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退役前最后一场赛车,我求了女友三个月,她才同意会来。

可赛前女友却下落不明,迟迟不肯出现。

我疯狂打电话之际,却看到她的白月光发博:

「只要我喜欢,某人就陪我看偶像演唱会。」

配图是两只手抓着门票,手上带着我的求婚戒指。

我毫不犹豫放下手机,转身进了赛场。

比完最后一场比赛,我摇摇欲坠的爱情也该落幕了。

这算是为这段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1.

五小时高强度的比赛结束,现在我只觉得疲惫。

我打开手机,屏幕上一片空白,程慧没有给我发任何消息。

演唱会就在赛场旁边,她却连过来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赛场外,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我烦躁地刷着打车软件,加价到原来的三倍,依旧无人问津。

这时,程慧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命令:

「来彗星广场接我和绉阳。」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像疯狗一样追问,现在,我听到她的声音就烦。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说话!别耍脾气!」

「我在彗星广场。」

「啊?你在那儿干嘛?」

「刚比完赛。」

电话那头沉默了。

她想起来了,她答应过要来看我的最后一场比赛。

昨晚,我听到她和领导请假。

说是家里有事,我心里还窃喜,满心欢喜等她来看我比赛。

却没想到,她是为了陪绉阳去看演唱会。

「你在哪?我们来找你。」

我报了个位置,便挂断了电话。

加价的单终于有人接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我正要上车,就看到程慧和绉阳从不远处走来。

程慧不耐烦将我拉开,对着身后的绉阳柔声说:

「快上去,别淋感冒了。」

绉阳歉意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却透着得意:

「不好意思啊,川哥。」

程慧没管我难看的脸色,不以为然地说:

「你身体不好,他让让你也是正常的。」

她抬头,烦躁地瞥了我一眼。

「你别跟我闹,早点回来,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说着,她人就钻进了车里。

明明车里还够坐一个人,但是程慧还是没想让我上车。

车窗缓缓上升,隔绝了车内温暖的灯光和车外冰冷的雨水,

也隔绝了我和她之间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情。

我站在原地,任凭冰冷的雨水浇灌。

2.

好不容易才打到车,程慧果然没回来。

凌晨,我被开门声惊醒。

我烧得迷迷糊糊,浑身酸痛,呼吸都带着火燎般的灼热感。

她推开卧室门,看到我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关心。

「给我煮点粥,快,小阳昨晚发烧了,等着喝。」

我裹紧被子,闷声说:「不煮,我也发烧了。」

她嗤笑一声:「让你去就去,还装什么。」

说着,她上前要拉我,手碰到我时,像是触电般缩了回去。

「你......你真发烧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心里一凉,我生病在她眼里竟然成了演戏。

我们在一起六年,难道还比不上她和绉阳的六个月吗?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语气软了下来,

「那你自己吃点药吧,这么大人还照顾不好自己。」

看着她转身要走,我忍不住开口,

「程慧,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她烦躁地回头:「你别这么小心眼,小阳体弱需要多照顾。」

我忍不住笑了,体弱?

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能有多弱?

我懒得再和她争辩,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一眼。

我拿起手机,看到她昨晚发的朋友圈:

「陪小朋友看演唱会,不小心感冒了。」

配图是绉阳裹着她的围巾,一脸病态地靠在她肩膀上的照片。

我记得,这条围巾是我去年冬天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她说过最讨厌朋友圈秀恩爱,所以关于我的,她从来不发。

如今,她的朋友圈里,每一条都和绉阳有关。

原来,她的讨厌只针对我,她的偏爱都给了别人。

3.

我挣扎着爬起来,吞了两片退烧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高烧退了一些,但浑身依旧无力。

手机上有一条程慧的短信:「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很讽刺。

她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脚踏两只船的快乐。

晚上,她带回来的是绉阳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鱼香肉丝。

我看着满桌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在我对面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怎么不吃?你还在生气?比赛下一次我再去看就是了。」

从我们在一起后,程慧看我的赛车次数寥寥无几,

以前她是忙公司的事,把我晾在一边,现在是忙绉阳的事。

我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没有下一次了,我退役了。」

她脸色一僵,随即松懈下来,「你早该退役了,这么危险的工作,」

「不如和小阳一样安安稳稳的找个班上。」

我轻嗤一声,没接话。

曾经温柔体贴的女孩,如今变得如此冷漠,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她把碗筷一摔,语气尖锐起来:

「你什么意思?我回来到现在你一直给我摆脸色!」

「程慧,我们分手吧。」

她愣住了,随即恼羞成怒:「现在为了逼我低头,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

「好啊,分吧,你真的能离开我,算你厉害。」

说着,她摔门而出。

我心里一阵刺痛,但很快就释然了。

六年,该结束了。

4.

程慧没有再回家,也没有任何解释和道歉。

我开始收拾东西,打包行李准备搬出去。

明天是大学同学张强结婚的日子,我答应了要去,

想到婚礼上会碰到程慧,我心里一阵烦躁。

婚礼当天,我特意晚去了一个小时。

没想到还是碰上了程慧,

更没想到的是,绉阳居然也来了。

两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婚礼进行到抛手花的环节,新娘的手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程慧手里。

周围的同学立刻起哄,纷纷询问我和程慧什么时候结婚。

我抢在程慧开口之前,大声说道:

「大家别误会,我和程慧已经分手了,」

「她旁边的这位才是她的心上人。」

程慧脸色一变,把我拽到一旁没人的房间。

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结婚了?」

我淡淡地回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语气笃定:「你那么爱我,你怎么舍得真的和我分?」

我的爱给了她底气,她却用它来伤害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不爱了,行了吗?」

这时,绉阳推门进来,一脸关切地问:

「慧慧,怎么了?」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挑衅。

我转身想走,程慧却一把拉住我,「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甩开她的手,「没什么意思,就是分手的意思。」

「川哥,别因为我误会慧慧,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她抓住绉阳的胳膊,语气强硬:「你又没什么错,道什么歉。」

绉阳站在一旁,一脸得意,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5.

走到一半,我突然看到手上的订婚戒指不见了。

我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只能再次折返回去找。

走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慧慧,你真的和川哥分了吗?」

程慧轻哼一声:「不到三天,他就会哭着回来求我了。」

绉阳的语气委屈,「可我不想看见你们结婚。」

程慧轻笑一声,「等举行婚礼那天。」

「我就和你去旅行不出席,给他一个教训。」

「他最近太作了。」

绉阳似乎有些不安:「这样会不会不好呀?」

程慧的语气充满了自信,「没事,」

「就算我这样做,顾川也还会求着我结第二次的。」

「他爱我爱得要死,离不开我。」

我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转头,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明明是她先对我告白的,甚至求婚也是她上个月主动提的。

现在却和别的男人商量着怎么羞辱我,玩弄我的感情。

既然她对我这么不满,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我眼眶满是酸涩,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6.

我搬回了以前的小公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却让我感到无比轻松。

联系了几个以前玩车的朋友,打算合伙开家汽修店。

我甚至开始考虑养条金毛,以前程慧嫌狗脏、掉毛。

我一直没敢养,现在,谁也管不着我了。

正当我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时,

程慧父母的电话打来了,让我去一趟他们家。

二老平时对我还不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刚进门,程母就拉着我嘘寒问暖,最后才切入正题:

「小顾啊,你和慧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也好开始准备了。」

我正要开口,程慧从厨房走了进来。

「妈,你跟他说这个干嘛?」

「怎么不能说了?你跟小顾都订婚了,结婚是迟早的事。」

程母瞪了她一眼,「小顾,你别介意啊,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的。」

我勉强笑了笑,「阿姨,我和程慧......」

程慧打断我的话,走到我身边坐下,亲昵地挽着我的胳膊,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们自己有打算。」

无论如何这个婚,我并不打算结。

我正要开口说出分手的事实,程慧却抢先一步说道:

「爸,妈,我们打算下个月就结婚。」

我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7.

她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其实吧,妈,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程母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小顾,你…你要当爸爸了!」

程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是得加快结婚了。」

我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我弱精症,而且我和她已经两个月没......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阿姨,叔叔,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

我掰开程母的手,转身就走。

程慧追出来,「顾川!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想问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尖叫起来:「顾川!你不相信我?你竟然怀疑我?」

「既然你这么肯定孩子是我的,那就去做个亲子鉴定吧!等结果出来,我们再说!」

她脸上心虚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理直气壮的模样:

「顾川!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就是你的!」

我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爱?你所谓的爱,」

「就是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怀上他的孩子,再嫁祸给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和别的男人鬼混!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你凭什么污蔑我!」

8.

我懒得再和她争辩,继续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我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我的手臂传来,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碎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个慌乱的声音:「哎呀,我刚拿驾照不太熟练。」

是绉阳!

然后我听到程慧冷漠的声音:

「没事,他活该。」

我躺在血泊中,感觉浑身无力。

耳边嗡嗡作响,我感觉我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人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

以前绉阳没出现时,她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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