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母娘脑出血,身为医生的老婆却擅离职守,一心挽回即将出国的白月光。
我打电话给她,她却直接挂断,我求她的下属,也只得到了一阵嘲笑。
“不好意思,病房没位置,收不下了。”
眼看着丈母娘意识越来越模糊,我却一点不急。
上一世,我求遍了所有人,终于联系上方香,把她从机场喊了回来。
丈母娘被她治好了,但她的白月光却再也没有了消息。
她把自己关了三天,出来之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却在白月光生日这天突然发疯。
“那天我妈根本没什么事,如果不是你,顾礼也不会离开我!”
我被乱刀捅死,再睁眼,我回到了丈母娘脑出血的这天。
这一世,我不叫你回来了。
1
「病房满了,收不了了,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医院门口,方香的忠实下属刘月拧着眉,张开手,死死把我拦在门外。
刘月一直是方香和沈立的头号支持者。
她视我为仇人,为小三,认为是我才使得她们有情人不得眷属。
所以,她对我从来没好脸色,甚至还以让我难堪为己任。
在我和方香的婚礼上,当神父问到是否有人反对我们的婚姻时,是她站了起来。
她质问我为什么要知三当三,破坏方香和沈立的感情。
问我为什么这么贱,明知方香不爱还倒贴上来。
她最后问方香如果沈立来了,会跟她走吗?
会场针落闻声,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方香的「会。」
婚礼明明该是每个人最幸福的时刻,我的那场却成了彻底的闹剧。
也从那时开始,方香的朋友和亲戚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轻视。
在方香的默许下,刘月对我的为难有增无减。
她就像条忠诚无比的狗,但凡我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无差别乱吠。
阻止我来医院找方香,就是她最基本的工作之一。
不过这次我还真是因为我丈母娘突发疾病,才要找方香的。
可是刘月认为这只是我的借口,一堵墙般拦着不让我进。
我看她「恪尽职守」,一脸誓死守卫这道防线的样子,轻轻笑了。
没再多说什么,我转头就走。
打开车门,我立马换上了一副要哭的表情。
「妈,都怪我没用,联系不上方香,还说不通刘月,不能马上给您治病。」
「妈,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帮您排队去。」
丈母娘听到这,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昏了过去。
「赶紧把车开走,别堵在这碍事。」
刘月人未到声先到。
她上前几步,看到我车上确实躺着面色苍白的丈母娘后,才住了嘴。
但很快,她又像想通了什么,眼神很是鄙夷。
「你还真是有心机,竟然哄的阿姨来陪你演戏。」
她还提高音量,劝我丈母娘:「阿姨,李力根本不配做你女婿,你帮他那么多干嘛?」
见丈母娘没理她,刘月又把枪口对准我。
「真是人贱则无敌。」
「手段这么多,难怪方香会栽在你手里。」
以前面对她的讥讽,为了不想让方香更加讨厌我,我都是极尽忍耐的。
但是今天,我不想忍气吞声。
我挺直腰上前,冷冷地说:「贱人骂谁。」
刘月下意识后退半步,意识到被我唬住后,她闪过一丝羞辱,接着很大声地回击我:
「贱人骂你!」
2
刘月声音尖细,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她们都掩着唇偷笑。
我也笑而不语。
刘月这才反应过来掉坑了。
通过她,我看到了「红温」的具象化。
刘月被气得调动了整张脸的五官,尤其那眉毛,感觉都要飞起来了。
她机关枪般输出对我的羞辱。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跳梁小丑般地讨回场子,突然想起上一世急赤白脸的我。
上一世,面对我的求救,刘月也是这样百般阻挠。
那时丈母娘脑出血,情况并不乐观,在送丈母娘去医院的路上我却一直打不通方香的电话。
不止如此,我才刚到医院门口,刘月就精准拦截了我,像是早就等着我那样。
当时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人命关天,她为什么要一直拦着我。
但为了救丈母娘,我苦口婆心,几近疯癫,扒着刘月口都说干了,她还是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样,就是不让我进医院找方香。
后面或许是看我的样子实在狼狈,刘月拨通了方香视频,想让她看看我的窘境。
她一接通,我就抢过了手机,把丈母娘的情况拍给方香看。
方香和刘月这才相信了我的话,把丈母娘送进了抢救室。
方香虽然没有现身,但因她是医院骨干,调动了很多资源,对丈母娘全力抢救。
后面她从外面赶了回来,没看我一眼,直接进了抢救室。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抢救的灯才灭了下来。
丈母娘也得救了。
我过后才知道,丈母娘的得救是方香放弃沈立换来的。
这也成了一根刺,深深扎在方香心底。
想到这,我眼神阴鸷,感觉有千万双手撕扯着我的心脏,想撕开一道口子,好让这翻腾灼热的恨意喷涌而出。
刘月见我一直没反击,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局,仰着头,用鼻孔看我。
我看她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冷笑。
「你可真是条护主的狗,方香到底给了你什么骨头,让你对她这么忠诚?」
刘月瞬间变得怒目圆睁,再不顾路人的眼光,愤怒开麦。
「李力,说别人之前要不要看看自己什么品性?」
「知三当三,平时折磨方医生还不够,现在还让她母亲装病来博同情,你可太不要脸了!」
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这也正合刘月心意。
她环视人群,变得很真情实意,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
「你看看这些病人,这里哪一个的时间都比你宝贵。」
「你明知道方医生技术高超,问诊的人多,你还要自私地耽误她的时间,简直是不把病人的命当命!」
她三言两语就扣了一顶大帽子给我,不知情的群众也一阵应和,跟着一起抨击我。
「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心肠这么歹毒!」
「你能不能赶紧滚,当这世界就围着你一人转啊!」
「草!你再不滚小心我揍你!」
舆论一边倒,都是对我的讨伐。
刘月以胜利者的姿态蔑视我,假惺惺地劝我离开。
我看着一众「道德标兵」,如群狼环伺。
我心底不屑,但面上是迎合她们的示弱。
我点点头,吐字清晰地宣布:「好,我不治了。」
3
我这么爽快,倒让刘月有点不适应了。
确实,换做上一世,我不管怎么样都会把丈母娘送去抢救。
但重来一世,我可不会重蹈覆辙。
上一世,方香赶回来救回丈母娘后,就把自己关了几天。
那时候她就像凭空消失了那般,谁都联系不上她,也找不到她。
知道实情的刘月,又再一次怨恨我没照顾好丈母娘,以至于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让方香放弃沈立。
甚至她还恶毒地揣测是我故意做了什么才让丈母娘发病的。
我委屈的没得说,只能咬紧牙关,沉默地照顾好丈母娘。
其实一直以来,我在这个家里就是被忽视的存在。
面对以刘月为首的嘲弄,我从来都是孤立无援的。
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
不管年少对方香的滤镜有多深,在长久的冷暴力中也消磨殆尽。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割舍这段不平等的感情时,方香出现了。
重新出现的她光鲜亮丽,妆容精美,和平时别无二致。
唯一改变的是,对我的态度。
她不再视我为无物,而是诚挚地感谢我救了她妈一命。
那之后她似乎一下发现了我的美好,对我嘘寒问暖,给我捎零食小吃,看向我的眼里有冰山融化的暖意。
她的改变让刘月大跌眼镜,惊问她是不是和沈立彻底结束了。
方香没出声,但以行动给出了回答。
那就是往后半年,她再没提过沈立,身心都回归了我们这个小家。
我对此热泪盈眶,以为自己终于熬到头了。
可就在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方香给了我致命一击。
在那平常的一天,方香在背后捅了我一刀。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又往我心口捅了一下。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痛感穿透全身,在我要尖叫之际,方香捂住了我的嘴。
她动作温柔,仿佛拥着爱人入怀,却在我耳边恶魔低语。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阿立的生日。」
「如果没有半年前你做的那个局,今天会是我陪在他身边。」
以往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这一刻听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顾我的死活,她把曾经和沈立美好的回忆,向我娓娓道来。
我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想挣扎求救,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扭动着我胸口的刀,就把我制服了。
方香是医生,最是明白怎么掌控人的生死。
她对我仇恨至极,不想轻易给我个了断,所以选择用这样方式让我从身到心感受绝望的深渊。
灵魂挣脱躯体的那刻,方香也讲完了她和沈立的爱情故事。
我飘在半空,看见她冷静地毁我的容,肢解我的身体。
她也没瞒着丈母娘,甚至在丈母娘出现的时候,她还好心地让丈母娘回房间别看。
我本以为丈母娘见到这违反人伦的场面,会有基本的道德底线。
我本以为这些年我对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我还救了她一命,她会制止这场酷刑。
但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就加入了方香的行动。
丈母娘说会为方香保密,不会让她去吃牢饭。
看着她满脸皱纹,却动作利落。
我感觉黑暗如山崩,无情地把我埋没。
我感受到了落在身体上每一刀的寒意,感受到身体每寸组织凄厉的嘶喊。
我带着无尽的恨意重生,发誓这一生定要让恶人自食其果!
闭上眼,稍稍平复心情。
耳边谩骂的声音只高不低,我最后冷冷看了眼刘月,转身上车。
车上丈母娘还在昏迷,我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叫停了我们。
他虽然满头白发,但仍旧身姿挺拔,目光矍铄。
是这医院的院长。
看她样子是来维持秩序的,但询问间,他一眼看到了弥留之际的丈母娘,顿时脸色大变。
院长边喊人推担架过来,边急忙查看丈母娘的情况。
刘月还在一旁说这是我的把戏,别理丈母娘。
院长反身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这眼睛是瞎了吗!没看到这人脸色白得不正常吗?!」
「神经科刘月是吧,人要是没救回来,你就等着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