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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仙风道骨

清辉如诗,湖色如画。

石剑义正词严,义愤填膺,怒斥金若凤,愤指郝镇武,大骂张献国,咆哮龚寒玉。

金若凤脸色由紫而灰,忽地“哇”声喷血。

郝镇武呼呼直喘粗气,心头异常难受。

张献国胸闷气滞,栽倒在地,头破血流。

南宫眼冒金星,摇摇欲堕。

刘荣融蹲地抱头,无脸见人,失声痛哭。

阳宵子冷汗湿透衣衫,生怕金若凤与郝镇武会找他算帐,心惊胆寒,天旋地转,“砰”地一声,吓晕在地,头破血流。

龚氏父子面对过错,嚎啕大哭,悲天悯人。

来伙添拍手叫好。

满文清乐得又蹦又跳。

石飞红喜极而泣,扑入寇振海怀中。

何必多搂过无真子哈哈大笑。

张良虎感觉今晚月色真美。

各路英雄为石剑一番高论欢歌。

“石施主高谈阔论,令贫道茅塞顿开,受益非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晃身而来,却是乐意道长。

他体形瘦长,背稍驼,慈眉善目,长须飘飘,柱着拐杖,颇有仙风。

“晚辈石剑,参见真人。”石剑连忙拱手过去,躬身一辑。

“姐姐,呜……”金若平从乐意道长身后飞出,扶起金若凤,见亲姐血喷衣衫,神情憔悴,不由心头大疼。

姐弟俩抱头痛哭。

圆月隐入云端,湖边只剩火光。

各路人马见乐意道长来了,又怕情况有变,不好收拾。

“石施主言之有理,情真意切,贫道教徒无方,甚感惭愧。”乐意道长向石剑躬身还礼,甚是恭谦。

郝镇武羞愧难当,退入人群。

金若凤甚是失望,伏在亲弟怀中,不敢抬头。

南宫垂头丧气,无地自容,蹲地直挠脚板。

龚氏父子急忙止哭,蹲下为张献国止血包扎头颅。

刘荣融转过身去,不敢面对乐意道长。

“真人夸奖,晚辈犹如芒刺在背。真人德高望重,晚辈及诸位同道,愿聆听真人教诲。”石剑急又向他一躬身,隆重还礼。

“真人,您老说说话,老来听你的。”来伙添走过来,扶住乐意道长,嘻皮笑脸,但在德高望重的前辈面前却自称“老来”。

“哈哈哈……”

群雄感觉滑稽,仰天大笑,纷纷围了过来。

“圆痴大师跟前,贫道岂敢胡言?飞扬娃子忧国忧民,侠骨英风,名扬天下,素为贫道敬仰。贫道今夜来此,是为大师、飞扬娃子送行。”乐意道长高龄八十有余,修道多时,也不怪意。

他缓缓走向仍猎猎燃烧的柴堆前,连连鞠躬三次。

他尊圆痴为大师,称石飞扬为娃子,和颜悦色,话语亲切。

圆月从云端蹿出,夜空明净,湖面清风徐徐。

各路人马见状,既感动也放心。

石飞红拉着龙飘飘,石剑牵着魏秋婷,一起向乐意还礼。

石轩辕探手过去,握着乐意的胡子,又白又硬,感觉好玩,小手揉搓。

乐意从龙飘飘手上接过石轩辕,轻抚他的小脸,笑道:“好玩吗?”他老人家和蔼可亲,甚为亲切。

“好玩,你才是爷爷。刚才来爷爷说他是爷爷,我不信。林静婆婆说她是婆婆,我也不信。你的胡子白,你才是爷爷。”石轩辕童言无忌,双手又拉乐意的耳朵,捏捏他的皱纹。

“哈哈哈……”

各路人马大笑起来。

“为什么呢?”乐意也笑了。

“林静婆婆年纪跟俺娘差不多,我应该叫她婶婶呀,可是来爷爷年纪大。我不知怎么称呼他们是好?郝双喜叔叔说她是嫩草,来爷爷是老牛,弄得我都糊涂了。”石轩辕侧头指指林静与来伙添,有些迷茫。

“哈哈哈……”

“小色鬼,你敢说爷爷老牛吃嫩草?想挨揍呀?”来伙添也不气恼,却佯装发怒,走过来直瞪石轩辕。

“哈哈哈……”

各路人马大乐,捧腹大笑。

“吃就吃呗,俺又不是不让你吃,别教坏孝。”林静抱着来金银过来,拉开来伙添。

“哈哈哈……”

各路人马笑得直打跌。

晴空朗月,夜风送爽。

“阿弥陀佛!”忽然身后又传来一声,话音柔和,却让每人听得清清楚楚,却是空心、空相、空容、空洞、空想等高僧率同玄、同元等人到了。

“师兄,你命师弟代你前来,你怎么又来了?”空闻急忙过来见礼。

“阿弥陀佛!少林一向被誉为武林泰山,然武林多年为奸徒残害,义士纷争,老纳皆没出面止戈,重责在老纳啊。”空心双掌合什,道罢,向各路人马躬身道歉。

“大师……折杀晚辈了。”各路人马连忙躬身还礼,甚为感动,有的落下热泪。

金若凤一怔,抬起头来。

南宫心头一震,差点摔倒。

龚氏父子羞愧难当,耸脑低头。

月圆月缺,星辉交错。

秋夜湖风,略带些许寒意。

空闻想想刚才血腥之前,自己竟没出面制止,心头甚是惭愧,蓦然间也领会到方丈师兄话语隐涵责备自己之意了。

他急向空心躬身,合掌道:“师兄教诲,师弟方今领悟,师弟愚钝,回寺后愿受罚面壁。

“贫道也有责任。敝派一直被誉为武林北斗,然贫道一直以为,吾派中人,应修道练剑养生,不参与江湖中事,岂料始作俑者竟是贫道门下,惭愧啊!”乐意将石轩辕递还于龙飘飘,也向各路人马团团一辑。

“真人……别别……”各路人马连忙躬身还礼,热泪盈眶。

郝镇武脑袋“轰”地一声响,登感金星飞舞,身子椅。

“圆痴是老纳师叔,一生痴武,精通敝派十三门绝技,武林中人,唯他武功最高。然而,他从不耀武扬威,仗技欺人,偶有出手惩戒奸人,却从不诛人夺命。”空心大师高声颂扬逝者,为武林首次。

他用心良苦,明赞圆痴大师,实是为武林中人指点迷津,以平息这场风波,平息武林恩怨,希望武林从此兴旺发达起来。

郝镇武不亚于被打了一记耳光,满脸涨红。

阳宵子醒来闻大师之言,不敢起身,仍然仰躺,假装晕厥,实是无脸见人。

各路人马静心听高僧点拔。

圆月当空,苍穹高远,繁星流动。

“石飞扬虽非老纳门下,却从圆痴大师身上所学‘神龙爪’与‘如来神掌’,寻根朔源,也算敝派弟子。其凭两门绝技,扬善罚恶,救民于水火,名震天下,于劫难后二十余年,仍受世人敬仰。老纳为敝派有此英豪,终生自豪。”空心大师盛赞石飞扬丰功伟绩,躬身向火堆参拜。

各路人马也急向火光中的灵枢躬身。

夜空幽暗无光,凉风习习,寒意陡起。

“镇武,月前魏秋婷相助石剑救出各大门派掌门人,实是对武林有恩。没有魏施主、石施主浴血救人,恐怕今天当场为石大侠送葬的人,不会那么多。或许,咱们这些掌门人已经升天去了。你能否不再提易宝华、云中燕施主之事?你能否放下雪山派之事?”乐意双目噙满泪水,走到郝镇武跟前。

“这……不是弟子一人之事……”郝镇武一时不知所措,答非所问,语无伦次。

“唉……”乐意一声长叹,取下佩剑,递与金若平,道:“孩子,你入门最迟,修道最短,但心善聪颖,剑法精进,已胜诸位师叔。为师传你祖师爷传下的白云宝剑和太极剑谱,盼你修心得道,光大门户,匡扶正义。”

他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剑谱,递与金若平。

各路人马见状,又是一阵惊世骇俗:乐意道长此举,明显是指定金若平为武当掌门人了。金若平才几岁呀?不过是十七八岁,弱肩怎么能挑一派兴衰?

“师父……”郝镇武大急,却被乐意推开。

那掌门之位原定是传与他的,没想到忽然易位了。

刚才,乐意道长那样问郝镇武,其实是有用意的,在试他的慧根,在试他的天赋,可是,结果却让乐意道长大吃一惊。

乐意道长年迈,今夜太湖之滨,又聚集着天下武林中人,于是,便当众传位于金若平。

他此举,既是打郝镇武一记耳光,也是在敲武林中人的警钟,更是用心良苦,希望能平息武林风波,让武林从此风平浪静,兴旺起来。

他当众传位与金若平,也为自己身后事铺平了道路,因为这是当着天下武林中人,禅让掌门之位啊!

往后,武当派谁敢起内讧去谋夺金若平的掌门之位?

谁敢指责他年纪轻轻,不胜担纲掌门之位?

“师父,弟子不才,年纪又小,岂敢接任掌门?”金若平惊喜交集,虽然下跪接剑与剑谱,但仍恭谦推让。

“为师将武林北斗之誉的门派交你一个十七八岁毛头酗主持,在武林之中属首开先河,但祖师爷创立本派,年纪也不过弱冠之年。你要以祖师爷为样,为师相信武林前辈必会鼎力相助于你。”乐意道长扶起金若平,好言抚慰,深情期盼。

郝镇武眼神彻底失望,黯然神伤。

欲知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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