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岳晨……”淡淡地叫他的名字,迎着光,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夏汐心里终归是有点难受。

“嗯。”岳晨轻轻别过头,手扶着门框,抠着上面的木疤,完全不知该如何继续。

“一起走走吧。”夏汐退后一步,拢了拢怀里厚重的几本专业课书。

叹了口气,岳晨慢吞吞地从她怀里取走书,抱着,不过声音还是消沉,“好,走走也好。”

夏日的风总带着暖人的潮湿,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凉爽。两个人保持了二三十公分的距离,一前一后走在校园被寓名为“天使街”的林荫道上。

叫“天使街”,是因为这条道两侧全是白杨树,树枝上密密麻麻全是喜鹊搭建的草窝,天气一暖,喜鹊生仔,添丁加口,小屁股一翘一团团的喜鹊粪就从树梢当头落下,摔在地上糊成一团团的白色粪渍,宛如“天屎”凌空,分外壮观!

奇怪的是,只有百米之隔的另一条白杨道,却没有这么集中的喜鹊窝,J大不知请了多少专家研究探讨,却始终无从解决。后来,也就放弃了,专门雇了人,从春暖花开到黄叶纷飞的季节下大力气洗刷地上的粪渍。

“要避开我吗?”夏汐空着手,语气淡然,却也不是无所谓。来J大这么久,唯一的知己也就算岳晨。性子冷的人,不轻易对谁放开心怀,岳晨已经是例外。

“是。”有些赌气,岳晨扭头不去看她,青涩的初恋尚未开花,已经被无情地埋葬,他以为夏汐不会如那些轻浮的女孩,眼高的只见豪门权贵,不想,最终,她的选择还是……

“抱歉……”淡淡看着远处浓密的阴影,夏汐握着拳平静地说,“我也没想到,一切会变化的这么快……短短的几个月,已经沧海桑田。”

话很轻,可是蕴含着历经风暴、生死相搏后的疲惫与逃出生天、再获生机的感喟。一切,仿佛只要是说出口,那番惊心动魄仍然会清晰鲜活的浮现,激荡着胸口剧烈的起伏。

“发生什么事?”几个月,她已经多次请假,甚至于连一门副课的考试都没参加,多次给她打电话,也没接。后来,满校园风传邵秀丽的一种版本,说是夏汐钓上了金龟婿,成了德裕集团主席孟辉的干女儿。最近,更是有一种奇怪的传闻,说是夏汐极有可能是浩天前任总裁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居然爱上了南宫大宅里的一个花匠,即将下嫁。

起初,听到传闻,岳晨会愤怒地冲上去猛揍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可是,后来,同学们干脆避开他,关于夏汐的议论一点都没有少,反而有很多人开始嘲笑岳晨,说他是个痴情的白痴,被夏汐耍的团团转不说,还在后面帮人家抬花轿乐得屁颠屁颠。

就连同宿舍的人也劝过他,可是,每次不管是谁开口,他就提着拳头一阵海揍,弄得宿舍里的人干脆也不理他了。

在所有人眼中,痴情并不是一种罪,可是痴情的白痴,还揍人的白痴,那是不可饶恕的。

无形中,岳晨被所有人疏远了、孤立了。

原本很阳光、酷爱运动的他,渐渐有了灰色的情绪,开始喜欢在“天使街”这样的的林荫道下一个人背着书包孤寂地走着。

如今,夏汐回来了,突然想要询问一切的欲望彻底没了,那句“发生什么事”,自他嘴里问出,就好像完全是一句不需知道答案的陈述。

因为……

夏汐变了,变得他已经不认识了。

虽然,夏汐的神色有着更浓重的沧桑,可是无可否认,她的眼中有了一种以前他未见过的情绪,那种情绪应该叫快乐或者叫幸福,那是深沉的根本掩饰不住的快乐与幸福,而且还混合一种特别近似母性的圣洁与成熟。

“岳晨,我要结婚了。”

很轻的语气,仿佛天边的流云。

哗啦——

抱着的书全部惊得掉落到地上,发出很重的响声。

仿佛有什么破碎了,岳晨低头,俯身去看,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到究竟是什么成了碎片。

可是,没有……

除了散落一地的书本,看不到任何破碎的东西,只是,为什么心脏会痛的有如无数细密的针扎的那般疼痛呢?

夏汐蹲下,去捡地上的书,岳晨慌乱地跟着去捡,书却像突然变成了泥鳅,怎么也抓不住。

“我来吧。”一本一本,拍去尘土,重新将书合拢抱在怀里,夏汐微微咬了咬牙,“很快,也会退学。”

宛如更重的霹雳,炸裂了心脏,一并惊醒了一直混沌的思绪,岳晨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嘶哑地问:“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眼中,近乎赤红,满写着震惊与失望。

“我……”

“难道邵秀丽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钓上了金龟婿,成了德裕集团主席孟辉的干女儿?所以,J大这里容不下你了,是不是?”句句字字,快的如机关枪射出的子弹,无情地抨击曾经最呵护的女孩,只为,爱到深处恨亦深,他这个朋友,所谓的知己,什么时候成了被隔离在她世界之外的人了?就在罗水然突发疾病以前,他不还是她最唯一的知心朋友吗?

为何,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可以这样无所谓的在他面前说她要结婚了?她有知道他为她做出的努力吗?他有看到他为她做出的改变吗?

“是,我是他的干女儿,而且也即将嫁给他的儿子,如果说是钓金龟婿,也不是不可以。”不去争辩,这就是事实,岳晨有气,她明白。即将分别,又何须为自己正什么名。

J大,这个她已经停留了三百六十五天的地方,很快就将成为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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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貌似很久没有南宫的戏了,俺是后妈了吗?(⊙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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