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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思软软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贴身丫鬟恭敬的端着一盘水果喂她。
忽然,温思猛地睁开眼,慌张的站起身,撞翻了丫鬟手中的果盘。
她呼吸急促,后背被冷汗浸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情蛊被破除了!
怎么会这样?!她亲手种下的情蛊,除非她死了,不然这世上没人懂破解之法!
温思死死咬住下唇,唇角溢出一抹暗红血流。
心口母蛊遭到反噬,已经死亡,现在不亚于钻心之痛。
秦钧他自发撞破了情蛊束缚?怎么可能!
她母亲将情蛊交到她手上时,确实说过若用情至深,巨大痛苦绝望之下是有可能逼出蛊虫恢复记忆的。这情蛊千万不能乱用。
温岚,温岚!
为什么秦钧已经被她用蛊虫控制,对自己一心一意,他还是会怜惜温岚,想起一切!
温思妒恨得双目发红,眼神阴暗怨毒,把身侧的丫鬟吓了一跳。
她愤然的一巴掌甩在丫鬟脸上。
“贱人!连个盘子都端不稳!”
丫鬟哭着磕头求饶。“夫人赎罪,奴婢罪该万死!”
温思焦虑的在房内来回踱步。
怎么办?秦钧回来后,她一定会遭殃!
脑海里浮现出温岚前段时间的惨状以及秦钧的铁血手段,温思越想越怕,已是毛骨悚然。
她急忙收拾了金银细软,背上包袱准备跑路。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将军府看守森严,秦钧的亲卫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夫人。
哪怕她借口出门转悠,也甩不掉那些训练有素神出鬼没的暗卫。
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弱柳扶风之姿的女子,又无法硬闯。
温思脸色黑的可怕,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被亲卫毕恭毕敬的送回房内,她便咚的一下摔坐在地上。
她抱头喃喃自语:“阿钧他好歹真心实意待我这么久,肯定会念及旧情,说不定他早就倾心于我了......”
勉强安定下来,过了大约四五日,温思终于在惶恐不安里等到了秦钧最信任的心腹秦一。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把温思绑起来丢进大牢刑房里。
秦一迷晕秦钧的药剂量并不多,昏睡一个时辰就能醒来。
奇怪的是秦钧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睁开眼。
他虽然睡了三天,但眼底布满血丝,看起来竟像是三夜没合眼。
秦钧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将温思抓起来,将用在温岚身上刑罚轮着在她身上用一遍。
对上秦一震惊的说不出话的表情,秦钧面色冰冷,眼底晦暗无光。
“用刑之后,问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通敌卖国的信件,情蛊,温家......”他闭上眼,掩去痛苦神色,“她做的事情太多了。”
秦一默默领命,快马加鞭率先赶回将军府。
秦钧望着灰沉沉的天空,心情压抑。
那热烈坚毅的女人,怎么会跟黎宵有勾结呢?
温岚孤身一人横穿堆满尸体的峡关带他回去,满是脏污血迹的昳丽小脸上,拨开湿淋淋贴在鼻尖的头发,露出一双落满崇拜爱慕的眼睛。
她说,将军是大堰的英雄,救万民于水火,你可不能死,要活着回去保家卫国啊。
是他错得离谱,那日温岚笑他识人不清,说自己从不用炭笔。
她笑得对,温家女儿千娇万宠长大,向来连毛笔都惯用狼毫,怎么会屈尊纡贵去用一抓就满手脏黑的炭笔写字。
秦钧喉口腥甜,又忍不住要吐血。
回府前他先是去了一座荒山上,对着一座坟墓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简单朴素的墓碑上只草草刻了几个字,温安与其妻之墓。
“对不起,对不起......”
秦钧泣不成声,哽咽的说:“秦钧知错,改日我再来给你们重新立碑办丧,我发誓。”
他没有喊岳父,也许要是温岚还在,会怒斥他不配喊自己父亲为岳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