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时也 运也 命也
雷诺带着钟原回到了大本营,为他分配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就在酒吧的附近。白天,领着钟原熟悉一下酒吧的情况,晚上没事的时候,就请钟原四处潇洒,日子过得很是充实,这在历史上就有了,叫做软监禁,象刘备当年被孙权囚在妹妹的温柔乡里,淡漠了斗志,远化了兄弟之间的情意,唐代着名道士写过一首诗句,也有的传说是吕洞宾所作,正好可以准确描述出来那种情境: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但是,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都乐意受到这种“监禁”,钟原也不例外,正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雷诺就不一样了,他得到了后天之“恩泽”,跳出了欲望之坑,真正做到了面对美女而不动心的“伟人”境界。
屈指计算,钟原的毒瘾差不多快上来了,雷诺就把钟原锁到了屋子里,自己在旁边的屋子里,打开了监控设备,屏幕里清晰地出现了钟原一个人在屋子里的情况。
钟原从卫生间里出来,随意倒在了床上,床头柜上摆着万宝路香烟,那是刚刚培养出来的爱好,受益于他的好兄弟,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就象守了十个月贞节的寡妇一旦遇到美男子就再也不想独处了,打开了方便之门,也走上了不归之路,什么贞节牌坊,什么晚节不保,都将成为远方的云雾。他抽出一支,用防风火机点燃,深吸一口,两股青烟就从他的鼻子孔里喷出,缓缓围绕着他的头颅上升,上升。一支香烟还没有燃尽,他就感觉身上不适,象无数只蚂蚁上了身,有的在肚皮上咬一口,有的在胸口上啃一下,渐渐地发展到了内脏,用手挠不到的地方,他扔掉了残烟,在床上打起了滚儿,越是运动越是难受,身心又开始着火了,而且是大风中的火焰,随着风向,胃部猛烧一下,又转向大肠又猛燎一阵,一条硬汉子,汗水就从各个毛孔窜了出来,各自为政,又互相协作,对付共同的敌人:钟原!那流出来的是水,但是却有着闰月花的幽香,钟原吠到了,就象一只发了情的母狗,在自己的鼻子所能及的位置疯狂闻起来,这一嗅,“敢教日月换新天”,他又沉入了一个更大的坑里,就象刚刚还在第九层地狱里,一嗅之间,就等于拿到了一把开锁的钥匙,他就进了第十层地狱。钟原受不住了,开始喊叫,先叫娘,又叫胡晶,再叫任珂,然后是钟婕,结果,并没有象贾宝玉那样,在父亲鞭打之际,只要喊上一句“姐姐”,身上的阵痛就会立马消失,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也是时代的差异,如果远古的贾宝玉来到当代,面对着闰月花的诱惑和施虐,他再多叫几声姐姐,那也是徒劳。
钟原挺不住了,他开始用脑袋撞墙壁,他本来是有气功底子的,在情急之下,内在的功力加上闰月花的摧枯拉朽的威力,小小的一面墙算做老几啊,它毕竟是砖混结构,在钟原的特异功能的冲撞之下,虽然他的功力大不如以前了,但是他毕竟是有功底之人,在外界条件刺激下,有时发出的力道会更加猛烈,墙壁做出了让步,出现了一个个坑,但是,整栋楼却在震荡,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雷诺在邻墙边上已经吓得浑身发起了抖,他没有预料到钟原发起威来竟然如此可怕,真是老虎不发威,你把它当做了病猫啊,真是太危险了,不能让他继续撞下去,那可是六级地震的威力啊,而且,地震的级别还在不断地上升,雷诺再也沉不住气了,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针剂,携上电脑版的长钥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钟原的房门,颤抖的声音喊着:“我的亲哥哥啊,求你别撞了,小弟救援来迟了,我这就给你打针。”说完,也不管钟原是否配合,不过,他的气功还是没有练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小小的针头竟然那么顺利地刺进了钟原的肌肉里,顿时,风不再吼,浪不再翻,象风婆婆收回了令牌,象雨龙王降下了停雨诏,世界平静了,天空又湛蓝了,钟原又恢复到了英俊潇洒的本来面目了。
“兄弟,我这是怎么了?”钟原虽然以前注射过闰月花的精毒,但是,他都是按时打针的,重来没有延迟过一分钟,这一次是雷诺故意安排的,让他先尝试一下其苦之烈,好在今后的日子里听从他的摆布。
“哥哥,你中了闰月花之毒,入了我们这行,都得注射,象任我行的手下一样,为了表忠心必须主动服食分尸裂骨丸,现在我们就是一个蝇上的蚂蚁了,互为彼此,为了共同的目标,同进同退。”雷诺脸上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就象主人已经把一条锁链套入了烈犬脖子上似的。
钟原低下了头,他明白了,雷诺对待他真是用心良苦啊,他已经入了人家的圈套,想要挣脱是不太可能的了,自己在蝴蝶岛还开着戒毒所,可笑的是,自己也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毒瘾,对待别人,一句话,中了毒瘾就送到戒毒所里吧,一切都会好的,可是,轮到了自己,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他深知闰月花毒之利害,当初要不是吃了蟒蛇之肉,而且那条蟒蛇是一条特定的蟒蛇,人世间再也无处可寻,可能到现在也不会戒掉毒瘾,那次机会是百年不遇的,而且他的经历也是百年不遇的,都是赶到了一起了,他以后的生活可能再也摆脱不了闰月花的控制了。想到这里,沮丧之感席卷了整个身心,他一时不知所措了,面对着雷诺,真是百感交集,怎么捋也捋不出头绪来,他只好认命了,这辈子为什么总是和毒品结缘?难道人生真就有前世吗?那么这是在报应吗?他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脱呢?
雷诺正瞪着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他,发现里面有了动静,能够和自己真正意义上对视了,就问道:“哥哥,你后悔了吗?”
钟原苦笑着说:“男子汉大丈夫,做就做了,还有什么后悔之说。”
雷诺说:“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这辈子能够结识你,我就无所求了。”
钟原也进入了状态,兄弟之情那是在他心底孕育了很久的牙苗,遇到风和日丽之时,就会迅速发出牙来,他说:“这都是命啊,我这个人特认命。”
雷诺笑着说:“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