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我一直不伸手来接,顾清月捧的累了,便随手丢在脚边,满脸的不在乎。

她还嫌弃地拿出香水在身上喷了喷。

望着那被遗弃的骨灰,我并没有觉得愤怒,只觉得讽刺。

顾清月一开始不知道葬礼的主人是谁就算了,可她在葬礼上待到最后,还是不清楚。

她这得是多不在意我妈,才能忽视到如此程度。

难怪,我妈情愿拖着病重的身子在老家等死,也不愿意搬过来住。

心脏中密密麻麻的疼痛遍布全身,我不由地屏住呼吸。

这么些年,因为我对顾清月无原则的付出,受到伤害的人不只是我,还有我妈。

好在,我妈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顾清月没发现我的异常,和林少熙约着去夜市玩。

喧闹散去,这寂静的走廊里,只留我和一盒散发着臭味的骨灰。

「何阿姨,这是你女儿的决定,怪不得我。」

我暗自想着,任由她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

结婚十年,我待她比亲妈更好。

可她却在我母亲来看望我的时候,嫌弃我妈是土包子,逼着她住狗窝,吃腐食。

那时,母亲畏畏缩缩和我吐槽,城里的房间住得像棺材一样,吃的东西有怪味。

不知情的我还责怪母亲矫情,说城里寸土pm寸金,吃不惯就回去。

待到我知道真相,想为母亲讨回公道的时候,始作俑者却断了气。

我跑到洗手台洗了把脸,将心态调整好,去见了母亲。

她身体恢复得很好,明天就能出院了。

和她聊了几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凌晨的钟声也敲响了。

我洗完澡出来,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顾清月回来了,笑的满面春光。

她似乎忘了白天发生的事,没事人一样笑着同我寒暄,甚至还破天荒地给我带了礼物。

只是那礼物没有精美的礼盒,而是敷衍地装在衣服购物袋里,甚至连外包装都被拆开了。

「喏,你不是老说手术做久了颈椎疼,给你买了按摩仪,喜欢吧。」

对上她皎洁明亮的眼眸,我有些狐疑地挑眉。

好几年前我就提出过要买个按摩仪,当时顾清月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也不允许我自己掏钱买,还劈头盖脸地指责了我一顿:

「不就是做几台手术吗?你还矫情上了,非要买这浪费钱的东西败家,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回想往事,再看这迟来的礼物,我没伸手接下,任由她将东西闲置在沙发上。

这时,手机响起,我打开一看,却是林少熙发来的私信:

「清月姐说我在办公室坐久了伤身,非要给我买个按摩椅,还要将我闲置的按摩仪给你用,你用的还习惯吗?」

看到那照片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按摩仪是林少熙不要的,我说她怎么有闲心专门给我买个礼物。

林少熙又断断续续给我发来不少图片,全是顾清月买给他的礼物。

小到生活用品,大到名表豪车。

每一件物品,都带着顾清月满满的爱意。

我关掉了屏幕,没理会他故意发来的挑衅。

不一会儿,顾清月拎着药箱过来,满脸温柔的捧着我的手,担忧道:

「你手怎么受伤了,我来给你处理一下吧。」

我一愣,抬眼看去,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而且已经结痂了:

「不用,这已经痊愈了。」

我想要抽回手,顾清月却死死抓着不放:

「胡闹,你这双手多宝贵你不知道吗?」

她细心地给我涂上碘伏,还贴上了她独有的可爱创可贴。

仿佛回到了初次相见时那般温柔。

可下一秒,她低着头,假装不经意的开口:

「你明天不是有台手术吗?少熙最近表现不错,就让他来做副手吧。」

难怪她今天对我这么好,原来是为了给林少熙讨个副手的位置。

我猛地收回了手,冷脸拒绝道:

「不行,他没有达到动刀的标准。」

顾清月瞬间撕下温柔的面具,生气的将棉签一丢:

「你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针对他,他那么优秀,凭什么不能当副手!」

看着她这护短的模样,我只觉得可笑:

「就凭他上次缝合,把手术刀落患者肚子里了。」

明明缝合之前,需要严格核对每一个手术用品,可他偏偏落了一把刀。

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那个患者就没命了。

但身为院长的顾清月,却觉得林少熙犯得只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淡漠开口: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早就道歉了,你为什么非得揪着往事不放。」

道歉若是能换来一条命的话,患者家属也不至于在白墙前,磕破头颅去求神拜佛了。

为了帮他脱罪,顾清月真的是什么歪理都能说出口。

我就不明白了,医院那么多优秀的年轻医生,她为什么非要捧林少熙。

林少熙还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三天两头地惹祸闹事,搞得轮流带他手术的各大主刀每天怨声载道。

这样个一无是处的蠢猪,唯有顾清月当个宝,死心塌地的要将他推上神坛。

这就是爱情的魅力吗?

我思索间,身前的桌子被顾清月猛地踹了一脚。

她在因为我的走神而不满。

事关患者性命,我难得一次强硬道:

「绝无可能。」

顾清月气红了脸,抓起身侧的枕头就朝我砸来:

「我才是院长,我说了算,你不同意就从医院滚蛋。」

闻言,我点点头。

转身从抽屉里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翻到末页,推到她面前:

「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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