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林年横轻轻叹口气,知道云烟的性子执拗,自己认定的事,旁人无法左右,只要她觉得好就随了她吧,转了话题“为父猜测,这次叛乱是许小凤的父亲所谓,为的是铲除异己,没了我,袁大人失去了儿子,他就少了两个劲敌,慢慢的再独揽大权,其心叵测,怕是对整个朝廷不利,你要帮王爷度过难关,当今的皇上性子太过软弱,容易被许小凤的父亲所制,王爷才是朝中的栋梁,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切忌,就算你不能原谅他,也要保护他。”

“女儿谨记,如若是相爷伤的爹爹,女儿不用您说,也不会饶他。”林云烟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容,心中刺痛,“您就不要替我担心了,好好养伤。就算我有心原谅他,也要他附注真心才可,如若天意我们缘分注定,我不会违背,就算受尽委屈也会陪在他身边,如若无缘,我也会暗中保护,只等一切平息,再隐于江湖。”

“唉!你这孩子就是执拗,该说的为父都说了,全凭你自己了,我……”林年横的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临近,只得咽下后面要说的话。

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脸色焦急,气喘吁吁,“将军,王爷和匪患打起来了,来的人数众多,王爷已被他们团团围住,怕是王爷寡不敌众,会有什麽差池,将军,可如何是好?”

“云儿,你快去住王爷一臂之力,为父没事,快去……”林年横打起精神,催促着女儿。

“女儿去了。”林云烟站起身,不放心的看一眼父亲,不舍的转身,快步走出大帐。

大营外,远远看见一些人把慕容永逸几人团团围住,打作一团,刀光剑影寒气逼人。

林云烟身形一跃来到慕容永逸身边,背对着背,眸光鄙视着敌军,问着:“王爷还好吗?”

“好得很,很久没如此痛快的杀敌了。”慕容永逸玩世不恭的说着“只是贼人太多,杀也杀不干净,得费些功夫,有些乏味,这下好了,有云贤弟和我并肩作战,才觉有趣了些。”

慕容永逸说着,手里却没一点松懈,轻轻挥动逼退敌兵,身形似十分懒散,似在玩耍,但剑气却威力无穷,一剑下去便可取人性命,嘴里还不停的和云烟闲聊着,“老将军可好些了?”

“还是老这样。”

这时几个敌军挥动弯刀向云烟袭来,云烟长剑出鞘,如晴空闪电般划破长空,剑端处的碧玉如天空殒落的流星,璀璨夺目,在阳光的辉映下耀人双目,等看清时几个匪徒已纷纷倒地,横躺竖卧的躺在雪地上,没了生的迹象。

“好身手。”

慕容永逸由不得赞叹一声,平时只觉得云逍遥绝非等闲之辈,没曾想竟有如此高深的武艺,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云贤弟伸手了得,武功绝世无双了。”

林云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理他,心想:这家伙在这危急关头竟还能谈笑风声,还真是和奇才,在王府时见惯了他冷脸,一副令人讨厌的纨绔神情,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个暴君,暴虐而无情,此时看来竟有几分可爱,诙谐幽默而重情重义,做朋友该是个不错的人选,爱人吗?想想就是一心的寒冷。

心里想事手里也就慢了许多,这时两个人功了上来,一个直抵她的软肋,一个直砍她的双腿,云烟一个激灵挥剑挡去攻直击双腿的刀,攻向肋间的一刀已来得及躲闪,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有力的臂膀环在腰间,身体被轻轻一带,躲开了带着风声砍来的一刀,只听两声惨叫,鲜血迸溅,二人倒在血泊之中。

等回过神来,慕容永逸的胳膊依然还在腰间,好像更往上了些,离胸部不过咫尺,稍一往上就可触及,林云烟顿觉脸颊发烫,泛起点点红晕,羞怯的不敢抬头,嗔怪着:“快放开手。”

“啊?”慕容永逸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并未放开手,还更紧了些,不知自己出于什麽心理,就是想取笑他一下,邪魅的一笑“云贤弟怕什麽?你我都是男人,莫非是怕我吃了你不成?我是堂堂君子,绝没有断袖之癖,呵呵……莫非,你是女子?”

“你……”被他这样一取笑,林云烟的脸更加挂不住了,气得不知说什麽才好,心里这个气,在王府时就时常受他欺负,只能忍气吞声,出了王府还要受他的气不成?竟敢调戏自己,真是岂有此理,哪有如此便宜的事,灵机一动,脚下用力,朝着他的脚面跺了下去,毫不留情,只听从后面男人嘴里发出一声闷哼,环于腰间的臂膀离开,被禁锢的身体得到解放。

林云烟回头看着瓷牙咧嘴的慕容永逸的惨相,得意的一笑,带了几分顽皮,继而沉着脸说:“这只是小小的惩罚。”

“云贤弟何必认真,我只是玩笑而已。”慕容永逸很无辜的说着,依然觉得脚尖处钻心的痛,看来他是用了七成的功力,如果卯足了劲自己这只脚不费了才怪,看来自己以后要收敛点才好,这云兄弟看着温和,脾气上来可不是好惹得,只是不知为什麽就是想招惹他,就是想亲近,有时在梦里还会梦到,自己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慕容永逸这样一想,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头发根都发麻。

只是刚才松手时,无意间滑过她胸部,丰满且柔软,不似男人坚实的胸膛,倒像……他愣神间,林云烟已舞动碧云剑击退敌兵,在云烟的驾驭下,碧云剑威力无穷,剑气横扫地上的雪飞扬而起,如无数只利剑飞向敌兵,顿时倒地一片,吓得剩下的敌兵纷纷逃窜,不敢向前。她并未使出杀招,只是用雪球将他们击晕而已,由手下的小兵们将他们活禽。

林云烟心中纳闷,怎么没见为首的匪徒头头,打了半天只是和一些无名小卒在周璇,心生疑惑,这仗打得有些蹊跷,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没有一点杀伤力,和前几日的战事完全不同,那几日的强兵干将全都没来,来的只是些略懂一些武功的无名小卒。

“云贤弟是不是觉得蹊跷?”慕容永逸走到林云烟身边,问着“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仗,看着来势汹汹,却没有一点杀伤力,开始时还有几个精兵强将,要想胜算还要周璇一番才可,后来,可能是趁着你我说话的工夫儿,没了踪影,只留下了这些懂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卒子,似乎……”慕容永逸沉吟着,似在想恰当的用词“似乎是摆明要了火拼,实则只是表面的事情,做做样子而已,好似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他这样一说,之前又有父亲的一番猜疑,心中明白了大半。想是策划这次叛乱的主谋见目的已经达到,父亲危在旦夕,袁榕基被俘,又不想再慕容永逸面前露出破绽,所以又策划了此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战破绽百出,更加引起了慕容永逸的疑惑,他虽不知内情,定也会想办法查清的。

“没错,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云烟淡淡的应着,看着侍卫们在打扫着战场,一些被俘的匪寇被押送回营,“被俘的这些人一看便知都是一些无名小卒,定问不出什麽名堂,这仗打得莫名其妙,王爷要如何处置?”

慕容永逸也觉很是丧气,无奈的说:“回去再议吧。”侧头找到柳安,吩咐道:“你带些人马,去吧他们的老巢扫平,如我猜测没错,因该是人去屋空了,一把火烧了干净吧。”

林云烟突然想起大帐内伤重卧床的父亲,只顾了想这次的战事,竟忘了父亲,心中一阵内疚,脚下步伐加快,和慕容永逸并肩走进大营,还没走进大帐,迎面走来了为林年横诊治的大夫,只见他一脸的颓丧无奈,见到二人近前,深施一礼“王爷,老将军不幸仙逝了。”

“怎么会如此仓促?不是预测还有几个时辰吗?不是说还有奇迹吗?”慕容永逸盯着抖做一团的大夫,质问着,那样子如吃人的怪兽。

大夫吓得扑通跪地,哆嗦着,素来听说王爷做事冷酷无情,生怕怪罪在自己头上,连忙解释着“林将军自己已知不能救治,所以……所以就拒绝用药,导致毒气迅速扩散,所有的假设都不复存在。小人倒觉得这对林将军不失为一种好事,最起码少受些罪,那毒气攻心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感知的,如上亿只虫子在身体里撕咬,难受的生不如死,这样……这样对他而言不失为一种解脱,如王爷硬要怪罪,小人也只好领罪,全凭王爷发落。”

大夫战战兢兢的说出一番话,跪在雪地上,低垂着头,听从发落。

慕容永逸也知事已如此再怪罪也于事无补,此事本也怪不得他,他已经尽力,如他所说,这样对林年横是个解脱,也许这匆匆离去减轻了他不少痛苦,意思是如此,如若看着一人就这样选择死亡,却是件残忍的事,要如何跟他的家人说着,尤其是云烟,倘若有一天见到,要如何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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