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魔神功
倩怡惊讶的看着冰儿，然后点点头。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好回忆，但她想多了解一点冰儿的过去，她也相信只有勇于面对过去的伤口，才有办法真正的让伤口愈合。
冰儿开始低声诉说：“我十四岁时，也就是四年前的大年夜，那个原本该喜气洋洋的日子，我却在那一夜杀了五十多人，双手、身上全都沾满鲜血。那时候很多衣服被撕破的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眼里充满恐惧，她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武功高强、下手毒辣、有如索命罗刹的人是和她们相处了两年的哑巴女孩。那次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愤怒真的可以烧尽一个人的理智，让你像一只野兽没有知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不停的杀，杀光所有你认为该死的人，好发泄心中的怨怼。”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不论是四年前的冰莲，还是现在的冰儿，倩怡都相信冰儿不是一个会随便杀人的人。
“他们是一个杀手组织，武功并不是那么高，为了银子，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很不幸，我在十二岁时为了一个下了迷药的包子，被他们捉去。我进去时，里面还有很多比我大几岁的姑娘，心荷姐姐就是其中一个。可能我年纪比较小，心荷姐姐待我特别好。在那里的两年，对我而言并不是特别难熬，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话，自然而然他们就以为我是哑巴，便叫我哑女。我每天都很努力的练功，因为我有武功底子，骨骼精奇，悟性又极高，所以功夫进展很快，只是我在别人面前把功夫隐藏得很好，不会太过锋芒毕露。其实我想要离开那里，并不是很因难的事，但离开了那里，我又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在那里至少不需要担心三餐温饱，而且把心荷姐姐她们留在那里我于心不忍。我本来打算再等两年，等我的武功再高一点，也可以解救她们身上的毒，就可以把她们全部救出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并没有让我等到那一天。”
“大年三十晚上，那群人买了很多酒、很多菜，说是过年热闹热闹。当时我尝了一口菜就知道里面下了软筋散，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吃，可惜她不懂我的意思，我用酒在桌上写了有毒两个字，她却不识字。除了开口说话，我根本没办法跟她们沟通，我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那时我想心荷姐姐她们对那群人还有用处，她们应该不会有危险，所以我一个便出去了。也是这个错误的判断，害死了很多和我相处了两年的姑娘，也让活下来的人受尽了污辱。杀了那群畜牲，我一点都不后悔，可是看到心荷姐姐她们的样子，我就很想杀了自己＼想！真的很想！”冰儿用力的握紧拳头，十四岁之前她受过的痛苦和折磨是别人想像不到的，但那都是她一个人在痛，熬过了就没事，可是她害别人痛苦就不一样，她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她真的跑去跳崖了，只是没人知道，她也没死成。
倩怡隐约猜到冰儿出去以后，那群人对那群姑娘做了什么事，她安慰道：“不要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所有事物都与你无关，你已经杀了那群畜牧替她们报仇了。”
“我的能置身世外吗？我不是真的哑巴，只要我开口提醒她们，她们不至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我有能力救她们！”冰儿从来不认为她是个好人，她没有那种悲天悯人之心，但她也不至于恶劣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倩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相信她想说的话冰儿心里都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做到真正释怀又是另一回事。
“莲心教就是那过后创的，我想给她们一种新的生活，让她们能够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但前提是我必须变强，才有能力让她们去做想做的事，所以我练了《心魔神功》中的吸心大法，混进各个门派，吸取那些武功高强的人的内力。也就是那时候我成为武林的公敌，人们口中的魔女，莲心教成为三大邪教之一。”那些整天被人追杀、充满血腥的日子，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只吸了他们的内力，没有杀他们吗？”倩怡疑惑的问道，冰儿说的怎么跟她听到的不一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我吸取他们的一半内力以后，紧接着就有人吸取他们的另一半内力，并且杀了他们。”
“那你岂不是被人栽赃了？”倩怡惊讶的问道。
“不算栽赃，每吸一个人的内力我都会留下莲心教四个大字，他们找我报仇并没有错。”冰儿满不在乎的答道，那些人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是她给了那只黄雀机会。
“那你为什么要杀朝庭命官？”倩怡不解的问道，同时让朝庭逮捕和武林追杀，没有特别原因，她不相信冰儿会做这种让自己腹背受敌的事。
“我杀的那些官全都是贪官，他们死后，他们贪污的银子就全部由我接收。我那时非常缺银子，莲心教刚刚成立，做事需要银子，而得到银子的最快捷径就是去找那些贪官和奸商，即可得到银子，又可以替天行道。”冰儿不以为然的说，杀了那些人，她并没有罪恶感。
“那为什么莲心教会突然消失？”倩怡忍不住问道，她听说莲心教主在洛阳知府傅晨家里杀了所有追杀她的武林人氏和傅晨夫妇，销声匿迹了，见过她的人全都死了，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谁，她成了武林中最大的谜。
冰儿苦笑着说：“四年前的洛阳知府傅晨也就是紫寒姐姐的爹。”
“那群武林人氏和傅晨夫妇是你杀的吗？”倩怡迟疑的问，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傅晨夫妇和那群武林人氏全都死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该死的，她不相信冰儿会那么残忍。
“除了傅叔叔是因救我而死，其他人都是死在我的手里。”冰儿闭着眼睛说，这四年来，她不会刻意去想起或是逼自己遗忘那些事，因伤口太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现在触碰伤口还是会隐隐发疼。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既然傅晨是因救冰儿而死，冰儿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杀了傅晨的妻子。
“《心魔神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同时也是最恐怖的武功，它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你一点一点的走入魔道。吸心大法是《心魔神功》的第一部分，只有先练吸心大法，让自己的内力变得无比深厚，才有办法练第二部分风云尽散。可惜，吸心大法太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只要动怒、动了杀气，就会变得嗜血，无法控制的想要杀人，血会让你不由自主的变得兴奋、快乐，那种兴奋会让你忘了一切，眼里看到的都会为变成血红色。那天那个带头的铁掌门抓了傅叔叔和傅婶婶威胁我，还钉了我的琵琶骨，后果可想而知，我动怒了，也动了杀气。走火入魔的我杀得欲罢不能时，紫寒姐姐的叫声唤醒了我，也就在我发愣时，有个人举剑刺向了我，而傅叔叔为了救我挡住了剑，临死之前叫我放过那些人，不要再杀人了。可是怎么可能，都到了这个地步，放过他们等于昭告天下，傅晨夫妇包庇、收留莲心教主，这样不止会让死去的傅叔叔背上骂名，还会让傅婶婶和紫寒姐姐无安身立足之地，甚至连傅家的家丁丫环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在我清醒的状态下，我还是杀了所剩无多的几个人。傅婶婶为了阻止我杀最后一个人，竟然自己走向我手中的剑，她用自己的生命让我答应她以后不再杀人。”
“就是因为傅晨夫妇，你才会这么包容傅紫寒吗？”虽然傅晨夫妇是因为冰儿而死，可倩还是觉得冰儿太纵容紫寒了。
“我并没有包容她，这些年她也活得够累，呆在仇人的身边不能杀她，还要帮她做事，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其实我知道就算紫寒姐姐真的有本事杀我，她也下不了手，她和心荷姐姐是真的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爱，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相处，很多事又不想和她们解释，才把我们的关系弄成现在这样。”很多事她心里都懂，只要她想要紫寒姐姐的原谅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不想去改变，因为害死她的父母以后，还去接受紫寒姐姐对她的好，她会良心不安。
“你现在还在练吸心大法吗？《心魔神功》你练了第几部分？”倩怡并不担心冰儿和紫寒之间的关系，她相信只要冰儿愿意，一定有本事化解紫寒对她的恨。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冰儿会不会再次走火入魔。
“我现在无需练吸心大法，风云尽散也已经练成，就只剩第三部分鬼神同泣没练。”
“鬼神同泣这听起来怎么那么恐怖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再练了，武功天下第一固然是好，可如果练得成魔那就不好了。”倩怡有些害怕的说，她很喜欢武功，可有些武功还是不练为好，如果真的成魔，那一切都失去意义了。
“鬼神同泣我没打算要练，练得成和练不成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我告诉你《心魔神功》的主要原因是，如果哪天我真的不小心走火入魔了，你要让所有人都离我远点，还要吹奏我教你的那首《清风咒》，那首曲子对我有帮助。”依她四年都没走火入魔的情况来看，她现在的担忧有点多余，可她总有不好的预感，为防意外，她还是先告诉倩怡为好，不然等到她伤到他们或杀了他们时，她就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
“我想问一下你走火入魔时是什么样子？”虽然倩怡觉得冰儿的担心过了头，可还是很配合的问了需要了解的问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们谁都无法承担这种万一的后果，所以还是保稳点好。
“除了眼睛变红，表上没有其他特别。总而言之，只要你看到我眼睛变红，就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只要靠近我就只有死的下场，走火入魔的我是看不见你是谁的，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打乱，甚至有时脑子里只记得不好的事，会成为一个残忍嗜血、愤世嫉俗的人。”冰儿仔细回忆上次走火入魔时的后果，她却不太记得当时的她是什么样子，她是凭满地的尸首猜的。
“我知道了，你刚才说要送我礼物是什么？”倩怡把冰儿的话记在心里后，就不想再围着这些不好的事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