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奶奶趴在地上，疑惑地探头往床底看。

她用扫帚一扫，半包冰糖冒了出来。

“狗日的婆娘，偷吃！”

这冰糖难道是我娘吃剩放在这里的？

这时我还不知道有镇女狮这个东西。

后来，我才明白我娘假装吃酸，让我爹和奶奶误以为她怀的是儿子。

这样，我就不会被放进石狮里了。

屋子打扫干净后，窗户和镜子上贴满了大大的喜字。

我爹和张寡妇结婚这天，来了很多宾客。

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我爹骑在马上，一脸得意和骄傲。

后面跟着大红轿子。

场面越隆重，我的心里越酸楚，越替我娘感到不值。

我爹跳下马，挨个给宾客敬酒。

男人们说着荤话。

……

我爹笑着和他们打趣。j

张寡妇被媒婆牵进了屋子。

一群人喝到天黑，才舍得回家。

我爹猴急地蹿进了主屋。

宾客散尽后，留我一人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奶奶横着眼睛看向主屋，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张寡妇就给奶奶立了一个“下马威”。

她睡到中午才起床。

奶奶看她走出屋，阴沉着一张脸。“睡得跟猪似的！”

张寡妇转过头瞪着奶奶，“咋滴？伺候了你儿子一晚上，还不让我好好休息了？”

她语出惊人，奶奶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她才愤愤骂了一句：“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