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改变

若蕊敛衽为礼，心里有着淡淡的倦怠。穿来古代有一个月了，这样夜夜笙歌的日子，也过得够了。

一个黄昏就这样地混了过去，若蕊看着送进绣房来的晚餐，忽然诡笑着，让琴芳把昨天收好的菜端出来，两个人对坐着，一边笑一边吃。

“小姐，幸好是跟着你，不然琴芳哪来的这份口福？”

“如果常有人请吃请喝，倒也不错，咱们大约过不几时，就长成两个胖姑娘了！”若蕊笑嘻嘻地说，把昨天留下的一只酱鸡，用筷子拆开来，分了琴芳一半。

“奴婢啃些鸡骨头便是了，小姐怎么把这肥嫩的部分，都一齐给了奴婢？”琴芳带着惶惑，竟想站起来道谢。

“坐着！”若蕊瞪了她一眼，“咱们这屋里，就是你我两个人，难道还得吃一筷子，谢一声儿？你不嫌累，我看着都还嫌累呢！都说了咱们不用这虚礼，说是主仆，其实谁不是命比纸薄？就当是姐妹两个，相互扶衬着罢了。”

琴芳的眼圈有些红：“谁都羡慕奴婢跟着小姐……”

“跟谁还不一样……”若蕊忽然丧失了胃口，有一筷没一筷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

“不同啊，跟着牡丹的琼儿，天天地挨打。”

牡丹也是揽香楼的红牌，她已是开了苞，每夜都由人包了去。若蕊暗自庆幸，好在自己的这个身体主人，年纪还太小。要她去由着千人枕，万人亲的，倒还不如找块崖，真跳下去算了。

“牡丹，大约心里也苦吧！”若蕊叹息了一声。

“她才不苦呢！她那个浪样子……”琴芳不屑地扁了扁嘴，恨恨地塞了一嘴的饭。

若蕊吃吃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笑，最后竟是把碗筷都放下了，伏着桌子笑得花枝乱颤。

琴芳怔怔地张大了嘴：“奴婢说的好笑么？”

若蕊好容易收了笑：“当然好笑了，也不想想咱们这是什么所在！”

琴芳傻傻地看着她，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感觉里，若蕊一向是微沉着脸，忧郁从双眼蔓延到了全身。端个凳子往窗边一坐，就吟些诗啊词啊的，仿佛天地就剩下了她孑然一身，往往让她也看得双眼发酸。

似乎从那次闹了一场以后，小姐的性子，便整个儿地变了。仿佛看得开了，笑也会笑，哭也会哭。气也会气，怒也会怒。

像现在这样，笑到连眼泪都要汪了出来，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小姐，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像就那样坐着坐着，就会忽然不见了似的。

若蕊好不容易笑停当了，正挟了一个墨鱼丸子，就听到琴芳幽幽地问：“小姐日后，也要像牡丹那样么？”

她的丸子，一下子就哽在了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直噎得她双眼发白。琴芳慌得急忙到她身后，替她敲着背。

“琴芳，往后说这些震撼性的话，你好歹别趁我吃东西的时候说。”

若蕊缓过气来，喝了两大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