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楚莫［东方子楚］（二）

叶凌凤不但没死，还和魔教教主关系匪浅！

因为南宫齐的这一句话，我毫不犹豫地再次踏足江湖，可是，如果，早知道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我，宁愿停留在思念她的记忆里过一生。

魔教教主凌枫！

《雪花神剑》？

《神雕侠侣》？

莫，你不用责怪自己，我没有后悔过。

莫，你带我走，好不好？

为什么罗玄不是杨过……

那是我一生的期望……

耳边突然响起当年她说过的话，好一个叶凌凤！

两本手札，一场诈死，便轻而易举地让我心甘情愿地退出江湖，自暴自弃。

更可恶的是，她不但是魔教中人，还女扮男装做了教主！

客栈下毒，南宫堡灭口，狠绝利索，凤儿，她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因为她的死内疚自责，伤心欲绝，不曾想到，却竟是一场骗局！

就连着满头银发，一腔相思，竟也是一段计划！魔教妖女，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被绑在刑台上的她，我的心一阵阵地抽痛，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凤儿，她可知道，只要她愿意认错，纵然付出天大的代价我也会不惜一切地保她不死，可是，我听到了什么？！她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计划，包括我们之间的一段情，竟也只计划中的一部分，我纵声大笑，枉我楚莫一世英明，竟然会栽在这样一个心计深沉的魔教妖女手中！

我怒及，未待她做好准备，我已一掌劈下，天蚕丝入体，她经脉尽断，我震断绳索，如神一般俯视她狼狈倒地的样子，心里，是浓浓的恨，难道，我的一片真情，比不过复教报仇吗？

既然你这么在乎，我就灭了魔教！

来到千雪峰，只见一座吊桥横在中间，桥边木牌写着‘欲过此桥，跪拜而行，如若不从，神仙难救’十六个大字，我勃然大怒，小小魔教，竟敢如此狂妄，然而，饶是我武功再高，医术再强，也无法保证所有人安然渡过，恨而折返，听到的却是她挟持浩弟出逃的消息，看着她摔下悬崖，我本能地伸手位住她，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只知道，我不可以让她有事。

莫，如果我离开魔教，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一愣，她，是在迷惑我吗？因为怕我放手？

于是，我抿唇不语，但想不到下一刻，她竟挣脱我的手，我施展轻功回到崖顶，看着她犹如一只断翼的蝴蝶向崖底直坠而下，怔怔在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坠崖前眼角的那滴泪，仿佛火烙般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楚莫，这个妖女一次以又一次地欺骗你，为什么，你还会为她心痛？

于是，甚少涉及风月场所的我开始流连烟花之地，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我遇见了被富家公子欺压调戏的花魁蝶舞，她的言行举止，气度神韵无处不像凤儿，我毫不犹豫地替她赎身，将她收在身边，教她习医辨药，只因，在她身上，有凤儿的影子。

邺城再见，来得那么突然，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身妇人打扮，头发挽起梳髻，和身边男子双手紧握，一切恍如隔世。

他是你的徒弟，你这个做师父的不疼她护她，居然还想杀她？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有多么厉害，如今，她是我的妻子，你如果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绝不放过你。

他身边的男子厉声说道，我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没有想到，我的两个弟弟，全都这样不余遗力地守护她，但，是更离谱的是，百姓居然也为她求情，难道，是我看错她了吗？

不！不会！魔教永远是魔教，一个连感情都可以出卖利用的女子，怎么会有改过向善的一天？一定是她的计谋，一如当初欺骗自己的手段！

但是经过半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她的生活非常简单，每天除了为百姓赠药施医，便是备好饭菜，静心等候东方子陌归来，对待下人也谦和有礼，丝毫没有皇后的架子，而且，她也是真的武功全失，体质孱弱，然则便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不染纤尘、宁静淡泊的素衣少妇，便是当年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

想当初在玄机阁，她的俏丽活泼搅乱了我波澜不惊的心，三年后正邪对立，她一袭沾血白衣，娇艳妖娆，如今，她一心一意做皇家妇，依然是百媚红颜，却再不似当年般对我爱恨痴缠，而是冷漠之极的视若无睹。

她说，心中无爱，自然无恨，我的世界轰然间崩塌了，恍惚之间，我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活泼黏人的少女，原来，这，便是心比死更冷的感觉……

后来，收到她派人送来的先皇遗诏，我的心开始不安，果然，再次见面，她看我的眼里净是陌生与害怕，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愿意服下彼岸花来忘记我，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把我们之间的故事告诉她，她说，她最恨我的地方，不是我放弃她，而是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精准地刺入我心中最软最弱的地方。

千雪山一行，我看到的是一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桃花源地，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吗？

正道，魔教，两者之间自古以来就势不两立，人们总觉得正邪就像黑白一样分明，但是，黑，是不是就等于错，白，又是不是又等于对呢？

耳边突然想起凤儿说过的话，我开始思索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天道，地道，何为人间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