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她一个女人家,是跑不过这十几个大男人的。

“坐那边,不要碍事。”

张冀又朝胭脂吼起来。

胭脂白了他一眼,坐到了一棵花树下。这个男人,真是烦人。

张冀指挥几个男人,到另两辆马车里,拿出东西来。

胭脂看着一群男人忙碌了一阵,这才明白,是搭帐蓬。

张冀看着众人把帐蓬搭好,把火升起来。

一个小个子男人,一边哼着歌,一边把煮饭的罐子吊在火上,放了粮食煮粥。

早就有两三个男人钻到林子里去了。

不多时,手时提着野兽过来。

又有人汲来山泉水,剥皮,放在架上烤。

一会功夫,烤熟的肉味,就传到了胭脂的鼻子里。

她也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

就走过去。

径直到火架上,拿过一条烤野鹿腿,坐到一边去吃。

那看火的小个子,打了水来,不见一只鹿腿,却看到一边的胭脂吃的正香。

不禁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张冀,看了一眼胭脂,没有说话。对小个子挥了一下手。

他心里倒是有点儿奇怪,这个女人,可是奇怪的很啊。

不知是什么来历,能让樱珞公主派他出手,能作得了魏王的妃子,又能从南宋王手里换回几十座城池的女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了。

“爷,来了。”

另一边山路上,一阵马蹄响,又有三名青衣壮汉打马跑了过来。

这是前头探路的三名青衣。

他们的马上还带了东西。

是几个大布袋子。

丢到地上。

打开了,居然是几个被绑着的女人。

胭脂吃惊的忘了吃肉。

她手里拿着肉,睁大眼睛,看着这些女人。

浓妆艳抺的,看样子,也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妈的,要她几个妓女,老鸨还那样多事。一气,爷就把她绑了来。连钱也省了。”

为首的青衣对着张冀说。

张冀皱了一下眉。

一看张冀的表情,那青衣笑了,

“爷,不要生气。这到南宋国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呢?一路吃喝不穷,可是要把弟兄们闷坏的啊。弄几个女人乐和一下,也不寂寞。”

张冀没有说话。

他也知道这一路,没有什么大事。不就保一个女人吗?还是一个长相平凡,名不见经不传的女人。叫人抢也没有人抢啊!这些兄弟,闲着无事。怕是又生出事来。要是哪个闷不住,动了那个女人就坏事了。还是让他们带几个吧。

张冀的表情,让那些青衣高兴坏了。

“这个,头,这个给你。”

青衣把一个黄衣的女子推到张冀的面前。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很小,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头,这是一个雏。妈的,那老鸨还开天价。我不把她头带来就不错了。”

张冀看也没看那女子一眼,转身走进了大帐。

“啊,头!”

青衣的叫声落在半空。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

招呼众兄弟上来,一帮男人一哄而上,抱的抱,搂的搂,抱住女人,坐在火堆边,吃肉喝酒玩女人。

一时倒没有人多看胭脂一眼。

胭脂也不去管众人,一个人走进旁边搭好的帐蓬里去睡了。

睡到半夜,胭脂觉得身上似乎有什么重物压着她。

惊醒才知道是一个男人。

一个喷着酒气的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

胭脂挣扎着,尖着声音高喊。

帐蓬的门开了,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没有话,只有刀光一闪,胭脂的喊叫停了,一个男人的头,落在了胭脂的身边。

“掌灯!”

这声音是张冀的声音。

灯点起来。

胭脂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张冀和白着脸的另几个青衣。

“头,他是喝多了。”

“把那些女人都处理掉,快点赶路。”

张冀说完,也不看一眼胭脂,顾自走了出去。

那几个青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走过去,把死人拖走了。

胭脂白着脸,一下子坐在地上,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天亮了,众人起程,果然不见了,昨夜里的那些女人。

胭脂这次没有被绑上,只是车箱的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一路无话,路倒是赶的快了。

胭脂坐在车箱内,看着路边不断掠过的树林村镇,看样子,很快就要走出北魏的地界了。

“头,前面就出了我们魏国的地界,要进入中原国土了。

“以后少说话,多赶路。”

张冀冷着声音说。

胭脂听了心里一酸。

她就这样离开拓跋焘了吗?

不说胭脂一路车马劳顿的南下。

只说北魏的王宫里,拓跋焘下朝了。

这几天,他一直宿在书房。

他的心乱急了。

他总是想着胭脂说的那些话。

难道王后真的是假的?

他不是雪儿吗?

胭脂,那个平凡的,唠叨的小女人,她总是说她是雪儿,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拓跋焘的头都大了。

他想不通。

他坐在书房里,头脑还是乱的很。

“王,茶来了。”

侍卫在外面通一声。

一名宫女从书房外低着头,端着红木托盘,走了进来。

一直走到拓跋焘面前,十指纤细,把托盘上的茶送到桌子上。

“王,奴婢为王献茶。”

拓跋焘端过茶,喝了一口,他总觉得这个小宫女声音有点熟悉。

可是,此时,他什么心思也没有。

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困扰。

“你下去吧。”

他摆了一下手。

示意小宫女下去。

可是奇怪的是,小宫女并不下去。

她反而跪在了桌前,

“王上,请大王为奴婢的姐姐作主啊!”

“姐姐?”

拓跋焘皱起眉头,这小宫女,宫里的事,自有母后和雪儿,她为何跑到这里来。

“你下去吧,有事去太后宫里回禀就是。”

他拂了一下长袖,心里很是疲倦。他想睡了。

“王上,求王上救胭脂姐姐吧。要不然,胭脂姐姐会没命的。”

那小宫女把磕的更响了。

“什么,胭脂?”

拓跋焘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小宫女说什么胭脂?

“抬起头来,你是何人?”

“王上,不认识奴婢了吗?”

小宫女抬起头来,拓跋焘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可是,一时,他却又想不起,她是谁了。

“你是?”

月玛看着魏王困惑的脸,心里冷笑一声。

人说男人无情,真是不假。当时,他在她身上快活时,认得她。

如今,却又不认得了。

“大王不记得奴婢了吗?奴婢就是在军中曾经服侍过大王的。后来被大王封为青衣的月玛啊。大王不记得了吗?是大王要奴婢跟在胭脂姐姐身边,服侍姐姐的。”

拓跋焘想起来了。

是那个女人。要不是胭脂求情,他就要处死的那个女人。

当时,自己的确说过封她为青衣,服侍胭脂的。

“大王救姐姐啊!”

“胭脂如何了?”

拓跋焘有点惊讶,他才几天没有到胭脂的宫中。她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这宫里吗?怎么这小女人叫救命呢?

“姐姐不见了。”

“什么?”

拓跋焘一下子睁大眼睛。什么不见了。他的王宫里的昭仪怎么会不见了。

“姐姐已经不见有六天了。奴婢想回禀大王。可是,奴婢见不着大王啊!”

“走!”

拓跋焘起身向宫外走去。

胭脂不见了。他的内心一时还不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走进玉华宫,看到一室寂寞的宫殿,他才明白了那不见的含义。

是的,不见了。

他的昭仪不见了,就在他的后宫里,不见了。

看着那空空的大床,前几天,他和她还曾经在那上面欢爱,如此那个爱唠叨的、可爱的小女人居然不见了。

“说!”

拓跋焘的目光落在月玛的脸上,月玛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就是她的机会,只要她把握的好,一切都会朝着她设想的方向走。

“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天早上大王从姐姐这里走了以后,姐姐就坐在这张床上,流眼泪。”

月玛看着魏王的脸,她看到那目光里复杂的东西。

大王是爱着胭脂姐姐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也不敢承认罢了。

拓跋焘黑了脸,流泪。她为何流泪?

那一夜,她在他身下温柔承欢,是的,他的身体只要她。

她为何流泪,是为了他不信她的话吗?

“姐姐一边哭,一边说……”

“说什么?”

“她说,为什么他就不信我呢?我真的是他的雪儿啊!”

月玛看着拓跋焘的脸,她看到了拓跋焘的脸更黑了。

“她真的那样说。”

“是的,姐姐等了大王一天。可是,大王没有来。姐姐一直等到晚上。大王还是没有来。我叫姐姐睡,姐姐也不睡。她非要等着大王。奴婢没法,只好先退下了。”

她在等他,拓跋焘的心痛了一下。

“后来,夜深要,奴婢不放心姐姐,又回来。奴婢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什么人?”

拓跋焘挑高了眉头,在他的后宫,怎么会有陌生的男人出现。

“那个人奴婢不认识,可是他手里拿着剑。奴婢害怕,不敢上前。就躲在布帘后。奴婢听到姐姐和那个男人的对话。那个男人叫姐姐什么胭脂公主楼什么雪。”

“胭脂公主楼雪雨!”

拓跋焘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有可能是谁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眉毛与众不同。浓黑很长,尾有点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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