的磨痕层层划过,只听见清脆的金属音。
“冷、罗、衣——”黑暗中,传出困兽的暴怒声!
烛火亮,一切恢复正常。
冷罗衣笑意融融,抱臂站于一旁,有趣地看着自己所捕获的猎物,幽幽一笑,“牢笼还满意吗?”
黑暗中,从空而降的是一个铁笼子,一米多宽,六面环铁,把凌雷围困其中。
“你以为一个铁笼就能困住我?”凌雷站于铁笼中央,冷瞪着她。
冷罗衣挑眉一笑,“哦,是吗?那你让我看看,你该怎么出来?”
赤刹剑迎风而起,劈向一侧铁栏。
波澜的剑气,熊熊而起,有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然而铁牢却纹丝未动。
冷罗衣眨着长长的睫毛,甚是同情,“如何?出来了吗?这是千年玄铁所铸,和你的宝剑相生并不相克。”
“你--”他暴怒着,全身都杀气腾腾。.要不是她熄灭了烛火,要不是她故意弄一些火球引起他的注意,他怎么会被这个铁牢罩住而毫无察觉。
“我什么?”她无辜地眨着眼睛。
急火攻心,凌雷的胸口如火燎一般。
他疼痛地绷紧身子,闭目调息着。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放了你!”她走近铁笼,弯下身子,调笑着,右手的指尖慢慢缠绕着耳畔的青丝,一圈又一圈。
黑眸如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娇美的人儿笑意不减,眼珠溜溜地转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态。
突然,凌雷闪电般出手,指如铁钳,穿过铁栏的空隙,探手抓来。
曼妙的身子翩然间滑开数尺,轻易逃开了他伸手所及的范围,笑意更深了,“你抓得到吗?”
凌雷眯起了眼睛,掌心刺痒着。
好想活活掐死她!
冷罗衣再度弯下身,娇笑着,“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你!”
那得意的神情,让凌雷心口的火,越烧越旺。
他的手紧紧攥住铁笼的栏杆,咆哮着,“冷罗衣,你给我记着,我会杀了你,有朝一日,我一定杀了你--”
“不要那么大声,我听着呢!”她好心安抚着他的愤怒,“好了,我也累了,就不陪你玩了!”她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她凭什么对他生死予夺。
冷罗衣慢慢转过身,温声细语道,“你先养精蓄锐,想想该怎么杀我,我就不打扰你‘运筹帷幄’了。”
拳头狠狠砸向铁笼。
她刚走几步,想起了什么,又回头,一脸无辜地说,“啊,忘了告诉你,铁栏上有毒,不好意思啊!”
凌雷松开铁栏,看着手中的筋脉已黑雾腾腾,心中怒焰更胜,“冷罗衣,你给我回来。”他们的账还没有算完。
远处,甬道里,传来慵懒的提醒声,“火气别那么大,毒气要是逆行了,你的尸首会成为许多野蟒的午餐。”
“冷罗衣--”大殿里,传来更剧烈的咆哮声,震得所有地下的虫子都忙着搬家,以为发生了十级地震。
牙雕象石床上,纤柔的身子如长蛇般懒懒地躺在床内侧,闭目沉睡。
有脚步声走入。
冷罗衣轻抬一下眼角,发觉是小雪,淡淡一笑,“脖子上的伤擦药没?”
小雪轻允一声,上前扶起冷罗衣,有点担忧,“宫主,你…没事吧?”
冷罗衣半坐起身子,轻揉太阳穴,浅笑着,“可能刚才耗了一些真气,有点疲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其他人的伤都上药吗?”
“桑姨还在那里上药。”
空气中有些湿湿的水汽,卷着微寒的风吹在罗衣的脸上,她慢慢蜷缩起身子,感觉有点冷。
小雪上前,把披肩盖上,担忧着,“宫主准备把凌庄主怎么样?”
“九皇子那边的事,办得如何?”冷罗衣不答反问。
“带话的人说,债准备收了。”
浓密的睫毛淡淡翻动着,略显失神。
“宫主,你不会想把他囚禁一辈子吧!”不杀他,也不放他,到底是何意。
冷罗衣抬一下眼,淡淡道,“他呆不久的,猛兽怎么会耐得住这里的寂寞。”手指抚摸着石砌的墙壁,幽幽着,“他从来都没有记起过,那个承诺,那个相遇,他从来都没有记起过。”
“宫主?”小雪轻唤着。
“十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的幻想。原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幻想。”
“宫主,别伤心了。”小雪挨着罗衣坐了下来。
“无论我怎么的努力,他从来都没有记起过那个承诺。男人都一样,他和那个给我生命的男人都一样,只有一个比纸还要轻的承诺,然后让我们空等,一直等,一直等;娘等了一辈子,如果我像娘一样傻,我也会等一辈子。一辈子究竟有多长,竟让娘从此容颜不在,常埋地下。”
“宫主,忘了吧,忘了这一切,我们不问世事了,好不好?”小雪搂着冷罗衣的肩头,抱在一起安慰着。
冷罗衣挣开小雪,心有不甘着,“我不像娘亲,隐忍着过一辈子。她不报仇我来报,既然我心痛,我就要那个男人比我更痛。他选择忘,我就偏让他记!”冷罗衣的手指慢慢抠入石壁缝中,“我要让他把我牢牢记住,一辈子,至死不休。”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花多大代价!
大殿铁牢。
一道无形的引线穿牢而过。
凌雷旋转而飞起,凌空避过。
黑眸扫视,“谁?”
一个金质面具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满目厌恶,“还没死,命真硬!”
“你究竟是谁?”这个身影有几分熟悉,尤其那双恨意的眼睛,他似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