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最美的语言2
时间真的很漫长,就像望也望不到头的麦田。我们下了班就腻在一起,江南佚买了那件我特别喜欢的婚纱,他说注册的时候让我穿着去。
我捶着他的小肚腩说:见鬼了,谁注册的时候穿婚纱了。
他说:我就让你穿,我现在不能给你一个婚礼,但如果婚纱都没有,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我穿着婚纱站在镜前,肩头和腰间缀着的花朵如此妖娆的散发着它们的美丽。我被镜子里的人惊呆了,那是我吗?我真的像百花丛中美丽的仙子吗?
江南佚揽过我的腰,昵喃着说:老婆,你真美,美得像个仙女儿。
他的情话让我陶醉得像喝了酒般快要醉掉,我的脸颊坨红,像玫瑰般娇艳。爱情真的是如此贴心的东西,我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此起彼伏,用尽全力想要到达爱的伊甸园。只有我和他,将爱的意义升华到顶点。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幸福只是痛苦来临前的一种前兆。
江南佚的妈真的死给我们看了,在我要和江南佚注册的前一天。她在浴室里用刀片割开了她的动脉血管,咕咕的血淌在白色的地砖上,像大朵盛开的血色玫瑰,刺得我们支离破碎。好在江南佚的爸及时发现,她被抢救过来,睡在医院的床上,白色的床单映得她的脸惨白,没有血色。
江南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跪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双手,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我便知道,我和江南佚,真的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勇气。我们,只能默然背过身,只身到达属于自己的彼岸。
她醒过来的时候,把病房里的人都赶出来,只唤我进去。我站在她床前,先前的坚持早已化为泡影,垂着头像蔫了的茄子。我盯着她的手看,那双圆润好看的手,和她的脸一样惨白。她流了太多的血,现在她身体里流着的,是江南佚传送给她的,温热鲜活的血液。他们是血肉相联的亲人,没有人能割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就算我与江南佚爱得再深刻再缠绵,我们仍然只是没有关系的人。转过身,已然陌路。
她很累,嘴唇努力张开,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沈良玉,你过来。我弯下腰,俯在她面前,耳朵倾听着她发出的声音:如果你不离开小南,我会再死一次给你们看。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泪水迅速晕开,发出声声叹息。
我不知道为什么江南佚的妈会及时自杀阻止了我们注册,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江南佚太幸福,太忘形,在一次和他爸的电话中说漏了嘴自己却浑然不知。
在医院那长长的走廊里,江南佚和我,相对无言。他默然的坐在凳子上,望着我,眼睛里的欲罢不能让他的脸纠结在一起。他忽然揽着我的腰说:沈良玉,我们要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江南佚哭了,他的泪水那么肆无忌惮的落下来。我抱着他的头,轻柔的爱抚。我们这样相爱,为什么却又爱得这样沉重?我们抱在一起痛哭,像没有了明天,没有了未来。如果世界末日来临,或许我们还能微笑着面对死亡。可是如今,我们却要活生生的被分开。这种痛,痛彻心扉。
良久,我说:我们,分手吧。
话一刚落,我的眼泪更像决堤的洪水在脸上泛滥成灾。我扯开他的手,疯了似的跑出去,跑过一条又一条街,直到把自己累得全身无力,瘫坐在地。我的泪水,已经流干了。我的心,也枯竭了。没有爱情,我要怎么活?
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江南佚,我们之间,终于划上了无声的休止符。我把婚纱交给沈良菲,让她还给江南佚。沈良菲抱着我,我却木然的什么话也没有。
我去辞职,陈楷生愕然的看着我,他完全没料到我会有这一出。他瞪大眼睛问我:沈良玉,有辞职的必要吗?不过是一个主管的位置,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他太小看我,主管的位置,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爱的人,是那段想爱却又不能有的爱情。我轻蔑的笑了两声,不想解释什么。
谁知他竟然走到我面前,扳过我的双肩说:沈良玉,不要辞职,你跟我吧,我可以给你钱,给你想要的东西,只要你别走。
我冷冷的推开他说:滚!
我拎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退了租住的公寓,拎着简单的行李,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我对沈良菲说要去旅行,去散散心。她要陪着我去,我断然拒绝,连她的送别也拒绝。我的候车室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有离开的勇气。我以为,我能坚强的笑对任何人,其实,我这么脆弱,连离开的勇气也没有。
陆续的开始有人上车,一批批背着行囊的人,将坐上火车,抵达自己的目的地,开始新的生活。而我,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望着黑压压的人头,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的身边有人离开,又有人坐下来,橙色的背包格外耀眼,我转过头去,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米白色的风衣映得他的脸温和光亮,他说:嗨,美女,介不介意和我同路。
我说: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他说:喜马拉雅。
我说:好。
风泽浩用他的大手紧紧握着我的右手,那男性特有的温暖即刻便像电流触动了我的身体。阳光从窗外倾洒在我身上,用这个冬日仅有的一抹光芒温暖了我冰冻的心。我靠在风泽浩的肩头,静静等着属于他的那班火车的到来。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天蓝天的海水,漾漾的迸击着我的心。海滩上面迎面而来的王子,他的脸逐渐清晰,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只有江南佚特有的让人温暖的笑容,我的王子,我的真命天子,原来真的只有他。
我努力眨动着眼睛,看着眼前晃动的人群,或悲伤或喜悦的脸,开始逐渐的隐匿,直到我的双眼开始模糊,开始看不清那些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