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
钟原住的宾馆离任珂妈妈住的医院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钟时间,他听到了任珂的声音有些异常,生怕她累出病来,心里惦记着,脚下的速度就会自然加快。他奔到医院,找到电梯,摁开了电门,就跳了进去。“当”的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迎入他的眼帘的是任珂动人的面孔和俏美的身姿,钟原的血液在瞬间就冲上了面颊,全身热浪翻腾,他不顾一切地扑向任珂,紧紧抱住,嘴巴吸住了任珂的娇唇,任珂就象一条煮熟的面条,全身软绵绵的任凭钟原做着各种抚摸的动作,她的神志开始飞腾了,她的幻觉主导着一切,她的身体飘了起来,渐渐地飞升到了空中,云彩是粉红色的,感觉上又是软绵绵的,她就融到了云层里,成为了它的一分子,这时身边一个闪电,隐隐约约地觉得下起了小雨,她想起了一句诗:“润物细无声”,她又看到了土地上的桃花全都开放了,细雨如丝润湿了花蕊,润湿了枝叶,也润湿了脚下的土地,她觉得自己是个超人,可以上天,可以入地,可以融入想要融入的物体里,此时此刻,她又觉得融入到了钟原的身体里,被他带到了电梯里,被他带出了医院,被他带到了心动的霓虹里,被他带入了电梯,被他带入了宾馆的房间。这时候,任珂耳边响起了歌声:
一个人唱情歌
我们到底怎么了
那么久都不曾联络
送你的音乐盒都已残破
我们到底怎么了
怎么彼此变得沉默
是你只想着解脱
还是我犯了什么错
一个人唱情歌
越唱越觉得苦涩
让人泪流的歌
怎么忽然间那么多
一个人唱情歌
唱得失魂又落魄
怎么两颗心
那么轻易就被上了锁
我们到底怎么了
那么久都不曾联络
送你的音乐盒都已残破
我们到底怎么了
怎么彼此变得沉默
是你只想着解脱
还是我犯了什么错
一个人唱情歌
越唱越觉得苦涩
让人泪流的歌
怎么忽然间那么多
一个人唱情歌
唱得失魂又落魄
怎么两颗心
那么轻易就被上了锁
一个人唱情歌
心痛无法再后撤
所有的承诺
像泡沫一碰就破
不想再唱情歌
不愿再唱情歌
只是受伤的多情的人
又多了一个
你和爱会不会还有机会
从我世界经过
钟原回身锁上了房门,从任珂的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是你哥哥,这么晚了,他找你干什么?”任珂仿佛刚从梦境里走出来,她慌忙接过手机,接通了信号,哥哥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你去哪儿了?怎么半天不接电话?”任珂模模糊糊地说:“我在厕所里,妈妈怎么了?”哥哥说:“妈妈没什么,只是我一睁眼没有看见你,又去走廊找,也没有,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你没事吧?”任珂说:“没事,我的肚子不太好,要等一会回去。”哥哥说:“要不要看医生?”任珂马上说:“不用,只是拉肚子,现在好多了,我马上就回去!”任珂把手机放回裤兜,精神还显得有些萎靡,她向钟原做了个鬼脸,笑着说:“明天吧,我来向你道歉,接受你的惩罚。”钟原有些要哭的样子,内心极度沮丧,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变形的地方,就向任珂示意,任珂低头一看,脸上羞红起来,她犹豫了,不想回去,可是一想到妈妈还躺在医院里,小的时候,那种谆谆教导,心里马上清静多了,她抬起头,看着钟原那副可笑的状态,心里特不是个滋味,她说:“对不起,我要回去了,你一个人睡个好觉。”走上前主动亲了一下钟原的脸颊,钟原顺势抱住任珂就把她放到床上,开始解她的衬衫,任珂着急地喊着:“钟原,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钟原说:“我忘了。”嘴里说着,手里也没有停下来,任珂就和他挣扎,嘴里说道:“你要再不放手,我就不理你了!”钟原这时已经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他下死力去脱任珂的牛仔裤,任珂急了,大声喊叫:“来人啊!”钟原一听,吓出一身冷汗,连忙用手去捂任珂的嘴,任珂不知有意无意间就咬了他一口,钟原疼得差点叫出声来,抽回手一看,小手指边沿已有了一块牙痕,他气的挥起手来就要打向任珂的脸,可是眼睛碰到任珂那双充满惊悸而又饱含热泪的眼时,挥起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两个人瞬时定在那里,就象孙悟空使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约莫有一分多钟,钟原站起了身,拉起了任珂,为她整理了衣衫,无言地送她走出了宾馆,直到目送她进了医院的大门,他才灰心丧气地折回身去,一个人在路上逛荡起来。
路边的妓女不时的走到他的身边骚扰着,他已没有了那种心情,更多的是怕传上性病,他的同学就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在放假回家的时候,也是路边的妓女拉住了,经过一夜的颠鸾倒凤,两天以后,他的下体就出现了红肿,并有了恶臭的分泌物流出来,撒尿也疼痛起来,他来到医院一检查,发现得了淋病,他吓得跟同学打电话,现借的钱治好了病,从此就把这段不光彩的经历告诉给他的好朋友,路边的野鸡是万万吃不得的。钟原在心里就种上了免疫,每每看到路边有妓女拉客,他就尽量躲得远一些,生怕不小心沾上脏病。
钟原没有一丝困意,也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回宾馆,他见路边有一家酒吧,那闪烁的招牌和门洞的感觉,正好慰贴了他的心怀,他不由走了进去。一个服务生迎接了他,笑容满面地对他说:“老板,想进包房还是在大厅?”钟原看了一眼大厅里的舞池,有几对男女正在相拥着挪着步,神态好象睡着了一样,滚动的霓虹灯象女人温柔的手在抚摸男人的脸,低沉而又萎靡的音乐,象似在述说着伤心的往事,钟原马上说道:“大厅!”服务生把钟原请到一个空位子上,还是微笑地问:“想喝点什么?”钟原想了一下说:“来两瓶啤酒吧。”服务生说:“好了,您稍候!”转身奔向吧台,用一个托盘端来了二瓶啤酒和一个玻璃杯,当着钟原的面把酒起开,为他小心注满酒杯,还是笑着说:“您慢用,想要什么就喊我!”钟原向他点了下头,目光环绕在舞池里,一个清瘦的女子正瞪着双大眼睛瞧着他,胸前是个中年胖子,隆起的肚皮顶着她的小腹,两个人相互搂抱着在那里磨来磨去。钟原喝了一口啤酒,让自己的眼睛做个休息,也借机稳住心神,不过感觉器官却在延伸,可以清楚地感到那个女子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的内心起了波澜,身上开始出现了颤抖,他藐视起自己来了,心想,怎么这样没出息,他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勇敢地面对那个女人的眼睛,深沉的带着肃煞的光,但是比屋里的光线还要亮一些,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寒意中带着妩媚,深不见底而又有着强力,那是一种磁波,可以把他完完全全吸进去,半天都不会触底。他又一次退下阵来,慌乱地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冰凉的啤酒流进了肚里,他又为自己注满了杯子,然后又是一个仰脖,满杯啤酒足足有半升,就象被倒进一个空桶里一样没有受到一点阻挡。肚子里的酒液产生了热浪,冲到了他的脸部,钟原打了一个嗝,喷出一股麦香,他偷邪了一眼那个女子,发现她还是在深情地向自己放电,心里就多了一只小兔子在跑跳,他端起另一个啤酒,稳稳地为自己注满了酒杯,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小声地问:“还要酒吗?”钟原向他伸出了五个指头,服务生就给他起了五瓶啤酒,然后转身离去,只是远远地关注着他,好在最恰当的时候赶过去。
音乐停止了,跳舞的男女都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那个女人独自走到钟原的身边,表情好象都是那个样子,成为一种永恒的定式。“一个人?”她问道,声音很小,好象是从眼睛里发出来的。钟原竟然稳重起来,他的声音也好深沉,完全自信地说道:“坐下来陪我喝杯酒吧。”女人也不说什么,向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为她送来一个玻璃杯,并为她殷勤地注满了酒。女人端起酒杯,还是用眼睛深情地望着钟原,那种醇度已是远远超过了酒的浓度。钟原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受用这种眼神,手里端起了杯子,举到了她的杯前碰了一下,然后慢慢品起来,眼睛还是不肯离开女人,象是被粘住了一般。这时,音乐又响起来,女人还是用眼睛说:“想跳一曲吗?”钟原就站起来伸手做了个请舞的动作,女人终于露出了笑意,脸上开满了罂粟花,那种香气扑面而来,就是老鼠嗅到了也会上瘾的。钟原带着她跳起了标准的交际舞,优美的舞姿顿时镇住了现场所有的人,有的正在跳着二步的男女纷纷扭过头来看着他俩,渐渐地竟然都停下来,全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俩的身上,女人好象头一次感觉到这种殊荣,兴奋地咧开了嘴,一股绿箭口香糖的味道钻入钟原的肺腑,他也有了精神头,舞步更加标准而潇洒,带动着女人就象风卷落叶一样打着旋儿围绕他转,当音乐停止的时候,场内暴发出响亮的掌声。
“跟我回宾馆吧,几多钱呢?”钟原学着南方的口音对女人问着。
“干吗要提钱?”女人笑着回答他,并做出一个千姿百媚的神态,深情的眼睛注视着他,那种陶醉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我可不想欠你的情!”钟原也流出了男子汉的魅力,欣赏着女人眸子中的情愫,心里热乎乎的。
“怕我缠上你?”女人意味深长地问。
钟原会意地笑了,是那样的开心,他想,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妓女该多好啊。我会把她带回去,甚至于可以和她处朋友。
“走吧,先办事。”女人放荡地笑起来,引得旁座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投过来。
钟原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杯子底下,向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就站起身示意女人可以挎他的胳膊,女人笑着把右胳膊伸了进去,搂得紧紧的,一同走出了醉人的酒吧,浸入到夜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