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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城已无旧少年4

赵小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我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问我说:“苏夏,你报那个大学。”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高桥就抢先答道:“还能报哪家,当然跟我一样报S大了。”

报考S大是我妈妈早就定下来的,因为云倾城只有这么一家大学,她不想让唯一的女儿离自己太远。

听到他的话以后,赵小楼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都报S大,那我也报S大好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高桥就如同触电一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大声叫道:“你有病啊赵小楼,你的成绩那么高干嘛非得死气白赖地跟我们腻歪在一起,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

那一次,我本以为赵小楼会像往常一样躲靠高桥跟他来个冷处理的,可是我错了。只见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一副拽拽地表情盯着高桥说:“我就是对苏夏有心思,怎么了?”

他们俩的距离那么近,鼻尖就快要碰到鼻尖,高桥的脖子上青筋暴出,看样就快要打起来。好在这个时候高伯伯推门走了进来,两个人才分别坐下。

那天晚上,为了赵小楼的那个决定激动得一夜没睡。

我不止一遍地问自己说:“苏繁夏,你不是一直都对高桥情有独钟么,为什么却那么在乎赵小楼。”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小无耻。

再次见到杨硕是在高伯伯专门为两个儿子准备的庆祝晚会上,高家的三层别墅里面灯火通明,夜幕降临以后,各色名贵车辆开始陆续在别墅前的空地上汇聚,我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形形色色的车辆,不禁感叹道,有钱人就是好,想看车展根本就不用去会展中心,而是开个PARTY就行了。

周白桐早早地就赶来了,那天她穿了一身烟灰色的运动装,美名其曰时刻准备投入战斗。她说她知道这种诚肯定落不下杨硕那妖女,她还没忘了上次拿酒瓶拍错脑袋的事情。而那天高桥却穿了一身裁减合体的白色小西装,据说牌子是什么GianfrancoFerre,具体我不知道怎么念,反正读起来很拗口。好在他在里面搭配了一件黑色衬衣,要不然整个人看起来肯定像一个小白兔。此时,他正跟在父亲的身后频频向着来防的客人打招呼,握手,估计老爷子是在为他以后接手企业铺路,想以此方式打通人脉。

而赵小楼的装扮看起来就有些穷酸了,身上依旧套着那件我从佐丹奴为他买的白衬衣,说休闲不休闲,说正式不正式,在这种诚下看起来很另类。期间还有一个挺着大肚楠的中年男子把他误当成了服务员,让他帮忙递一杯红酒。赵小楼并没有解释,而是老老实实地端了一杯酒送到了他的面前。

不过,那一天周白桐倒是对赵小楼的打扮情有独钟,她觉得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能如此朴素,足以证明他的品德有多高尚,多超脱。

那一天我本想告诉她其实赵小楼根本就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的童年其实挺悲惨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我想,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

我端着一杯果汁慢慢地挪向赵小楼,他看见我,为我让了一个位置,我便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说:“赵小楼,你怎么不过去跟客人打招呼啊,这样多没礼貌。”

他嘴角轻轻一扬,自嘲般地冷笑道:“打什么招呼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不远处站在高伯伯身边的高桥不经意间看到我和赵小楼坐在了一起,于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笑意盈盈地向我们走来,走过来的时候还没忘记从身旁的桌子上顺手扯起一方丝帕擦了擦嘴。

他在我们面前站定,拣起盘子里的一枚樱桃扔进嘴巴里,漫不经心地对赵小楼说:“赵小楼,你怎么不去招呼客人啊。”

赵小楼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将脑袋转向窗外,不说话。

高桥摇摇头,尴尬地笑了一下,旋即上前一步,一把拉起赵小楼,勾着他的肩膀大声向客人们介绍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一个高家的新成员,赵小楼,也就是我哥。前几年,由于他去深造的原因,所以跟大家接触很少……”

“深造”俩字刚刚从他口中说出来,周白桐就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口中的饮料全部喷了出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她这么一笑,引得身边的好多人也跟着随声附和,甚至还有人打趣道:“高少爷真是风趣啊,呵呵。”

其实赵小楼到底是谁,到底曾经做过什么,到场的客人当中有很多人都心知肚名,当年赵小楼做过的事情曾经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他们知道赵小楼其人,却不知赵小楼其貌,所以才会一不小心把他当成了服务生。

如今,高桥用这种方式帮他作介绍,明摆着是在奚落他。

被高桥“夹”在怀中的赵小楼一直低头不语,我的心中早已为高桥捏了一把冷汗,我真怕赵小楼不堪其辱,发起火来把整个晚会都给弄砸了。好在高伯伯在听到高桥的“演说”之后快速地走上前来,轻轻地将高桥推开,拉起赵小楼地手安慰道:“小楼,你别跟你弟弟一般见识,他这人就是心直口快。”

在我看来,高伯伯那话说得特大言不惭,如果连九曲十八弯的高桥都属于“心直口快”的品种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恐怕真就没有会拐弯的东西了。

见赵小楼不说话,高伯伯又压低声音问道:“前两天我给你买的西装呢,为什么不穿。”

赵小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缓缓地走到了窗边。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想,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可是赵小楼有素质没出乱子,却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出乱子,三分钟后匆匆赶来的杨硕就为我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事物的多变性。

她穿一身开衩到大腿根的紧身旗袍,十分跟的肉色尖头小皮鞋,当当当地杀到二楼来的时候甚至嚣张到不向门卫出示请柬。她甚至还大声地对那个小门卫吼出了诸如“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拦我”的混帐话。

看她当时那架势,就差没拿“我是你家少奶奶”这样的词句来要挟可怜巴巴的小保安了。

周白桐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地对我说:“繁夏,敢像她这样穿得这么放荡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自己的身材特别有自信,一种就是鸡。”

对于她的话我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强行按到了座位上,然后抬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高桥快速地走向了杨硕。

“你什么意思啊高桥,邀请了那么多朋友,为什么单单不请我?”

“你告诉我,我还是不是你女朋友?”

“……”

高桥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些夹枪带棒的话语就已像连珠炮似的从杨硕的口中轰了出来。

她说:“你告诉我,我倒是还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是不是啊?”

高桥的脸已经涨红到了脖子根,他一忍再忍,终于在被父亲兴师问罪般的问了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彻底爆发。

他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盯着杨硕的眼睛,然后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九个字,就像当年孔乙己排出九枚大钱似的,他对她说:“从这一刻起,你,不是了。”

他一边示意小保安把杨硕“请”出去,一边走到我和周白桐的身边坐下,轻声对我说:“给我一杯酒。”

要说高桥也真是的,你自己愿意做潘仁美没人拦着你,可你也不能在自己“忘恩负义”的同时拉着我做那个被世人唾弃的公主X吧。这种情况下,他坐到了我的身边,不明摆着把杨硕那股邪火往我身上引么,何况她本来就对我有成见,看我不对眼。

果不其然,在两名小保安的挟持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杨硕在看到高桥坐到我身边之后,突然迸发出了母性的光辉和坚韧,大吼一声,挥舞着双手挠花了保安的脸之后,飞快地向我扎了过来。

我心想,我他妈又不是鲜花,怎么那么招蜂引蝶啊我。

这样想着,杨硕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并且举起了面前一个半米多高的香槟瓶,看样她从上次酒吧与周白桐的实战中得出了经验和教训,次手空拳绝对不是酒瓶的对手。上次她扇了我一巴掌后,看似弱不禁风的我依旧如泰山般岿然不动,而周白桐只是拿酒瓶轻轻一拍就把身高马大的高桥拍进了医院。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撒腿就跑,围着桌子跟她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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