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赵若秋缠着登上了我的马车。

“我可不是想来，只是怕你和皇上打起来，我可以调和一二。”

我没戳穿她。

她没了恩宠，李玉泽对她哪肯给面子。

后宫中的女人那么多，娇艳的，明媚的，温婉的，清冷的，谁还想得起孤傲的才女。

“喂，你做这些包子，还要布施，就是图一个贤名？”

“不会争宠不得，开始换法子了吧？想当贤后，逼李玉泽废不了你？”

我闭眼休息，片刻后才回。

“我并非不图贤名，却着实不是为了李玉泽如何想我。”

“我挣一时贤名，更挣万世贤名，皇后于我不过是行事便利的身份，我为万民想，万民自会爱我敬我，李玉泽爱不爱我又如何？”

“只要我想，皇帝换我来当又如何？”

赵若秋惊地打翻了茶杯。

“你要造反！”

我微微扬起唇角。

“你觉得李玉泽是个好皇帝吗？耽于声色，色厉内荏，多少世家等着翻天呢，我是为了百姓不受兴亡之苦。”

“一兵一卒，也是春闺梦里人。”

现实比我想得更惨。

我早猜到百姓日子不会好，但当一切真实地摆在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什么叫苦。

苦水浸了一辈子的人，可不会想着争宠。

他们只想活。

先帝为李玉泽留下了盛世，可惜他不珍惜，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雄才武略，可武有我沈家，问有百官，关他何事。

回去的路上，赵若秋不吭一声。

第二天，赵若秋来到我宫里，换了一身短打衣服，跟着我一起种芋头。

“我爹，找我了。”

“要你干嘛？”

“让我想办法复宠，生下皇子。”

“你爹的志向还挺远大。”

赵若秋倏然落下泪来，“我不愿再做棋子，赵家根本没把我当人看，他们只在意荣耀富贵。”

“你知道吗，赵家有个祠堂，里面都是赵家先祖，可里面没一个女人，我娘是妾，生得貌美，我爹为了攀关系，竟然把我娘送到了别人床上，任人凌辱！”

“那时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我在他屋前跪了一夜，却只听到他与新的姬妾欢愉整夜，我娘再回来时，人都硬了。”

“赵家的祠堂太高太黑了，可底下埋着多少女人的骨血？赵家不在意女人，也不在意弱者，不为赵家所用，即便你是赵家人也要被打断腿饿死在祠堂。”

她满脸是泪，字字泣血。

“若不是我貌美，早无声无息死了。”

我长叹一口气，“都是可怜人。”

“棋子也有自己的命，我要赵家高楼，化为灰烬！”

她双眼通红，我让落霞给她讲道理。

于是落霞给她讲了一天的主观思想与客观知识。

赵若秋灿若星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