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饭后,宁姝又吃了一盅血燕补品。

女医曾吩咐过,她的寒毒虽封在了双腿下,可为了腹中孩子和生完后能更好接受双腿的治疗,她就必须服要用一些温补的补品,把身体给养到最佳的状态,所以这数月来她一直都在温补着。

陆老夫人先前吃的血燕,就是从她库房拿出去的。

其实血燕很多。

因为陛下的心疼,加上她父兄与继母的各种搜罗,单单库房内存下的血燕,就足够她吃上一辈子了,所以当初陆老夫人以身体不适想用血燕来补身时,她也就同意了。

“你倒是能吃得下去!”

陆少虞看宁姝如此享受,没忍住冷脸说了一句。

宁姝微愣,随后明白过来他意思,不由勾起了唇角:“这血燕最是补身,我自是能吃得下去的。”

陆少虞心有不悦。

“阿姝,祖母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你怎能因为跟我赌气,就停掉了祖母的吃食和血燕呢?”

“她老人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良心能安?”

“这事要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而且,我听说你今早还让人把库房都给上锁了?又还把账房厨子下人那些全都给弄走了?”

“这事你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

可说完后,他似乎又想起了陆老夫人的话了。

清了下嗓音,又用稍微温和的语气说:“阿姝,我知道你是心里有怨气,气我再娶。只是你也要理解我,这件事本来也不是我乐意的,这是陛下亲口下的圣旨,我总不能抗旨,害了我们全家人吧?”

“何况!”

陆少虞眼神落在宁姝隆起肚子上,柔下声:“我们的孩子也快要降生了,我就算不为别的考虑,也得为了我们的孩子考虑不是?”

“阿姝,我们别闹了好吗?”

陆少虞走到了宁姝身边,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轮椅上的柔夷:“阿姝,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待你,疼你……”

“将军。”

宁姝一把抽回手,抬起淡漠的美眸睨视他:“你说这么一大段,该不会是想赖在我这将军府不搬走了吧?”

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变成了搬走的事了?

陆少虞此时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莫名的恼火和烦躁。

“阿姝,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将军想要我如何说?”

宁姝似笑非笑,目露讥讽:“莫不是将军还想让我把将军府打扫干净,在欢欢喜喜的替你把新妇迎娶入门?又或是将军是要,让把我这将军府改成你们陆家的姓氏?”

陆少虞脸色十分难看:“宁姝,你一定要如此说话吗?”

宁姝淡然转头,吩咐:“橙子,没听到吗!这将军想听好话了,你说两句祝贺的词哄哄他。”

橙子顿时应道:“好的姑娘。”

“陆将军,奴婢在这里祝您……”

“够了。”

陆少虞冷冷地看宁姝:“看来你是执意要闹你那大将军的脾气了,既然如此,那我与你真就无话可说了,你就使劲的闹吧,以后可别后悔!”

说罢,他就拂袖离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陆少虞,橙子别提多解气了。

“居然还想用名声和孩子来压姑娘,真是臭不要脸!”

宁姝轻轻抚着肚子,安抚着腹中躁动个不停的孩子。

目光望着门口的冷笑说:“他们现在是觉得,我如今不过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已经可以任由他们捏圆搓扁了……”

她是不太善于内宅。

但不代表她就不懂!

等腹中孩子安稳下来后,宁姝才又跟橙子说:“去把人都喊进院来吧。”

将军府上下的奴仆几乎都是她的陪嫁。

只是李欢人怕把自己的人安排给宁姝做陪嫁,宁姝用起来不放心,毕竟她是一个继母,还是外界传闻那种在原配夫人刚死就爬床上位的继母。

即便那并非事实,李欢人却仍用心的考虑了很多。

所以宁姝的陪嫁,除了她生母陪嫁的两个老嬷嬷与两个管账的妈妈外,剩余的奴仆全都是新买回来的,本意是想让宁姝自己调教,培养出自己信得过的人来,以后用得也能更放心。

可李欢人却忽略了,宁姝本就不喜身边多人伺候。

加上陆家一家子搬进来,那些奴仆也就分散开去了。

至于两个老嬷嬷,先后身体都出现了问题,宁姝就让她们去庄子上荣养了,而两位管账妈妈也是分身乏术,那些新的奴仆自然渐渐也就以家中老夫人为尊了。

“姑娘,人都到齐了,婢子现在推您出去。”

橙子站在门口看了眼院子站满了乌泱泱一院的奴仆后,才回到宁姝跟前禀道。

因宁姝的情况,整个将军府的门槛与阶梯都改造有专门让轮椅上下的坡板。

所以宁姝进出并不影响。

院内。

站在最前面两排的,是较有资质的嬷嬷与妈妈,之后是丫鬟,后面是小厮和护卫。

加起来足有百余号人。

她们中有不少人都是面露茫然和忐忑的,当然了,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比如站在第一排的第一个。

身着一身暗绿色衣裳的嬷嬷,一看就是比别的嬷嬷更‘富贵’一些,手上发饰上佩戴的都是些贵重的物件,至少那是仆人无法买得起的。

“这少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大早就让人把我们都给喊过来,却又不说是要做什么,就让我们干等在了那个破院里头,这都一个上午过去了,老夫人那边怕是都要找我了……”李嬷嬷捏着帕子擦了擦鬓角,很是不满的扯着嗓音。

“是啊,也不知怎么回事。”

“听说少夫人昨晚在宴席上把徐嬷嬷给打了,少夫人可是极少会发脾气的,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嬷嬷忧心忡忡道。

李嬷嬷听后嗤笑道:“能是什么啊,嫉妒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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