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少女的心事

万家灯火里,都在演绎着各自的故事。任珂回到了钟原的家,她看到了卧室里的墙壁上还挂着钟原和胡晶的结婚照,心头升起一股酸楚。她知道,此时此刻,钟原的魂灵正在钟婕的房间里,她俩约好了,每到晚上给彼此一个独处的空间。她深情地注视着钟原的笑容,眼睛里写满了爱恋。她回忆着自己在江边想要自杀时的情景,钟原突然来到她的身上,英俊的身姿出现在水里,水波荡漾,钟原就在那里椅着看着她,脸上是温暖的笑容。她以前在梦中却是梦到过他,在一座险峻的山脉之巅,钟原追逐着自己,树影在两个人之间变幻着形态,风涛传递着两个人的欢笑,云海就在两个人的头顶,好象能够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任珂跑着躲着,顾意摔倒在地上,钟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把她扶起来,询问伤到没有。任珂含羞的脸上绽开了玫瑰般的笑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互相握着。钟原就抱住了她,说是想亲吻一下,问可以亲哪个部位,任珂激动得满脸通红,映红了天上的云海,出现了火烧云样的晚霞。这时,树上飞来两只喜鹊,互相用尖尖的嘴为对方清理绒毛。钟原说:“珂儿,你快看啊,喜鹊要当我们的老师了。”任珂抬起头来,两只喜鹊嘴对着嘴竟然亲起来。她用手轻轻打了一下钟原,说:“你坏死了,那么难为情,还要让人去看。”钟原说:“珂儿,我爱你,嫁给我好吗?”任珂扭着腰说:“你要是能让这棵树说话,为我们做证,我就答应你。”钟原马上给面前的那棵老榆树跪下,虔诚地向它磕了三个响头,说:“千年树神,如果我对任珂的爱情是真诚的,就请你说话为我们做个证。”老榆树裂开了苍老的树皮,生成一张人类的笑脸,它说:“孩子,我见到了你们的真诚,也愿意为你们做证,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象你们一样,相亲相爱,白头到老。”钟原和任珂都惊呆了,他俩在这时刻已经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嘣”“嘣嘣”“嘣嘣嘣”,树神恢复了原貌,时间也“当”的一声回来了,撞醒了两个相恋中的爱人,钟原仍跪在地上,向任珂伸出了双臂。任珂被风一吹,扑到了钟原的怀里,两个人热吻起来,天上的云海翻腾起来,山岭中的松涛震响起来,这时,林风传过来爸爸的声音:“小珂,快起来,你妈妈又病了,我们得赶快送她去医院。”任珂从梦中惊醒,爸爸在自己的床前椅着她,她朦胧地爬起来,穿好衣服,看见哥哥已经扶着妈妈站在门前,一家四口在半夜三更向医院奔去。

这时,大门被推开,任珂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魂灵进入了她的身上,说:“钟婕领着一个男孩回来了,我只好打破规定,回到你的身上。任珂把灯关掉,身形隐去,只听钟婕两个人进了她自己的房间,打亮了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坐在了她的床上。钟婕说:“那个电影一点也没意思,还不如早些回来。”男孩说:“你家大人真的不会回来吗?”钟婕说:“你就放心吧,他们在外地,是不会回来的。”男孩说:“你爷奶也不会过来找你?”钟婕笑着说:“我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我的好朋友家过夜。”男孩放心地搂抱起钟婕,把她压到了床上。

任珂说:“要不要阻止他们?”魂灵说:“不要,他们相爱了,就让他们尽情吧。”任珂说:“我现在感到好孤单啊,你能不能现形陪陪我?”魂灵说:“我天天都在陪你,你怎么会感到孤单呢?”任珂说:“你到时间就要离开我了,我真不知该怎样活?”魂灵说:“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再过二千年我们就做夫妻。”任珂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需要爱,你现形抱抱我吧。”魂灵现了形,拥抱着任珂,心中充满了柔情。任珂的眼眶被泪水洇湿了,她说:“真的,二千年真的太久了。”魂灵说:“我现在教你行功,等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就天天修炼,等你的功力达到一定层次时,时间就会缩短,我会在它它星球关注着你。”任珂说:“好吧,我一定全心身投入修炼,争取早日和你相逢。”

魂灵让任珂双盘腿,舌顶上腭,气沉丹田,意念集中到手心,先是用左手去推右手,然后又是用右手去推左手,等到掌心冒汗时,再变成推磨式,双手交替碾压,就象磨豆腐一样,汁水从口腔中流下,直奔丹田,然后,在气海中翻腾,耳听涛声,两眼内视,感觉身体已处空灵之中。任珂照着口诀行起功法,体内有魂灵当年的舍利子,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感到了身体飘起来,云海在她的脚下浮游,刚才那种儿女私情荡然无存。

钟婕的喊叫声把任珂的心绪打断,她好象在空中听到了霹雳,心往下一沉掉了下来,她浑身冒出了虚汗,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她感觉自己一头扎进了海水里,苦涩的海水灌得她喘不上气来,一只万年的乌龟正张着大嘴在啃她的脚指头,她吓得喊起来:“钟原,快救我!”魂灵马上封住了她的各个穴道,象抽丝一样,把进入她体内的邪念抽出去,然后,又解开了穴位,说道:“以后炼功不能急于求成,你刚才是走火入魔,以后千万要注意。”任珂羞红了脸,魂灵马上明白过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一切随缘吧。

魂灵引着任珂来到了夜空,天上有飞机轰鸣,他想检测一下人类的文明,意念所动,任珂已站在了机翼之上,透过窗户,看到飞机里的人们,都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仅有一对青年男女,还在情意浓浓地亲吻着,他想,这就是地球生命的外在表现形式,但是不管怎样发展,终要被其所限,永远赶不上外星生灵。也难怪,地球却是外星人的情感游乐场,当仙灵觉得单调之际,他们就会投造成地球中的一个生命,冲荡着心中的多余杂质,以备更加专注于未来。

任珂想,无论走到哪里,都躲不开让人难堪的场面,他们也是的,在公共诚也不避讳点,难道在天空亲热会有不同的感受吗?魂灵说:“只要两个人相爱,无论在什么地方,感觉都是美好的。任珂吐了下舌头,心想,自己怎么忘记,内心的想法随时随地都会被魂灵觉到,她心烦起来,生气地说:“我们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吧。”

魂灵说:“那就带你去看你在梦中见过的山脉吧。”任珂惊奇地说:“真的,世上真有那座山脉?”魂灵说:“只要人能够想到的,世上就会有,而人想不到的,世上也会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事物就会渐渐出现了,总会有新鲜事物涌出,这样才会吸引人们去探索,满足人们的求知欲。”任珂说:“我想让那棵老榆树再开口,能做的到吗?”魂灵说:“试试吧。”

任珂来到了梦中见过的山岭,那棵为他们做过证的老榆树傲然地屹立在那里。魂灵现出钟原的模样,任珂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心里起了波澜。她的脸开始发烧,眼神出现了醉意,她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这样相处在一起,心里暖融融的。天上的圆月把银色的光投下来,照得树林有一种神秘感,象放映机在转动时发出的声音,电影院内坐着的观众被屏幕上的虚幻人生感动得热泪横溢。任珂终于坚持不住了,她象梦中钟原的样子,跪在榆树面前,专注地磕了三个头,她的声音带着哆嗦,说:“老仙树,请你出面为我们的爱情做个证吧。”老榆树裂开一道缝隙,出现一张人类的笑脸,慈祥而厚重,它说:“姑娘,有魂灵在你的身上,我来做证已经是多此一举了。”树神说完就隐去了,任珂先是觉得很迷茫,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说:“谢谢,我知道怎样做了。”任珂站起来,向钟原说:“我们回去吧,看看胡晶怎样了。”魂灵进入任珂的身体,一阵旋风,来到了胡晶的家里。

已交子夜,胡晶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节能灯把胡晶的脸照得有些苍白,她左手拿着星光的照片,右手握着手机,脸上被思念的愁云笼罩着,她拨了电话号码,手机里传出:“您所拨叫的电话已关机。”过后一会,她又重拨一遍,还是听到了这句电子留言,她的眼泪流出来,看着星光在照片里向她笑着,心里越发感到难受,她知道这个时候给星光打电话,他肯定是关机,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拨打,她想,此时此刻,他的初恋情人一定是搂着别的女人进入了梦乡,而她却在思念,一个人独守空房。麻友男总是没白天没黑夜地赌博,输得很残,就差要卖掉桑塔纳了,她觉得自己跟他跑出来是个最大的错误,她现在感到后悔了,但是再也没有勇气回到钟原的身边,也没有勇气去看自己的女儿,她心中只有一丝希望,那就是星光,她要想法去见他,不能让他忍受老婆的非人折磨。她和星光约好了,只要星光方便,他就会打开专门为她买的电话号码,所以,胡晶只得过十分八分的就要拨打一次,她盼望着星光能够告诉她,说:“你来吧,我这里已经处理妥当了。”她就会抛掉麻友男飞到星光的身边,她觉得这辈子就交给星光了,为了他而活,也可以为了他而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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